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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紅了就不紅了唄,我還是好好做音樂吧

你有沒有過這樣一種感覺:忙碌了一天,覺得身心俱疲,坐在車裡看著窗外,像是漂浮在人間的某個空洞靈魂,耳機里放著歌,但你並沒有在意,路邊車輛行人來往,跟你也似乎沒什麼關係。

然後一條聲線強行鑽進了你的耳朵,打開了你的感官,把你封閉的世界撬開了一條縫,雨夜變得繾綣,你聽著那個聲音在唱著寥寥幾段歌詞,腦海里卻想起了許多人許多事:喜歡過的第一個女孩,鄉間路邊衝出的野犬,寂靜深夜裡聽到的蟲鳴,夏天的第一場雨冬天的第一場雪……

這些零落的碎片,是你不安生活中的詩意。

而我聽到的那首歌,那個聲音,屬於陳鴻宇

老實說,《理想三旬》剛開始火的時候,大森對這個人並沒產生什麼特別的感覺。可能是被反覆安利多了反而會生出一種微妙的拒絕心理,也可能是時機不對,匆匆點開聽了兩句,第一印象是嗓音有些獨特,然後就關掉了去忙別的事。

直到那個夜晚坐在車上盯著窗外看,忽然聽到一句「不吁然,不吟唱,只拾掇行囊」,然後是驚艷到讓耳朵懷孕的「趟出這片枯寂就趟過生長,遇見風起水浪就遇過虛妄,忍住頃刻回望就忍過恓惶」

有很多人翻唱過他的歌,有些人確實唱得也很棒。可是你還是會盯著原唱聽,別的人都不是他,唱不出途中的那份蒼茫,淡淡的惆悵伴隨著間歇性的釋然。

因為他真的走過漫漫長途。

2013年的時候他還不紅,背著包和朋友說走就走,60天搭了58輛車,途經16省,10485公里的行程,他走了下來,拍了下來,製作成一部小小的紀錄片:《蹽》。

蹽,字典里解釋為:迅速地走。

他確實在歌手這條路上走得很快,15年時,他再次踏上旅途,是和馬雨陽搭車巡演。他說自己「點菜愛點沒吃過的,聊天愛聽不知道的,天生好奇,不拒新鮮,主動冒險」,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他成長得那樣迅速,因為他不拒絕,世界上的一切向他傾瀉而來,他張開雙臂去迎接,去體會,去思索。

「你要愛荒野上的風聲

勝過愛貧窮和思考

暮冬時烤雪遲夏寫長信

早春不過一棵樹」

——《途中》

行歌,誰在一邊走一邊唱一邊回頭張望

有些苦澀始終都要去嘗

怎麼,這些年不會失望也不太提及過往

從前輕狂繞過時光

——《行歌》

雨季一過,門欄前吐新芽是我

隆冬時節,壁爐煙塵是我

枝椏伸往,更遠處的蘆邊湖泊

鳥兒驚起,便將葉子抖落

——《早春的樹》

他的每一首歌,娓娓唱來,都是詩。帶著他從內蒙古大草原一路前行的顛沛和義無反顧,帶著對舊日的懷念,對每分每秒的珍視。

想起以前有個朋友特別喜歡聽歌,有次聽到一首喜歡的歌都興沖沖跑過來硬把耳機塞給我說「你快聽,這首歌太好聽了!」然後我聽了幾句說「哦,這首歌我好像聽過。」

「在哪裡?」

「水果大賣場吧,要不就是上次打車的時候。」

「……」

後來因為這件事我被吐槽了很久,再說「誒!這首歌我好像聽過!」朋友們就會面無表情地說,「在水果大賣場嗎?」

其實我真的是在買水果的時候聽到的,但是為什麼喜歡那首歌的人會生氣呢?因為對於一首喜愛的歌,人們總會希望這是自己發掘到的寶藏,而不是滿大街隨便拾撿來。

這兩年算是「民謠年」,《董小姐》火了宋胖子,《南山南》火了馬頔,《成都》火了趙雷,陳粒燕池謝春花夏小虎,郭旭李志堯十三還有房東的貓,原本小眾獨立的彈唱曲調,忽然也變成路邊餐館水果賣場的眾口相傳。

可是陳鴻宇的歌,也許就適合分享。他創作時也不是一個人,每一句唱出來不是私人的偏執的,而是像和老朋友聚在一起,躺在草地上,仰望著天上的星河,分享自己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不知原諒什麼,誠覺世事盡可原諒」,詩歌的最高境界是哲學,不是咀嚼悲苦,而是驀然回首之後微笑著放下。

他還是不同的。

「你現在的粉絲有名字嗎?如果讓你取一個,你會叫?」

陳鴻宇說:「他們身份證上有他們的名字。」

「怎麼評價《理想三旬》的歌詞?」

寫歌詞的唐映楓自己跑去回答了,他太老實了,沒講情懷,沒說夢想,提錢多俗啊,他偏要說:「如何評價?不好評價。因為這張專輯,賺了點稿費,結識了些朋友,所以應該還行吧。」

陳鴻宇發微博說:「環境就像一個浪潮,在進入浪潮之前沒有理想,或進入之後沒有反思,便會被捲走,再也想不起曾經因為愛,因為年輕而誕生的種種想像。成名不必趁早,到分得清哪裡是浪,哪裡是我的時候,剛剛好。」

這樣一個沒有停止過思考的靈魂,才能夠堅持自我。他也許不會永遠火,但他永遠在進步,除了是一個歌手,他首先是個人,一個獨立的自由的清醒的人,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他心裡還惦記著更宏大的,所以不會在名氣前迷失。

「未來不紅了怎麼辦?」

陳鴻宇說:「不紅了就不紅了唄,這個東西不受我控制,我還是好好做音樂吧。」

那麼,衷心祝願他在音樂之路上越走越遠。只是這樣的人,總讓喜歡他的人提心弔膽,怕他一個不小心就長年不出現,像是寂靜多年的朴樹,像是跑去一心一意冥想再也不拍電影的大衛林奇,因為他們的生活,遠不止苟且。他們懂得進,也會在疲倦時退出大眾的熱點視野。

所以,抓緊時間,多看一眼這個被稱為「陳大叔」的少年也好,再晚一些,縱使心裡「歸來仍是少年」,也已不是那個帶著細框眼鏡「就歌唱吧,眼睛眯起來」的少年。

趁著雙休日,來武漢瑪雅海灘來一場音樂的洗禮——2017年江湖音樂節!

除了陳鴻宇,還有陳粒,阿克江,杭蓋,懶惰致富集團……不一一細數了,名單在下面,總有一個你喜歡的。

想像一下捧一杯啤酒,微微有些酒意,聽著陳鴻宇的《濃煙下》,再全場和陳粒一起《易燃易爆炸》,什麼都不說了,武漢今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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