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葉凋零像極了女人的哭訴，那時光的汁液在緩緩流淌

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文/詩海孤鴻

月光皎皎，凹深了祖母額頭的皺紋

她喜歡搖著蒲扇，兀坐在門口，哼著那首外婆橋

那時風兒很輕，時鐘也走得好慢

蟬聲幽幽，我睡著了，星星也睡著了

院子里的棗樹，斷瓦上的蜘蛛網，都與我有關

迷糊中口水濕了衣袖，一隻蝴蝶闖入了夢鄉

我跟著它飛舞，齊腰深的麥田，荒草遍野

老榕樹彎下佝僂的後背，斑駁出棕色的年華

我遠遠地看到了外祖母，走向稻田的中央

一腳深一腳淺，沙暴吞沒了她瘦小的身影

半牆高的台敦，蜿蜒的土坡，彎彎流的小河

夕陽消失在了黃昏里，童話般的少年

玉米糊，尖饅頭，鹹菜的美味撲鼻而來

繭黃的手背，深藍色的圍裙，灶台上沾滿了溫存

小賣鋪，柏油路，羊腸道，沙土堆

凡是能夠得著的地方，或多或少都會留下足跡

舊牆上的老黃曆脫落了，屋檐下的小燕子不知去向

書本在一頁頁翻過，日子總是不緊不慢

歲月悄然，不知何時，祖母蠟黃的臉上已添了風霜

梧葉凋零像極了女人的哭訴，那時光的汁液在緩緩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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