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
最
容易
被我們忽略
的
正是
他們
所
嚮往
的
看了一段視頻,看完感覺如鯁在喉,心裡酸酸的,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就絕不會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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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時間是一條長河,都市裡的那條河是波濤洶湧,那山裡的這條河幾乎就是停滯不前的。
前年,我帶著兒子回老家探親,經過那麼多年,除了進村的路平整了,其他的景象在模糊的記憶中幾乎沒有改變,作為一個早年隨父母走出大山的孩子,心裡忽然冒出一份慶幸。
一路上,兒子看著大山充滿了好奇,也被這都市裡從未見過的景象吸引。
可剛到家裡的老房,環視著老房的環境,就開始了抱怨和哭鬧。
這邊好臟好熱啊,都是土,為什麼不開空調。
這床好硬啊,媽媽,晚上我可不想在這睡覺。
這裡好破啊,我想回家,我不要在這裡。
看著哭鬧的孩子,我也知道,這樣的環境對他來說可能不適應,可我還是希望他能夠親眼見證一下山裡的生活。
好不容易安撫完兒子的情緒,我帶他到院子里晒晒太陽,看看城裡少有的藍天白雲,一個趴在柵欄後的小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叫阿達,比兒子小一歲,衣服磨得發亮,那張被太陽曬得黑黑的臉上,一雙明亮的眼睛讓我印象很深刻,我鼓勵兒子過去認識新的夥伴。
小孩子之間幾分鐘就可以熟絡起來,兒子因為有了新玩伴就遺忘了剛剛嫌棄山裡生活條件差的煩惱,開始給阿達講五一我們去上海的事。
兒子手舞足蹈地說:「你知道嗎,那邊的樓都特別特別高,比山還高,雲彩都在中間,在上面看下面的人都像小螞蟻一樣小,到了晚上都是燈,可漂亮了。」
阿達似信非信地聽著:「真的假的,他們長什麼樣子啊,是不是好多房子摞在一起。」
兒子興奮地跑進屋拿出他的畫本,準備畫給阿達看,兒子對畫畫異常的喜愛,自從給他報了繪畫班,走到哪都要拿出他的畫本,我覺得這是好事兒,有一個喜歡的愛好對他未來也有好處,我也願意給他買最好的畫畫工具。
兒子畫畫的時候,我看到阿達用手輕輕地蹭著兒子的畫紙,還悄悄地翻著畫冊,眼中充滿了敬畏與羨慕。
看著看著,阿達悄悄地撿了一根樹枝,蹲在地上模仿著畫冊的封面,我走過去,問他為什麼不跟哥哥一起在紙上畫畫。
阿達看了我一眼,告訴我,先在地上練習好了,再畫到紙上,這樣的可以省紙,也可以省好多彩筆水。
我一時有點驚訝,因為兒子平時練習的紙就不知道扔掉了多少。
我讓兒子撕下幾頁紙給阿達,阿達坐在旁邊認真地端詳著畫冊不知如何下筆。
兒子一邊畫一邊自顧自地給阿達講:「你看這個東方明珠是紅色的,等到了晚上就變成藍的、紫的,可好看了,等下次我帶你一起去。」
阿達看著紙上的顏色,非常認真地點著頭,「嗯,等我長大了我也要去」。
畫的差不多了,兒子就開始哼唱昨天動畫片里教的英文歌,阿達聽得入迷,驕傲地說「我也會英語」。
然後笨拙地唱著不標準的ABC字母歌,兒子在一旁哈哈大笑,「你唱錯了,唱錯了哈哈哈哈。」
阿達辯解道:「我沒有,這是我媽媽教我的,怎麼會錯!」兒子不依不饒,「錯了就是錯了。」阿達臉色憋得通紅捏著拳頭。
阿達說,那是她媽媽在家的時候教她的,肯定不會錯。兒子不依不饒,我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他不許欺負弟弟,
讓他去拿巧克力跟阿達道歉。
我把巧克力放到阿達手裡,他邊好奇地看著錫紙上的圖畫,邊模仿兒子把錫紙撥開,再把巧克力放到嘴裡。
剛放到嘴裡,他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漸漸舒展開,笑著說:「真好吃。」
我說:「這還有,你多拿點。」阿達緩緩地放到了口袋裡。
我看得出來,
他捨不得把這一份美好一口氣都吃完。或許,他想把最好的東西留給最重要的人。
生活在城市裡那麼多年,縱使夜晚燈火輝煌,卻很難看到夜晚的星空,好多年都沒有在天上看到那麼多星星。
我和兒子坐在院子里,一邊用蒲扇扇走蚊蟲,一邊給他指,那個一排像勺子一樣的就是北斗七星,那個是大熊星座,那個是小熊星座......
說著說著,阿達又跑來院子里,站在旁邊,也抬頭看著星空,聽得特別認真。
阿達說他每天都看能看到這麼多星星,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他們還有名字。
他悄悄跟我說,爸媽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家了,他每天都等著爸媽能夠早點回家,有的時候想爸媽了,就看看星星,找到最亮的那一顆,把它當作自己最好的朋友。
後來,聽親戚說,阿達的父母從他很小就進城打工,這些年就回來過一趟,只有爺爺帶著,平時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蹲在角落的地上畫畫。
看看阿達,又看著我的兒子,為人母的心情讓我無比心疼阿達。
很多城市裡的孩子玩具堆積成山,擁有著全家人的寵溺都難以滿足他們,而山裡的孩子們,父母為了生計紛紛進城留下他們,留下孩子孤獨的身影。
大人們常常認為,傾盡自己所能滿足孩子的物質需求就夠了,殊不知,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完整的生活。
我問阿達以後想做什麼職業。
阿達說希望能夠成為一個畫家,把所有的畫都畫在紙上,將他幻想的世界都畫下來。
我說,畫家很好,等你長大了,就可以辦畫展,讓好多人都來看你的畫,說著說著,他咧著嘴的很開心,澄凈的眼神裡帶著無比自豪的滿足和期待。
臨走的時候,兒子說想給阿達留點錢,覺得他好可憐,我欣慰地誇兒子懂事,然後告訴他,其實弟弟缺的不是錢,你願不願意把畫冊留給弟弟,他也喜歡這個畫冊,我們還可以再買新的。
心中萬分不舍,最後兒子還是抱著他最愛的畫冊和畫筆送給了阿達,我遠遠地就能感受到阿達發自肺腑的笑容,他視若珍寶地抱著畫冊看著我們離開。
在車上,一直回想起阿達那雙明亮的眼睛,心裡不是滋味,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渴望,
他們
渴望的不是金錢,而是父母缺席已久的陪伴,是一條奔向夢想的道路。
這麼多年,我們都自作聰明地認為山裡的孩子需要的是物質上的幫助,他們長久地被貼上弱勢群體的標籤,成為我們爭相獻愛心的對象,
其實我們都錯了。
他們天真淳樸地眼神里,小小的身體里也有著自己的夢想,他們需要的是像城裡的孩子一樣追求夢想的權利。
當我們的孩子輕輕鬆鬆拿到的東西,最後的結果是輕易地把它遺忘,而它們卻正是山裡的孩子們最渴求的。
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也是最容易被我們忽略的,我們習以為常的東西,正是他們所嚮往的。
我們習慣了通過皮囊去看人,可是我們忘記了,他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憐憫的目光,而是與城裡的孩子們平等的條件,
他們需要一份尊重。
就在現在,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換一種方式去真正地幫助他們。
和我們一起,記錄你身邊的風景,滿足孩子的小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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