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農夫的驢
很久以前,山東有個叫孫葫蘆的農夫,家裡養了一頭驢,靠著驢子磨豆腐賺點零花錢。
一個夏日,孫葫蘆看見爐子好像生病了,不吃不喝沒精神,他十分著急,這個家裡的重勞力如果沒了,日子就沒發過了,孫葫蘆為了給驢治病特意請來一個老中醫。
老中醫看了看驢子,然後對孫葫蘆說:「沒事,這就和人一樣,夏天天熱不愛吃東西,讓它多喝水,在涼快地方休息休息就行了。」
老中醫走後,孫葫蘆就把驢子拉到一個大樹下乘涼,可是沒有風,還是悶熱的不行,孫葫蘆想了想,進屋拿了一個大草帽出來,用草帽當扇子,不停地沖著驢呼扇。不管驢涼快沒涼快,孫葫蘆可是又累又熱,身上的汗珠刷刷的往下掉。
村東頭的農夫王文林扛著鋤頭從大樹下經過,看到孫葫蘆滿身大汗在給驢子扇扇子,他笑了笑說:「孫哥,你這驢待遇真是好,還給扇扇子,你也真是好主人。」
孫葫蘆抹了抹頭上的汗水說:「你不知道,我家驢病了,不吃不喝的,怕是上火了,我給它扇扇,興許能好的快點,家裡就這麼個能幹活的,可不敢讓它病了!」
王文林點點頭:「哦,原來是這麼回事,可是這驢皮太厚,恐怕你這點風不管什麼用,你為什麼不把它的毛颳了再扇風,那就涼快多了!」
說完,王文林笑著走了。王文林本是開個玩笑,可是孫葫蘆當了真,等王文林走後他馬上回屋拿了一把刀開始給驢剃毛。
幾刀下去,驢被颳了個亂七八糟,身上一塊有毛一塊沒毛,就像生了牛皮癬一樣。大熱的天,孫葫蘆的臉被曬得通紅,可是為了讓驢涼快,他還是一刀一刀的刮著。不多時,村裡朱二哥又從樹下經過,看到孫葫蘆給驢剃毛,他一邊笑一邊忍不住問道:「兄弟,你這是幹啥,驢又不是山羊,毛不能賣錢,你給它剃毛幹啥?」
孫葫蘆擦擦汗說:「驢上火了,我想給它扇扇子涼快涼快,可是這傢伙皮毛太厚,把毛剃了就能涼快多了!」
朱二哥被孫葫蘆話驚住了,不知道驢還能這樣降溫。他點點頭偷笑一聲,然後一臉嚴肅的對孫葫蘆說:「兄弟,你別費這個勁了,剃完毛難看死了,不如直接讓它泡個冷水澡來的快!」
說完,朱二哥也走了,孫葫蘆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扔下刀拉著驢往河邊走去。
來到河邊,孫葫蘆怎麼趕驢也不肯下水,他只好回家拿了個木盆,用木盆往驢身上澆水。
那河水是從不遠處的山上流下來的,水十分清涼,驢子本來有活,用冷水一澆,算是徹底病了。回家沒多久,驢就躺在地上起不來了。
看著驢瑟瑟發抖,孫葫蘆趕緊進去拿了床被子給它裹上,一床不夠又拿了一條褥子繼續裹。 就這樣過了一夜,第二天驢死了。
孫葫蘆看到驢死了趴在地上一頓大哭,哭著哭著他就想起了給驢看病的大夫,孫葫蘆頓時怒火衝天:「這庸醫,把我的驢害死了,我得找他賠償去!」
來到醫館,孫葫蘆告訴大夫說驢死了,讓他賠一頭新的。大夫問孫葫蘆:「你是按照我的方法讓它多喝水,在涼快地方降溫的嗎?」
孫葫蘆回答:「那當然了,為了降溫,我還給它扇扇子,怕扇子不管用,我還給它剃毛,最後還讓它泡冷水澡,這都是降溫的方法,可是它泡完澡就死了,你一定要陪我,不然砸了你的醫館!」
大夫聽完孫葫蘆的話低頭笑了,他說:「我是讓你給它多喝水,在涼快地方呆著,你給它剃毛,扇扇子,泡冷水,那都不是我教你的,也許是你剃毛給它剃死的,從來沒聽過給驢剃毛的。那和我沒關係,告到官府也和我無關,我是對症下藥!」
經過一番爭論,孫葫蘆沒有得到賠償,乖乖的離開了醫館。路上,他想起大夫的話,也許驢是剃毛剃死的,這是王文林給出的注意,找他賠償去。
來到王文林家,孫葫蘆把事一說,王文林頓時就把臉拉了下來:「找我賠償,我讓你剃毛就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你當真了,就算你當真了,那羊經常剃毛都沒一個死的,驢怎麼也比羊強壯,不可能因為剃毛就死了,你找我賠償沒道理,肯定是你對它做了別的什麼,你想想!」
孫葫蘆一想也對,剃幾下毛,又不是刮肉,不可能就這麼容易死了,難道是泡冷水泡死的?從王文林家離開,孫葫蘆又來到朱二哥家。
朱二哥聽完孫葫蘆的描述,也是冷笑一聲道:「驢比人強壯吧,人經常泡冷水澡也沒有一個泡死的,相反那驢蓋被子就沒聽過了,大冬天的驢都不用蓋被子,這麼熱的夏天,你給它蓋了被子又蓋褥子,肯定是你把它熱死的,和我沒關係!」
孫葫蘆又一次沒能索賠成功,只好垂頭喪氣的回了家。驢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孫葫蘆非常不甘心,下決心一定要找出它的死。
第二天,孫葫蘆跑到城中一座道觀找了個會法術的道士,他想讓道士給驢招魂,問問那驢是怎麼死的。
來人是一個叫玄真的道士,頭髮花白,鬍子一尺長,看著就是個有道行的人。孫葫蘆把驢死前後的經過向道士說了一遍,道士聽完會心一笑,心中已有計較。
開壇做法,不多時,道士就學起了驢叫,那是驢的鬼魂上身了。孫葫蘆趕緊問道:「驢啊,我的寶貝驢,你到底是怎麼死的,快告訴我,我幫你報仇!」
道士搖搖頭,先是學了一聲驢叫,然後斷斷續續說道:「要幫我報仇你就自殺好了,我是被你氣死的,你這人一點主見沒有,聽風就是雨,別人說什麼你就做什麼,我是活活被你折騰死的,你讓我死個踏實,趕緊埋了我吧!」
說完,道士全身搖晃,很快他睜開眼,又恢復了意識。道士問孫葫蘆:「施主可明白了?」
孫葫蘆點點頭:「知道了,謝謝道長!」
收了孫葫蘆的銀子,道士收拾東西走了,道士忍不住偷笑:「這個傻子,真是別人說什麼都信,沒救了!」
孫葫蘆對著驢的屍體又哭了一通,然後拉著它到外面埋了,從那以後他經常給驢去上墳,懺悔自己把驢害死了!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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