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直接修改孩子的基因檔案，你會改變哪些？

最新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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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Tyler Cowen

基因工程的高速發展可能帶來許多風險

關於歧視加劇的合情合理的擔心已經夠多了，但那些都不是最大的威脅

很多創新正在中國如火如荼地展開，有些研究中國生殖中心已遠遠走在美國同行的前面，他們利用遺傳學診斷結果來「修正「那些以體外受精的方式培育出的孩子。誠然，遺傳工程創新在改善人體健康方面潛力巨大，但我卻對這個技術賦予父母的權力感到不安。讓人們自己控制子孫後代的天性，我實在放心不下。

定製基因：風險如影隨形

有時你會聽到這樣一種說法，即基因的複雜性會阻礙基因工程開花結果。他們可能不看好未來大數據和生物醫學的進步，但在基因診斷和基因選擇領域，哪怕是微小的改變也可能產生顯著影響。比如，你也許無法「定製」一個天性樂觀的孩子，但可以將孩子患抑鬱症或社交焦慮症的概率減少一點。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調整，此舉將對人類天性產生巨大影響。

因此，基因工程帶來的風險之一就是，父母在「定製」孩子時會選擇一些看似討喜的性格，而由於天道不測，造化弄人，這種實驗可能會適得其反。比方說，你可能的確生了天性樂觀的孩子，但他們的創造力可能沒那麼旺盛，好勝心沒那麼強，或不是很關心他人。這些擔憂決不是空穴來風，尤其在基因工程的早期階段。但我發愁的還不止這些：即使父母生下了想像中的完美寶寶，生活也依然有可能陰差陽錯。

這麼說吧，如果你能直接修改孩子的基因檔案，你想要修改什麼？社會審美變來變去，很難預知幾十年後的風潮。前不久，我看了心理學家蕾切爾·M.·萊瑟姆(Rachel M. Latham)和索菲·文·斯圖姆(Sophie von Stumm)合著的一篇研究論文，由不得失望又錯愕。論文題目是：媽媽們想要更外向而非責任心更強或智商更高的孩子。標題以調查為據。仔細想想，可能也沒那麼令人詫異，因為想必父母都希望孩子是個有趣的人。

總體來說，外向型人格那麼受歡迎嗎？我真心不知道，但起碼我覺得不安。人類性格和習俗慣例的融合現在處於一個微妙的平衡中，儘管存在種種缺點，但社會得以生存和發展。我反正不會把人生的幸福成功押在這個性格特點上。

此外，也不難想像父母會想要相對聽話的孩子。上述研究論文發現，除了性格外向，媽媽們還喜歡「隨和「的孩子，這個特質同樣也排在智商和責任心之前。

前段時間中國的一份報告也讓我頗為訝異。報告說，一些父母出於商務目的，想要能喝酒應酬的孩子，因此希望孩子少一些難以代謝酒精的基因。（買方請注意：不能反悔「退貨「。）

可能的未來：歧視即合理

基因工程帶來的另一個風險是，父母可能過於保守。特別是，如果一個家庭只有一兩個孩子，那他們的心愿很可能是，孩子在人格特質和認知能力方面「不求出彩，但求無誤「。但其實，人類個體越多樣化，才越有益於人類整體，人的內在價值才能體現出來，世界才能實現真正的多姿多彩。遺憾的是，可能很多父母都不願要那些被貼了」太書獃子氣「、」太喜怒無常「或」太勤奮「等標籤的孩子。

父母的「定製「選擇以及他們選擇的最終」亮相「對社會規範也許有害無益。萬一相當比例的父母想要白皮膚的孩子、直發的孩子或異性戀概率更大的孩子怎麼辦？這個比例一旦公之於眾，即便國家有很嚴厲的反歧視法規，某些人群的恥辱感會陡然增加，社會分化也會加劇。說白了，父母的這些選擇可能被視作社會輿論的終審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