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帝國》的不朽遺產

文字冒險遊戲《魔域帝國》發行40年後依然娛樂著玩家並影響著技術從業者。

1977年，4名麻省理工計算機科學實驗室的畢業生用實驗室的PDP-10主機開發了一款風靡全球的電腦遊戲——《魔域帝國》（Zork）。Zork一詞是當時校園裡的流行用語，並沒有什麼意義，在電腦遊戲半個世紀的歷史裡，它也代表著最具影響力的遊戲之一。

這是一款文字冒險遊戲，玩家置身拜占庭式的地下世界，穿行於河流與洞穴之間。他們要與侏儒、山精、獨眼巨人作戰以獲得寶石蛋和銀聖杯等寶貝。

在《魔域帝國》最火的80年代，面向個人電腦的商業版《魔域帝國》售出超過80萬份。如今，玩家仍能通過網路、智能手機、亞馬遜Echo設備在線體驗《魔域帝國》的非官方版本。除了遊戲領域，《魔域帝國》還在其它方面啟發了眾多年輕的技術從業者。

對於它的開發者而言，《魔域帝國》是一個愛好、一種樂趣、一段「聰明的代碼」，但它留下的遺產著實引人矚目。接下來這個故事講述了《魔域帝國》的創生過程，此外我們還將一窺它持續的影響力。

提姆·安德森（Tim Anderson）、馬克·布蘭克（Marc Blank）、布魯斯·丹尼爾（Bruce Daniels）和大衛·萊布林（Dave Lebling），4個人加起來共擁有麻省理工電氣工程、計算機科學、政治學及生物學領域的7個學位。他們在麻省理工計算機科學實驗室的動力模型組工作或諮詢，出於對電腦遊戲的共同熱愛聚在了一起。白天，除了醫學院的布蘭克之外，其他三人都在為美國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DARPA）開發軟體，DARPA資助了不少麻省理工的項目。到了晚上和周末，他們用自己的編程能力和能夠接觸主機的便利開發《魔域帝國》。

1977年初，一位斯坦福研究生改進了麻省理工校友威爾·克勞瑟（Will Crowther）開發的文本遊戲《巨穴歷險》（Colossal Cave Adventure），並將它發布在阿帕網（ARPANET，互聯網前身）上。「我們4個花了好長時間，試著把遊戲打通關，」萊布林說，「通關後我們覺得『遊戲不錯，但我們可以做得更好。』」

6月，他們設計出了《魔域帝國》的多數核心功能和關卡，其中包括一個文字解析器，它可以分析玩家輸入的文字並將其轉化為遊戲命令，進而推動劇情發展。他們不斷優化解析器，最終《魔域帝國》對文字的理解能力要遠超其它遊戲——形容詞、連詞、介詞以及複雜的動詞都不在話下。這意味著《魔域帝國》可以設計得更複雜。比如其中一個關卡中，玩家可以將一張紙插入門縫，然後將鑰匙從鎖孔推出掉落在紙上，再抽取紙張獲得鑰匙。解析器還支持玩家輸入「把除地毯之外的東西全部帶走」（take all but rug）這樣的語句，這樣玩家就不用在撿寶藏時一遍遍地輸入「帶走（Take）某物」。

靈動而詼諧文字讓《魔域帝國》鶴立雞群。遊戲沒有圖像，但卻不乏極富畫面感的描述——「苔蘚閃爍著磷光，一股溪水從暗處潺潺流過，[水晶岩洞里]反射著五顏六色的光。」玩家滿懷憧憬地揮舞著「精靈之劍」在「偉大的地下王國」里探險。「我們像玩電腦遊戲一樣，沉浸在文字冒險中無法自拔，」丹尼爾說。文字的趣味性從那些搞怪的角色名字中也能體現出來，比如「超傻瓜之王」，以及「弗洛伯茲巫師」。

直到1979年2月，4人一直在改良並拓展《魔域帝國》。幾個月後，萊布林、布蘭克和安德森3人和動力模型小組的另外7人成立了軟體公司Infocom。公司的首款產品就是改進版《魔域帝國》。因為受當時個人電腦內存和處理器的限制，遊戲被分成3個部分，分3年發布。

在80年代的鼎盛時期，從Apple II到Commodore 64，《魔域帝國》可以在所有設備上運行。近40年之後，它依然可以在線玩，仍舊是年輕科技工作者的靈感源泉。據Howdy.ai創始人兼CEO本·布朗（Ben Brown）介紹，《魔域帝國》啟發了他的AI聊天機器人設計。「《魔域帝國》是敘事性的，遊戲中的線索可以引導玩家參與到故事之中，影響整個故事。」他說。「對於聊天機器人來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模型，示範了它應該如何引導用戶回應以及使用命令，而不是一味嚴厲或者簡單重複。」比如，「你身處一條黑暗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狹窄通道上，它通往東、南、北、以及西南」這句話就在暗示玩家要選一個方向移動，而不是直接告訴他們要「輸入『東』、『南』、『北』、或者『西南』。」布朗的聊天機器人Howdy也以類似的方式運行，它將「登記」、「時間表」等用戶交流關鍵詞加粗並高亮以吸引注意力。

傑西卡·布里爾哈特（Jessica Brillhart）是創作VR視頻的製片人，她也認為《魔域帝國》對她產生過影響：「它提供了一種創造臨場感的極佳方式，並展現了如何為用戶建立了一個完整的宇宙供他們探索。」

70年代末，《魔域帝國》創作者大衛·萊布林繪製的「偉大的地下王國（Great Underground Empire，GUE）」的草圖。GUE中有古廟、火山、巫師魔法屋等各種奇妙的事物。

1981年11月列印的遊戲源碼。初始版本的《魔域帝國》在PDP-10主機上由MDL語言寫成，操作系統是ITS。MDL和ITS均由麻省理工開發。遊戲商業版本的編程語言稱作Zork Implementation Language（ZIL），在個人電腦的虛擬機上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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