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大選：默克爾痛苦的勝利

德國大選結束，現任總理默克爾領導的「基督教民主聯盟」（CDU）取得勝利，默克爾成功三度連任。然而在選舉最後時刻，默克爾抵達黨總部時，卻顯得疲累、沒精打采。

落車時，默克爾為等候的媒體鏡頭擠出了一個笑容，在會場內面對支持者時亦面帶微笑。她心知自己會獲勝，但這場勝利並不符她與基民盟的預期。

此次大選，是基民盟在默克爾領導十二年以來，成績最差的一次，也是基民盟在戰後70年來成績最差的一次。這很可能是她決定向難民敞開國門的結果。

默克爾在基民盟總部向黨員坦承，她本來預期基民盟會取得更好的結果。她又指，過去四年的確是艱難的，但基民盟最終仍能達成目標，成為德國聯邦議會的第一大黨。

台下的掌聲與歡呼聲顯得有點虛，因為今次大選最大的贏家，明顯不是基民盟，而是「德國另類選擇黨」（AfD）。

在首都柏林，多處場所掛滿了白色與藍色的氣球，反移民、反歐盟政黨「另類選擇黨」的支持者歡呼不絕。選舉結果漸漸明朗，另類選擇黨不單止首度晉身德國聯邦議會，更一舉獲得13.5%選票，成為議會內第三大黨。

默克爾領導的基民盟仍保留聯邦議會第一大黨的地位，獲得32.5%的選票，其主要對手社會民主黨則位居第二，但得票率僅為20%，是該黨二戰後得票的最低水平。

在此次選舉中當選為議員的"另類選擇黨"領袖高蘭德，志氣昂揚地向支持者表示，該黨將會「狙擊」默克爾，「奪回我們的國家與人民！」

二戰以來，德國已很少見這樣的說辭。

然而，"另類選擇黨"在此次選舉中採取的排外方向，以及針對默克爾選舉集會的一些質疑，也可說是前所未見的；目前的政局發展，令一些德國人深感震撼。在"另類選擇黨"的勝選集會外圍，警方密切監察著反對"另類選擇黨"的示威。

對德國政治而言，這是異常混亂的一日。

選舉當日，柏林同時舉行年度馬拉松大賽。在這個形同德國心臟的城市，分歧與不滿瀰漫。一名正在觀看跑手衝線的市民向BBC表示，他對右翼民族主義份子的崛起，感到懼怕。

「他們就像希特勒領導的納粹，」這位長者表示：「我是1939年生的，是戰爭世代的孩子，在戰後的廢墟中長大，沒想到如今又看到他們重臨。他們是罪犯。」

「我一直都把票投給基民盟。我要的是默克爾。」

默克爾的當務之急，是尋找盟友組建聯合政府。很明顯，"另類選擇黨"絕不在其考慮之列。

與此同時，她還得說服全德國、以至基民盟內部，自己仍是出任總理的合適人選。

對默克爾而言，今次選舉既漫長又痛苦，她最終雖然取得議席及得票上的勝利，卻感受不到勝利的喜悅。

今次選舉將會因以下兩個理由載入史冊：首先，雖然默克爾很可能三度連任，這卻是她領導基民盟以來成績最差的一次選舉；第二，右翼民族主義政黨首度成為德國建制的一部份。

在歐洲很多國家，右翼崛起已經成為政治常態，但在戰後的德國則一直被視為不可能。可是今次選舉結果顯示，形勢已生丕變。

珍妮·希爾（Jenny Hill）BBC駐柏林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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