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她在愛情里開了小差
01
夏琳最近精神出軌了，這讓她很苦惱。
失眠的夜晚，夏琳試圖叫醒崔致遠，想跟他坦白。可姜海總是嘟囔一句「好睏啊」，就翻了個身沉沉睡去。
和同一個人戀愛十年，是種怎樣的體驗？從18歲到28歲，夏琳愛過的男人有且只有崔致遠。她的初戀是他，初吻是他，初夜也是他。
青蔥年月里，他們愛得熱烈而瘋狂。十年過去，她和他早已是密不可分的整體，只差在一個風輕雲淡的下午，去民政局領個證。可除了雙方父母，他們誰也沒有提及結婚的事。
最初的激情褪去，生活只剩下深深的倦意。
以前還吵吵架，拌拌嘴，現在一言不合，要不就是啪啪啪，要不就是誰也不理誰。做愛這件事，一切變得程序化，打不起精神。
戀愛十周年那天，一直等到下班，崔致遠那邊還是沒動靜。夏琳心裡憋著一口氣，她在微信上對崔志遠說，有人約我晚上看電影。
十分鐘後，收到崔致遠一個簡單的「哦」，然後就沒了下文。
崔致遠的毫不在意，讓夏琳心裡不舒服。有人約看電影是假，但最近確實有個叫姜海的男生追她追得緊。要命的是，她還有點動心。
02
認識姜海，是在一個月前。
閨蜜阿蘇失了戀，拉夏琳陪她去參加周末交友會，說是要儘快找到新戀情。夏琳和她開玩笑，萬一有人看上了我怎麼辦？阿蘇回她，那不是很好嗎？也該讓你家崔致遠緊張下，免得他以為你已經被他吃定了。
聚會那天，一大早下起了大雨，來的人有點少。可也正是因為人少，大家聊得很嗨，甚至講起了黃段子，後來乾脆開始玩真心話大冒險。輪到夏琳時，有個人問，你419過嗎？
夏琳傻楞在那，反問對方，什麼是419？
眾人笑作一團，阿蘇趕緊替她說話，你們別鬧啦，我閨蜜長這麼大隻談過一場戀愛，愛過一個男人，哪像你們這些老司機？
大家像看稀有動物一樣看著她，夏琳有點發窘。
旁邊有個帶棒球帽的小男生從手機遊戲里抬起頭，看了夏琳一眼說，一輩子只和一個男人上床，得多無趣啊。夏琳不自覺地紅了臉，狠狠瞪了那個男生一眼。對方卻朝她眨眨眼，說，難道不是嗎？
這個男生，就是姜海。
回去的路上，夏琳跟阿蘇抱怨：「這哪裡是交友會啊，明明是打著交友的幌子約炮的嘛。」
米蘇帶著點歉意說：「我也沒想到這麼不靠譜。好啦，別生氣啦。」
夏琳說：「這些人腦子裡天天都在想些什麼？只和一個人戀愛怎麼就不好了？」
話雖這麼說，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的日子裡，夏琳時常想起那個說「一輩子只和一個男人上床得有多無趣」的男生。他眉頭揚起玩世不恭的樣子，讓她惱火，卻也在她的心底攪亂了一池春水。有時崔致遠例行公事地在床上做完運動後，她會忍不住想，如果換個男人，會是怎樣？
在這之前，夏琳從未想過，和她上床的人，不是崔致遠。她一直覺得，女人的心是跟著身體一起走的。如果在心裡不是愛著這個男人，身體又如何打得開？所以這種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夏琳有些難為情，也有些羞恥。
那麼反過來，崔致遠這輩子只有過她一個女人，會不會在私下裡也有過同樣的遺憾？都說男人最擅長把性和愛分開，那麼這些年，他在背後有過其他女人嗎？
這些猜測出來的假命題，讓夏琳的心裡多了一個黑洞。
03
不久後，夏琳和姜海會在擁擠的地鐵里偶遇。
姜海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他朝她眨眨眼，笑著和她打招呼：「hi，好巧」。夏琳有點不知所措，她訕訕地笑了下，就低頭刷朋友圈。可姜海卻霸道地搶過她的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然後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夏琳有些生氣，卻也不好在公眾場合大嚷大叫。
還好地鐵很快到站，她幾乎是逃跑般地出了地鐵站。身後的姜海朝她喊，喂，保持聯繫啊。
那一整天，夏琳都有些心不在焉。姜海在簡訊里說，之前冒犯到你的地方，我向你道歉。還有，你臉紅的樣子，我很喜歡。
最後那句話，讓夏琳的心湖掀起了漣漪。以致於他約她吃飯的時候，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沒有拒絕。連她自己都沒法相信，有一天，她會對崔致遠以外的男人動了心。
姜海25歲，是個自由攝影師。和姜海吃過幾次飯，看過兩次電影后，夏琳才知道，這個有點油嘴滑舌的男生，也就是嘴皮子厲害。實際上，他至今也就談過一個女朋友。因為對方嫌棄他職業不穩定，跟他提了分手。
夏琳取笑他，就你這樣，還好意思將自己偽裝成情場高手？
可姜海卻回過頭來看著她，一本正經地答，如果我說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你了。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說了那樣的話，你會相信嗎？
夏琳突然就說不出話來。那一刻，黃昏的暮色里，眼前的世界變得溫溫柔柔。
和崔致遠在一起的這些年，自然也收到過其他男生的表白。但沒有哪次像姜海這樣，讓她的心飛出了城牆。
在姜海那裡，夏琳像是找到了久違的愛情。走在路上，想到對方，嘴角會莫名地揚起笑意。對於這些，崔致遠毫無察覺。或者說，是毫不在意。
04
其實崔致遠那邊也出了狀況。
那天是周末，崔致遠被老闆的電話吵醒，讓他發份資料過去。崔致遠在電腦上登錄微信發完資料後，回了被窩。夏琳去書房找書時，發現微信頁面沒有關。
而那條未讀微信有點扎眼：起來了嗎小遠遠？一天見不到你，就很想你。
夏琳的心「咯噔」一下，有點緩不過神來。冷靜下來看微信圖像，發微信的姑娘，看起來精緻妖嬈又性感。總之，是和夏琳完全相反的樣子。
這條微信的意思簡單明了。
原來不只是她在這場愛情里心猿意馬，崔致遠也開了小差。而崔致遠和這個姑娘發展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五分鐘後，電腦上顯示了崔致遠的回復：又犯傻了吧，喜歡我有什麼好？
這話聽起來，多少帶著曖昧。看得出來，崔致遠並沒有告訴對方，自己有女朋友。就像她也沒有告訴姜海，自己有男朋友。這場愛情里，他倆都在不知不覺中分了心。
夏琳很想直接跑進卧室問個究竟，但猶豫了半天，還是什麼都沒做。擱幾年前，她早就和他吵翻了天。上大學時，只不過是有個小女生給崔致遠送了一條圍巾，夏琳就大吵大鬧地要分手。這些年過去，她不知道是自己變得有心機，還是即便有人來和她搶崔致遠，她也不會覺得岌岌可危，又或者因為姜海，她也沒有了質問的立場？
發愣的幾分鐘里，卻看到崔致遠的回復：謝謝你的喜歡。不過很遺憾，我有女朋友。
那一刻，夏琳長長地鬆了口氣。她關掉頁面，沒有和崔致遠提及這件事。
晚上在床上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後，夏琳躺在崔致遠的臂彎里問他：「一輩子只和我一個人上床，會不會不甘心？」
崔致遠過了一會才回她：「說實話，我有想過，如果換個女人會怎樣？可這樣的話，你得多難過啊。而我，捨不得你難過。」
夏琳的一顆心就此安定下來。
比起「我愛你」，也許這才是最好的情話。第N個失眠的夜晚，終於不再失眠。
第二天早晨醒來，夏琳將姜海的聯繫方式拉進了黑名單。而夏琳也是在那一刻才慢慢明白，為什麼她和崔致遠說有人請她看電影時，這個男人會顯得雲淡風輕。其實就像有姑娘來追崔志遠，自己也並未覺得有多岌岌可危一樣。
這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篤定，就是願意相信，即便面臨再多的誘惑，即便這場在這一路走來的過程中開過小差，這個人也不會走。
這並不是說他們的感情有多牢不可破，而是在時光的打磨下，他們誰也離不開誰。
豬小淺，青年作者，資深撰稿人。生於情人節，典型水瓶座。會寫小清新，也迷戀重口味。作品散見於全國各大雜誌，新書《你努力的樣子很美》即將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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