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廬江太守範式碑》(疑為蔡邕所書)
《漢廬江太守範式碑》(疑為蔡邕所書)
《漢廬江太守範式碑》(疑為蔡邕所書)
《漢廬江太守範式碑》簡稱《範式碑》。隸書,三國·魏青龍三年(235)正月立。僅存上截,12行,行6~15字,在山東濟寧。碑主範式,字巨卿,山陽(故治在今山東金鄉縣西北四十里)金鄉(今山東金鄉縣)人。累官荊州刺史,遷廬江(三國魏時治在今安徽霍丘縣西五十五里)太守。此碑宋時已見金石著錄,南宋洪适《隸釋》載有碑之全文,可知那時尚比較完整。現只存殘石兩塊。
《漢廬江太守範式碑》是曹魏著名碑刻之一,原石的宋拓本,碑文字體與漢末成熟期的隸書一脈相承,結體嚴整,用筆方勁,不減漢隸古樸淳厚之風。
《漢廬江太守範式碑》為魏明帝青龍三年 (235)立,原在山東任城,後移濟寧州學。宋代以後碑斷,沒入土中。碑額篆書「故廬江太守范府君之碑」。碑文隸書,依宋《隸釋》載,碑文19行,行33字,碑陰題名 4列,1、2列各存10行,3列存11行,4列存6行。清乾隆四十一年(1776)夏,膠州崔墨雲得碑額於龍門坊水口,已斷裂,李東琪、黃易刻跋於額下。乾隆五十二年(1787)李東琪獲原碑殘石於濟寧學宮戟門下,黃易、李克正又刻跋於碑陰,石今存山東省濟寧鐵塔寺。
顧南原《隸辨》引洪适《隸釋》評云:「此碑雖不及延康、黃初四刻(指魏《大饗碑》、《上尊號碑》、《受禪表》及《孔羨碑》),在魏他碑中為可取耳。」這個評價是比較中肯的。唐李嗣真《後書品》云:「蔡公諸體,唯《范巨卿碑》風華艷麗,古今冠絕。」這段話引起後世不少爭論,主要集中在兩點:碑的書寫者問題;對此碑的藝術評價問題。自趙明誠《金石錄》以降,許多人認為李嗣真曾斷定《範式碑》為蔡邕所書,進而以蔡邕死於東漢獻帝初平三年(192)。其實,建碑時(235),已距蔡邕之死四十三年,實不可能。李嗣真的所謂「蔡公諸體」,系指受蔡邕書法熏陶的諸家碑刻。翁方綱在辨明該說是對李嗣真的誤解後又說:「是碑於勁利之中,出以醇厚,而頓挫節制,神采煥發,實高出漢末皇象、梁鵠諸家之上,其目為蔡體第一者,蓋李嗣真見學蔡書者必多,乃有此折衷之鑒。」又說:「率更(指歐陽詢)書法之秘筆,皆從此碑得之。非深求漢唐之接續者,未易語也。……蓋漢人分隸之形質,至此皆化為性情,恐褚河南(褚遂良)對史陵雲『此法更不可以教人者』,正不外是也。」而與翁氏見解相左者,當首推清初的顧南原。他在《隸辨》中肯定了前述洪适論點,而認為李嗣真獨椎《范巨卿》,及其「風華艷麗,冠絕擊今」之評,為「藻鑒之謬」。今皆錄之,以為識者鑒析。
《增補校碑隨筆》載:「北京故宮博物院藏黃小松舊藏宋拓本,拓墨精善較重出土後拓本約二百於字。」隸法勁健淳樸,結體在《衡方碑》、《韓仁碑》之間,素有「中朗遺矩」之稱。《漢隸字源》亦以為蔡邕書,李嗣真《書品》稱:「蔡公諸體惟《范氏卿碑》風華艷麗,古今冠稱。」而《隸釋》則痛詆之,以為藻鑒之謬,並考定青龍三年立,非邕所書。初拓墨本無李東琪、黃易等人題記。
集評:
唐 李嗣真:蔡公諸體,惟范巨卿碑,風華艷麗,古今冠絕甚矣。(《書後品》)
清翁方綱:是碑勁利之中,出以醇厚,而頓挫節制,神采煥發,實高出漢末皇象、梁鵠諸家之上,其目為蔡體第一者,蓋李嗣真見學蔡書者必多,乃有此折衷之鑒。(《兩漢金石記》)
清 康有為:至於隸法,體氣益多:華艷則有《尹宙》、《樊敏》、《範式》。(《廣藝舟雙楫》)
碑文(殘缺):
君諱式,字巨□□□□□□□功存有夏,實曰御龍;□胙商周,世昭其隆。
晉主夏盟,有士會者,光演弘謨,翼崇霸業,錫邑命族,實為范氏,則其後也。君稟靈醇之茂度,體玄亮之殊高,徽柔懿恭,明允篤恕,九德靡爽,百行淵備,弘道耽藝,恢韜墳籍,探賾研機,罔深不入;苦乃立德隆禮,樹節寶真;忠諒足以弼國,篤友足以輔仁;用能昭其洪懿,聲充宇甸。
接華彥於汝墳,潤枯斃於荊漢,超管鮑之遐蹤,信靈評乎炳煥,是以□化泉流,芳□鴻奮;耀仁闡於權輿,濟俗侔乎皇訓;群公偉焉,弓旌盈路。再讓考□□□三府舉高第侍御史,拜冀州刺史,糾剔瑕慝,六教允施。翰飛肅於鷹揚,典荊□□軌□,帝□其勛,遷廬江太守。擬泰和以陶化,昭八則以隆治,彌□弘略,惠訓亡倦,□□協□□□清源之深閎,寶疏氏之至順,以疾告辭,韜光潛耀,詠琴書以寧□□□□□□□□□其猶充洽外內,實昭德之奧藪,而儀民之淵表也。未亮三事,□□□終□□□□□□常山相暨子泛孫而胤嗣罔繼。粵青龍三年正月丙戌,縣長汝南薛□□□□□□□感靈?單之不饗,思隆懿模,以紹奕世,乃與縣之碩儒,咨典謨之中□同宗□□□之胄,昭告祖考,俾守厥祀,本支著宣融之祚,人神協休茂之慶焉,禮也。
於是鄉□□上計掾,翟循州部泰山從事史翟邵等,僉以為君雖輝名載籍,光?前列,而靈墳亡□,儀問靡述。遂相與略依舊傳,昭撰景行,刊銘樹墓,以聲百世,其辭曰:於昭上德,實唐之胤。誕表靈和,蹈規履信。窮神周覽,祗道之訓。邁德徽猶,鴻漸□奮。穢彼夸毗,寶此醇懿。以文會友,以仁翼□。敷化濟殖,群生以遂。永言孝思,民之攸暨。如何昊天,不信其軌!明德不報,胤胙亡紀。爰輯訓典,詢爾髦士。
育茲赫□,以永遐祉。
詒厥孫謀,耀於萬祀。
延伸閱讀
三國、西晉時期的隸書
隸書經過東漢時期發展到高峰後,到三國魏晉以後就逐步起變化。這時期的楷、行、草書已日漸成熟,特別是行、草書,在實用中已逐步代替隸書。如草書,東漢光和(公元178-184)時人趙壹在《非草書》中說草書「鄉邑不以此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講試,四科不以此求備,徵聘不問此意,考績不課此字,善既不達於政,而拙無損於治。」說明社會對草書態度認為毫無社會價值。可是到了西晉,衛恆在他的《四體書勢》一文中已完全不一樣了,他說:「草書之法,蓋又簡略,應時諭指,用於卒迫,兼功並用,愛日省力,純儉之變,豈必古式。」只經過百餘年,社會對草書的態度和草書的價值已大變,草書已成「應時諭指」、「兼功並用」的書體了。又如楷書,到三國曹魏時的鐘繇已寫出《宣示表》那樣的楷書了。所以隸體的日漸衰落就是自然的了,是字體隨著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從書體本身發展看,東漢時已達「每碑各出一奇」的高度,不可能長久地保持這種盛況,總是要轉化發展。隸字作為文字的社會功能方面,東漢以後已基本或者說已逐漸完成它的歷史作用,已被楷、行、草體所代替,雖然它是逐漸的過程。但是隸書作為一種字體還存在,作為書法藝術的一種書體還有它的魅力,還要長期繼續下去。
在學習隸書中經常會遇到「八分書」的說法,究竟什麼是八分書,歷史上有多種說法。衛恆在《四體書勢》說:「隸書者,篆之捷。上谷王次仲始作楷法,至靈帝好書,時多能者,而師宜官為最。」又說: 「鵠弟子毛弘教於秘書,今八分皆弘之法。」又唐代張懷《書斷》引王愔的話說:「次仲以古書方廣,少波勢。建初中,以隸草作楷法,字方八分,言有楷模。」這兩段話的意思是,隸書是篆書之簡捷寫法,王次仲把隸書寫成規範化,在靈帝時多能書者,寫的最好是師宜官,他的弟子梁鵠和梁的弟子毛弘寫八分書。所謂八分書是隸書的一種寫法,少波勢。在篆書隸化的過程中,如秦時始皇陵刑徒磚中的「里」字等,由於刻磚難刻波勢,只能刻出無波勢的直畫,極像後來的楷書,王次仲等就採用民間這類新俗體加以整理,「字方八分,言有楷法。」啟功先生在《古字體論稿》中論及八分書時說:「其筆畫更輕便,例如漢碑中字橫畫下筆處下垂的頓勢,所謂『蠶頭』,收筆處上仰的捺腳樣子,所謂『燕尾』都沒有了。這種新俗體盛行以後,為了區別『蠶頭燕尾』的原隸體,故取名八分書,即八成古體或雅體的意思。」這種沒有波磔的隸書的發展,就逐步變成如鍾繇《宣示表》那樣的新俗體楷書了。
這時期的隸書,初期沿習漢隸,有很明顯的波磔筆的隸書,後來變成如楊守敬所說的折刀頭的寫法,以至出現後來如《谷朗碑》那樣近似楷書的隸書。如《受禪碑》、《公卿上尊號奏》,兩碑立於三國魏黃初元年(公元220)。傳為鍾繇和梁鵠書,但無確據。康有為在《廣藝舟雙楫》中說:「《尊號》、《受禪》分屬鍾(繇)、衛(覬)。」此兩刻書風相近,結體方正,筆畫勁利。楊守敬在《書學邇言》中說:「《上尊號》、《受禪表》下筆如折刀頭,風骨凌厲,遂為六朝真書之祖,學八分書者,從之入手,絕少流弊。」胡小石也在《書藝略論》中說:「二刻書體,皆肅括方嚴,骨氣洞達,波挑俯徹,如翚斯飛,出入分明,有 『八角垂芒』之妙」。學此兩刻無軟骨之弊(見圖174、175)。《孔羨碑》,黃初元年(公元200)立,在山東曲阜碑林。康有為說:「昔人評其書有『龍震虎威,氣雄力厚,魏刻之冠。』」其書與《上尊號》一致,古質遒勁,氣勢雄強,筆畫呈折刀頭,質樸厚重(見圖176)。《黃初殘石》,黃初五年(公元224)立。在陝西郃陽縣。
與《上尊號》等書風屬另一種,純美秀麗,《金石補錄》評論說:其書「高妙醇樸,書體酷似《酸棗令》,他碑未及也。」書風娟美純樸(見圖177)。《曹真殘碑》,立碑年月已泐。曹真死於太和五年(公元231)三月,立碑當離此不久。現藏故官博物院。楊守敬評其書說:「分法與《王基碑》同」結體寬博,筆法強勁中飄逸,有較強裝飾味(見圖178)。《範式碑》,三國魏青龍三年(公元235)立,在山東濟寧。翁方綱評其書法說:「是碑於勁利之中出以淳樸,而頓挫節制,神彩煥發,實出漢末皇象、梁鵠諸家之上」(見圖179)。
《正始石經》,無年月,但《魏書·江式傳》、《晉書·衛恆傳》記載立於三國正始年間(公元240~249),石早佚。原在洛陽。清光緒年間曾出土《尚書·君奭篇》殘石,後又有《無逸· 君奭》殘片、《春秋·僖公·文公》殘石等出土。分古文、小篆、隸書三體蟬聯書刻。書體精美工整,是當時官方標準寫法(見圖180)。《王基碑》景元二年(公元261)立,在河南洛陽。書法與《曹真碑》相似,流美過之(見圖181)。《張君殘碑》,無年月,藏故宮博物院。吳士鑒跋云:「觀其字體峻整,已開《任城孫夫人碑》之先河,為魏刻無疑」。嚴峻方折,雄強勁利(見圖182)。《谷朗碑》,三國吳鳳凰元年(公元 272)立,此少數吳碑之一。隸楷過渡體。屬隸書。康有為稱其書古厚,為真楷之極(見圖183)。
《任城孫夫人碑》,據考證為西晉泰始八年(公元272)立,在山東任城縣。清代嚴可均評其書點畫嚴整,頗似《範式碑》筆意。包世臣說:「《孫夫人碑》是《孔羨》法嗣,開筆沉著不減而體稍疏雋」(見圖184)。《龍興皇帝三臨辟雍碑》,西晉咸寧四年(公元278)立。羅振玉認為此碑為晉碑之冠。結體伸展,起收筆厚重方折,峻利雄強,氣宇昂揚(見圖185)。《呂望碑》,西晉太康十年(公元289)立,穆子容書,在河南汲縣孔廟。清錢大昕認為此碑「字畫頗古雅,不似東魏的率意」,「其雖峻逸殊科,而皆曲折頓宕,姿致天成」(見圖186)。《郭槐墓誌》,晉元康六年立(公元 296),結體處縱勢,點畫誇張,華麗俊逸(見圖 187)。
《左棻墓誌》,永康元年(公元300)立,河南偃師蔡庄出土。書法強勁峻拔,筆畫如刀砍(見圖188)。《荀岳墓誌》,永安元年(公元304)立,河南博物館存。書法結體嚴謹,筆畫精到,峻拔中有秀逸,是晉代佳作(見圖189)。《石尠(鮮)墓誌》,永嘉元年(公元307)刻,現存於河南博物館。書法結體精密,大小錯落,疏密結合,筆工精到,法度森嚴(見圖190)。《劉韜墓誌》無年月,劉為晉人,故證為西晉墓誌。書法精熟,勁挺流暢,雄強挺拔(見圖191)。
※丁雲鵬繪 白描羅漢圖(丁南羽佛像長卷真跡,1580年)
※清~吳鴻恩柳楷《教弟子言》
※迷失在鍾安的園林深處——畫家鍾安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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