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上海留下了一片紅樹林
鍾揚走了,竟如此突然!昨天下午,復旦大學發布消息,該校黨委委員、研究生院院長、著名植物學家鍾揚教授當天上午在內蒙古鄂爾多斯市出差途中遭遇車禍,不幸逝世,年僅53歲。微博上,復旦校友留下了他的名言:「人生沒有絕對,不必等到臨終才來回首自己的人生,只要把每個年齡段該乾的事都幹了,就能不負人生。」此刻,已在另一個世界的鐘揚有遺憾嗎?應該沒有,這位心繫民生的科學家,的確已經把每個年齡段該乾的事都幹了。
鍾揚於1979年考入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少年班,1984年畢業於無線電電子學系,後留學日本國立綜合研究大學院大學,獲生物系統科學博士。曾獲國家傑出青年科學基金。是中組部第六、七、八批援藏幹部,曾任西藏大學校長助理。
記者與鍾揚第一次見面是2011年5月。這一天,走進鍾教授的辦公室,卻沒能看到預想中的各種奇珍異草和植物標本,隨口問起「植物學家不養植物么?」鍾教授笑著解釋道:「這是你們對植物學家的誤解,我平時不養植物,那是因為在工作時我已經最大程度地與植物親密接觸了!」鍾揚與植物親密接觸的地方正是號稱「世界屋脊」的西藏。一般內地的幹部援藏二三年,而當時,鍾揚入藏工作已經16個年頭。
在西藏,鍾揚帶著一個學生,用三年時間在藏東南地區沿雅魯藏布江兩岸調查巨柏的分布與生存狀況,直至將現存的3萬餘棵西藏巨柏登記在冊,並對其野生種群一一標記分析。他常說,「最好的植物學研究一定不是坐在復旦邯鄲路的辦公室里做出來的。」他幫助西藏大學拿到了第一個生物學自然科學基金,也培養出了第一個藏族植物學博士。
記者第二次採訪鍾揚是2015年底。因為當時,鍾教授有一個驚人之舉:50年後,他要讓上海生長出自然的海灘。當時,他在浦東臨港一塊試驗田裡,種活一片紅樹林。他創造了一個奇蹟,即在緯度最高的北半球地區,成功實現人工栽種紅樹林。在他去世前,每個月,他都要驅車去看一看自己的紅樹林,那裡的紅樹已經越來越茂盛。
2016年9月,鍾揚獲上海市好心人節表彰,不僅因為他多年教書育人的事迹,還在於他多年致力於生物多樣性的保護和利用,在生態文明和綠色發展上做出了巨大貢獻。
鍾揚還熱衷於科普宣傳,他多次擔當本報《新民科學咖啡館》活動的主講嘉賓。他樂於科普,善於科普,總能留下充滿科學思維又通俗易懂的「金句」——當他解讀禽流感時,這樣說:「人類和流感病毒是一場永不停歇的軍備競賽,人類雖然無法徹底戰勝流感病毒,但這個勁敵也在不斷促進科學發展,不遠的將來,人類或許可以用大數據來預測流感暴發。」當他判斷轉基因時,又這樣說:「轉基因研究發展至今,沒有哪個真正的科學家會向你保證今後是絕對無害的,對一杯普通的水也是如此,因為這種100%的保證本身就是不科學的。但是,大多數老百姓無法讀懂這種『不能保證』的真正含義。這就是科學和普通百姓間的『最後一公里』。」
鍾揚是科學家,新民科學咖啡館的「金牌主講人」,聽他講科學,沒有絕對的宣講,有的是對話與啟發。鍾揚答應過今年再來「科學咖啡館」坐坐,可惜,人們再也等不來那個把科學知識和科學思維方式講得和故事一樣有意思的鐘揚了。
鍾揚已逝。南匯海邊的那片紅樹林依舊。50年、100年甚至200年後,或許這裡將是另一番景色:綠樹、金沙、碧海、藍天。還有人會記得復旦那位固執的教授嗎?未來,如果我們擁有海灘,該命名它為「鍾揚海灘」,永遠紀念這位科學家。 本報記者 張炯強 陸梓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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