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胚胎基因改造在爭議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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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讀：

科學技術發展日新月異，試管嬰兒技術給萬千家庭孕育了新生命。隨著第三代試管嬰兒技術的成功，異常的遺傳基因也能通過PGD攻克，剔除得病的胚胎。於是人們得寸進尺，探索科技是否可以直接「改造」人類胚胎的基因，創造出「完美」的下一代呢？

人類胚胎基因改造在爭議中前行

江蘇省人醫生殖中心：曾橋

在7萬年前，人類還不過是一種微不足道的動物。但在接下來的幾千年間，人類就成了整個地球的主人，主宰環境、創造城市、建立帝國，並發明了各種文化、藝術和科學。時至今日，自然進化已經讓人類擁有許多令其他物種讚歎和羨慕的超級能力，人類似乎只要再跨一步就能進入神的境界，不僅有望獲得永恆的青春，更有征服浩瀚星空的一切神力。而這一切之始，就是人類用「自我進化」代替和加速「自然進化」：改造人類自身基因。

2015年4月，世界首批「中國製造」基因編輯人類胚胎誕生，是中山大學黃軍就研究團隊利用基因編輯技術CRISPR/Cas9修改了人類胚胎中可能導致β型地中海貧血的基因。這種疾病是血紅蛋白β鏈的合成受到部分或完全抑制，從而導致的一組血紅蛋白病；患者嚴重的慢性進行性貧血需依靠輸血維持生命，3～4周輸血1次，隨年齡增長日益明顯。

（圖：中山大學黃軍就教授）

2017年8月，首批「美國製造」的基因編輯人類胚胎誕生，是由美國俄勒岡州健康和科學大學的俄裔研究員舒赫拉特?米塔利波夫（Shoukhrat Mitalipov）研究組、韓國基礎科學研究所國立首爾大學Jin-Soo Kim研究組、加州Salk生物醫學研究所Juan Carlos Izpisua Belmonte研究組以及中國華大基因研究組等共同完成。

該成果稱使用基因編輯技術CRISPR-Cas9成功修復了人類胚胎細胞中突變異常的MYBPC3基因（該基因突變與40%的基因缺陷型肥厚性心肌病有關）。MYBPC3突變幾乎都是雜合突變，該研究基於此選擇受精胚胎。其中精子的捐獻者均患有由MYBPC3突變引起的遺傳性疾病，卵子的捐獻者均健康。在實驗中，該研究團隊將CRISPR/Cas9注入減數分裂Ⅱ期的卵母細胞（MⅡ卵子），並使其受精。實驗結果表明，58個受試胚胎中，有42個胚胎MYBPC3基因為正常（佔74.2%），通過基因編輯技術提高了24.2%的正常率（74.2%-50%=24.2%）。

哺乳動物的基因編輯自上世紀80年代起步，真正基因編輯的革命發生在重組DNA技術誕生後不久，特別是Mario R. Capecchi博士和Oliver Smithies博士在該領域的傑出貢獻而獲得2007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這項先驅性的工作最初是在小鼠體內完成的，為了讓它能應用到其他的生物，科學家研發和改進了一系列技術，包括歸巢核酸內切酶（meganucleases）、鋅指核酸酶（ZFNs）、轉錄激活樣效應因子核酸酶（TALENs）以及CRISPR等技術。現在，這些基因編輯技術基本上能應用到所有的生物中，包括人類。

自人類基因編輯技術誕生始，就受到了人們的廣泛關注，支持聲和反對聲不絕於耳。2015年12月3日，美國國家科學院、中國科學院和英國皇家學會在華盛頓召開了人類基因編輯峰會。大會彙集了眾多科學家、政府官員、科技政策專家和哲學家，對基因編輯技術改變人類自身基因的前景和風險，特別是改變卵子、精子或胚胎基因組的前景和風險問題進行了深入探究。各方在會上達成共識，允許開展人類胚胎基因編輯的基礎研究。但是，大會發出共同聲明：以「定製嬰兒」為目的，將基因編輯工具改變人類胚胎和生殖細胞的臨床應用是「不負責任的」。這是國際上首次為基因編輯劃定了「紅線」。

從理論上講，基因編輯後的生殖細胞或者胚胎，一旦繼續發育成為完整的個體，其攜帶的基因改變將會傳遞至嬰兒個體所有細胞，並將再傳遞給他的後代，這些經修改的基因也將成為人類基因庫中的一員。這種人類胚胎/配子基因編輯的應用範圍廣泛，從治療嚴重的遺傳疾病到增進人類各種能力都涵蓋在內。這種技術也會帶來諸多問題，包括：

脫靶效應/基因不完全編輯導致嵌合體胚胎的產生；

在許多情形下，預判基因改變所帶來的負面效應比較困難；

需審議對個體及其即將攜帶遺傳變異的後代的影響；

被修改的基因將引入人類種群，影響社會群體/國家；

特定人群接受優化基因，或被強制改變基因，引發社會不平等；

主觀有意改變人類進化進程（是自然進化速度的數十萬倍，甚至無數倍），將產生倫理道德問題。

儘管很多人認為，「基因編輯」+「生殖工程」會構成「越界」，然而這種基因編輯技術也可阻斷基因缺陷向後代遺傳，有些學者以及很多國家都呼籲不應該完全禁止。

儘管如此，人類基因編輯等基因工程已經進入攻堅和加速發展階段，無論我們如何擔心、激烈爭論，作為智慧生物的人類能夠重新設計和修改自己的那一天都終將到來。這是科學發展的趨勢，不可阻擋；也是人類戰勝疾病、戰勝死亡、尋找生命終極意義的驅動力。在此之前，對於阻斷遺傳性疾病遺傳給下一代的有效方法，是通過胚胎植入前遺傳學診斷（PGD技術），在體外受精的胚胎中挑選出沒有攜帶致病基因的胚胎，移植至女方子宮內。本中心具備成熟的PGD技術，對於患有單基因病、染色體異常或其他遺傳性疾病的夫婦可來本中心就診，進行遺傳諮詢。

（以上為原創內容，歡迎轉載，轉載時請務必標明出自「江蘇省人醫生殖中心」,違者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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