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海鉤沉：五虎岔羊 劉伯承虎口脫險（下）

李大升在紀念碑前向記者介紹戰鬥情況

猛烈的敵軍炮火

北向店是個有一二百戶群眾的集鎮，位於大別山北麓光山城西。1947年12月14日6時，旅警衛連剛剛到達指定地點，敵人就開始進攻，北向店之戰打響。戰士們沉著應戰，多次打退敵人的進攻。此時，2旅旅部在北向店張大灣，2旅還來不及在張大灣構築堅固的工事，這場戰鬥註定異常艱苦。

據資料記載：10時許，敵部覃道善率領第18旅前衛趕到北向店北側，企圖搶佔對面的高地，被我軍擊退。趕來督戰的胡璉對覃道善下死命令：「必須在12時前奪佔北向店東西高地！」覃道善調集全旅82毫米口徑以上的大炮100餘門，把所有的炮彈傾瀉到北向店西側4團的陣地上；又將3個步兵團和旅部機關人員及勤雜人員編成4個梯隊，從狹窄的正面進攻，成密集隊形輪番攻擊4團陣地，企圖從這裡打開突破口。2旅指揮所里，響起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話筒里傳出4團團長晉士林緊張而又急躁的聲音：「旅長，敵人的炮火很猛，像傾盆大雨，我們臨時構築的工事頂不住了。敵人的步兵又不斷攻擊，我們的戰士傷亡很多……」

堅決的反擊

12月14日12時許，第一縱隊司令員楊勇來電話向2旅旅長戴潤生詢問敵人的動向和戰鬥進行的情況。戴潤生說：「今天的戰鬥，我們完全是倉促進行防禦的，沒有構築什麼工事，又沒有有利的地形作依託，部隊傷亡很大，彈藥消耗將盡。我們一定堅守陣地，但為了防備萬一，保證縱隊和野司領導機關的安全，縱隊和野司機關最好稍向後移一下。」

楊勇聽完戴潤生的意見後，說道：「『老頭（劉伯承）』離你們只有一華里，確實太危險了！我已經向他建議過，要他們向後移一下，但他堅決不同意。他說相信你們一定能守住陣地。」戴潤生立即打電話給晉士林：「晉團長，不管上來多少敵人，都要頂住。」

敵人又一次發起反撲。戰鬥最前沿的3營無名高地上硝煙瀰漫。無名高地上解放軍倉促構築的工事大部被摧毀，3營各連傷亡慘重。此時，8團團長薛宗華打電話向戴潤生報告敵人有兩個團的兵力向他們衝來……

8團正面的戰鬥，很快就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敵人在對8團連續4次衝擊被擊退後，糾集了更大兵力，在猛烈的炮火掩護下，又發動了瘋狂的進攻，8團陣地一度被突破。在這危急時刻，戴潤生一面命令8團堅守陣地；一面命令在文殊寺的5團，除主力堅守陣地、嚴密監視敵整10師的行動外，其餘兵力組織成一支精幹部隊，向敵整11師右側積極行動，牽制敵人，保障8團的安全。

當日15時許，敵人又集中大量兵力，在其猛烈的炮火掩護和軍官督戰隊的威逼下向我軍陣地輪番實施攻擊。敵人像潮水一般向我方陣地擁來，敵我雙方在無名高地展開了反覆爭奪戰……

光山縣史志研究室主任王加友說：「當日下午5點以後，夜幕降臨了。敵人懾於我軍夜戰的威力，不得不停止瘋狂的進攻並向後收縮。這時，戴潤生命令4團和8團各組織一支精幹的小分隊，趁反擊勝利的鬥志和夜間有利條件，襲擊突出孤立之敵，逼迫敵人從我軍陣地全部撤退，轉入防禦。」

永遠的紀念

「這一仗打得十分慘烈，其間，關於劉伯承的行止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第一種說法是當時劉伯承始終留在五虎岔羊後的小高地上，督促分路突圍的中原局張際春、李雪峰等迅速向總部靠攏，會合後向淮西前進；另一種說法則是劉伯承到前線親自指揮了2旅兵力對敵整11師發動反擊。無論哪種說法，都說明劉伯承一直在前線戰鬥。」光山縣史志研究室原副主任袁宗文分析說。

「北向店戰鬥，我軍以一個旅抗擊了敵人3個旅以上的兵力數十次進攻，不管敵人裝備如何優勢，炮火如何猛烈，在我軍英勇頑強抗擊下，始終未能前進一步。」光山縣史志研究室編輯袁登國說，「我軍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但給國民黨整11師以極其沉重的打擊，勝利地完成了阻擊敵人、保衛中原局、野司機關和首長的任務。」

12月14日21時，劉鄧大軍趁著夜幕勝利轉移，17日夜北渡淮河，劉伯承率部進入淮西廣大地區。

在這場戰鬥中，光山縣北向店一帶的人民群眾紛紛主動參戰、助戰，他們冒著槍林彈雨，向陣地運送彈藥武器和搶救傷員，不少農戶主動拆除自家門板、床板，幫解放軍搶修工事。戰鬥結束後，犧牲烈士的遺體全部由當地群眾妥善安葬。代灣村月樓組88歲的張中懷老人告訴記者：「當時他們附近村裡組織擔架七八十副，他先後把4個傷員抬到石佛寨搶救。戰鬥結束後，他們用兩天時間埋葬了烈士們。」老區人民高度的階級覺悟和無私奉獻，對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保護劉伯承司令員、野司機關和中原局機關安全脫險，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北向店鄉代灣村黨支部書記李大升帶領記者來到紀念碑前，他介紹說：「為了永遠紀念革命烈士，光山縣北向店鄉早在1964年就在這塊紅色的土地上建起一座『五虎岔羊革命烈士紀念碑』，當地群眾自發地為烈士修建墓地。2010年重新修建了紀念碑、紀念地，並且投資300多萬元新建了烈士陵園、劉伯承紀念館。2010年11月，萬海峰將軍為紀念碑、紀念館親筆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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