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人權誰說了算？這個國家要全民公決墮胎權

歐洲墮胎法規最為嚴格的愛爾蘭終於宣布，2018年5月或6月，該國人民可以參加公投來決定是否修改本國的墮胎法。目前，愛爾蘭法律只允許在孕婦出現生命危險的情況下打掉胎兒，私自墮胎最高可獲刑14年。 

本周二（9月26日），愛爾蘭總理瓦拉德卡（Leo Varadkar）宣布了接下來的兩年里一系列公投的時間。他同時表示，任何修改憲法的舉措都必須經由人民深思熟慮後決定，愛爾蘭人民需要大量的時間來思考墮胎議題並積极參与公共討論。 

在愛爾蘭憲法中，1983年通過的第八修正案規定，未出世的胎兒和孕婦享有同樣的人權。只要胎兒的心跳尚未停止，孕婦就不可以接受人工流產手術。當時，該修正案的確立也經歷了一場公投，其中67%的選民支持這一修正案。 

愛爾蘭向來被認為是世界上最保守的羅馬天主教國家。去年，聯合國人權理事會譴責愛爾蘭的墮胎法「殘忍、不人道、侮辱人格」。不過，隨著過去數十年自由主義的發展，第八修正案正不斷面對人們新的挑戰。 

1992年，愛爾蘭一名少女遭強姦後懷孕，同時產生了自殺傾向。針對該案，愛爾蘭最高法院判定， 當胎兒的存在威脅到母親生命的情況下 ，孕婦可以合法墮胎。

到了2012年，愛爾蘭一位不幸喪命的孕婦再度引起針對墮胎法的討論。當年10月，31歲的印度裔牙醫哈拉帕納瓦（Savita Halappanavar）因為出現流產徵兆被送往愛爾蘭的一家醫院，但醫院拒絕了她墮胎的要求，幾天後，哈拉帕納瓦死於敗血症。 

在隨後的聽證中，醫生們表示，當哈拉帕納瓦提出墮胎要求時，她的生命並未受到威脅。但當她情況惡化時，墮胎已經來不及挽救她的生命。 

2013年7月，愛爾蘭國會終於通過法律允許孕婦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接受人工流產手術。但新的法律並沒有把因遭強姦懷孕而希望墮胎的孕婦包括在內，胎兒畸形也依然不是合法的墮胎理由。

在不斷調整第八修正案後，愛爾蘭孕婦目前可以接收來自國外的墮胎服務信息，併合法地前往國外接受人工流產手術。據最受愛爾蘭孕婦歡迎的墮胎目的地——英國的衛生部門統計，1980年至2015年期間，16.5萬名愛爾蘭孕婦入境英國墮胎。這一數據在2016年為3451人，平均每天近10人。 

2016年7月，愛爾蘭再度否決因胎兒畸形而准予墮胎的法案。為了表達對墮胎法的抗議，愛爾蘭兩名女性於當年8月在推特上全程直播了去英國墮胎的過程。據《環球時報》報道，不少因難言之隱而走上這條「辛酸之旅」的人士對二人的勇氣稱讚有加。但與此同時，反墮胎人士對於「直播」一事卻表達了極度反感。

近年來，這個保守的天主教國家也迎來了一些變化。2015年，愛爾蘭成為世界上第一個通過公投將同性婚姻合法化的國家。不過《衛報》指出，愛爾蘭的宗教右派，特別是天主教團體將努力把明年進行的墮胎法公投作為對這25年來自由主義改革的反擊。 

來自執政黨聯盟的杜爾肯（Bernard Durkan）在本周也發表了爭議性言論。他認為相對於墮胎，由強姦和亂倫導致的意外懷孕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案——緊急避孕藥。 

反墮胎組織Pro Life Campaign的發言人夏洛克（Cora Sherlock）對CNN表示：「我們從來沒說過愛爾蘭是完美的，但第八修正案是我們的驕傲。」夏洛克稱，該組織會抗爭到底，繼續向公眾告知胎兒失去人權的巨大危害。

另一方面，愛爾蘭「墮胎權利運動」的發言人卡瓦納（Linda Kavanagh）則指出，該組織對明年的公投表示非常歡迎。「為了給自己的身體做決定，我們已經等了太久。」

不過卡瓦納也表示，她很擔心這場公投對墮胎法的改變極為有限，或許會重複以往的失敗。

修改墮胎法公投的具體時間預計將在今年聖誕節前由國會委員會確認。如果國會順利敲定日期，那麼公投將恰好在明年教皇訪問愛爾蘭前幾周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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