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妖王做了一件事，孫悟空嚇到腿軟，背後卻暗藏如來的一個秘密

文：白馬晉一

【一】

若要評選西遊神話最為兇險之處，候選榜單里一定有獅駝國（指泛獅駝國區域，含獅駝嶺）。

甚至膽大如悟空者，竟也嚇到腿軟。且看原著描寫，「見城池把他（悟空）嚇了一跌，掙挫不起。你道他只這般大膽，如何見此著唬，原來望見那城中有許多惡氣」。

這個獅駝國究竟有何來歷？原來，約在五百年前，如來的便宜小舅大鵬精，曾發了一場惡念，「五百年前吃了這城國王及文武官僚，滿城大小男女也盡被他吃了乾淨，因此上奪了他的江山，如今儘是些妖怪。」如是情景，原著更做詩文一番感慨，「搖旗擂鼓皆妖怪，巡更坐鋪盡山精。先年原是天朝國，如今翻作虎狼城。」

大概忌憚於作亂妖精身份的特殊，天庭擔心如若處置過激，勢必引起西方如來超出預期的反彈。故這個號稱維持三界正義的最高權力機構，對這樁慘案「冷處理」措施，彷彿這一切都未發生過。

對此，一些心中尚有善念的神仙是頗有微詞。誠如太白金星所言，「這山上有一夥妖魔，吃盡了閻浮世上人，不可前進」，更直言不諱道，「那妖精一封書到靈山，五百阿羅都來迎接；一紙簡上天宮，十一大曜個個相欽。四海龍曾與他為友，八洞仙常與他作會，十地閻君以兄弟相稱，社令城隍以賓朋相愛。」

這位一向充當和事佬的老神仙，有意無意地道出了三界的潛規則。

【二】

更詭異的地方，還在後頭。

原著第一百回，唐僧從如來處領得三藏真經（實為一藏之數），欣然向唐太宗彙報工作。攤開了通關的文牒，「牒文上有寶象國印，烏雞國印，車遲國印，西梁女國印，祭賽國印，朱紫國印，獅駝國印，比丘國印，滅法國印；又有鳳仙郡印，玉華州印，金平府印。」

這也是一路西行的憑證了。

太宗粗粗看了一下，便叫文官收納入庫，拍了拍唐僧的肩膀道，御弟啦，洗洗睡吧，明天哥擺宴給你洗塵。

唐僧莞爾一笑。

但其間有個細節頗令人納悶了，獅駝國一國君臣五百年前悉數被屠，人類文明盡毀，國印怎會尚有留存？這個國度裡面，究竟又藏著怎樣的秘密？

【三】

其實，在早期的西遊題材文本里，獅駝國原作師陀國。

在流入朝鮮的文獻《朴通事諺解》里，之於元明時節流傳的西遊故事，有過這樣一段記錄，「法師往西天時，初到師陀國界，遇猛虎毒蛇之害，次遇黑熊精、黃風怪、地涌夫人、蜘蛛精、獅子怪、多目怪、紅孩兒怪，幾死僅免。」

可見，在師陀國界，取經人遭遇了猛虎毒蛇之害，這也成為了後來吳承恩版本《西遊記》的原始素材了。

但可別小看這兩字諧音，裡頭其實大有文章。

「陀」，或釋為頭陀，出自梵語，原意指佛教僧侶所修的苦行，後泛指行腳乞食的僧人。或釋為佛陀，即佛祖是也。師陀，顧名思義，或以苦行為法，或以僧人為師，或拜佛祖為尊。但無論如何，這裡原來一定是一個親近佛法的國度。

那麼，吳承恩這細微的改動，又有何深意呢？

在看似不經意的筆尖轉折處，老先生似乎在意圖掩蓋著原著最為微妙的一個伏筆。

【四】

大鵬精如何攀上如來這個親戚？

原著有這樣一段介紹，「鳳凰得交合之氣，育生孔雀、大鵬。孔雀出世之時最惡，能吃人，四十五里路把人一口吸之。我在雪山頂上，修成丈六金身，早被她也把我吸下肚去。我剖開她脊背，跨上靈山。欲傷她命，當被諸佛勸解，傷孔雀如傷我母，故此留在靈山會上，封做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薩。大鵬與她是一母所生。」

值得一提的是，孔雀明王雖貴封為佛母，實為被如來軟禁。比及佛祖後來收服大鵬精，幾乎是同出一轍。

誠如原著所述，「被佛爺把手往上一指，那妖翅膊上就了筋。飛不去，只在佛頂上，不能遠遁，那大鵬欲脫難脫，要走怎走？是以沒奈何，只得皈依。」

這便是明擺的軟禁了。

【五】

故事真相或浮出水面。

當年姐姐被如來軟禁，大鵬卻救之不得，心中怒火一直無處釋放。後趁著五百年前孫悟空大鬧天宮，天庭無暇顧及下界異動，加之如來奉詔救主，暫離西方之地。大鵬精便來個釜底抽薪，將親佛的師陀國一併殲之，並改弦易幟，換上妖精旗號，旨在向如來叫板。不僅如此，大鵬精還意圖借用此次暴力事件，引發玉帝和如來方的爭鬥，自己坐收漁利。

當然，吳老爺子筆鋒一陡，人間佛國師陀國也就演變成我們熟知的妖精帝國獅駝國了。

但大鵬精打錯了算盤。

玉帝沉了住氣，如來也沉住了氣，五百年來，他所預期的衝突並沒有發生。

相反，城府頗深的如來，借著唐僧一行的西天取經行動，反戈一擊，巧妙地收降在野的大鵬精。而被妖精佔據了五百年的妖精帝國，又順勢回歸到佛門的懷抱。

這真是魔高一尺，佛高一丈。

至於通關牒文上獅駝國國印的蓋下，便是一個鮮明的標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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