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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於我,是獨家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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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一個男孩,叫包小錢。他高高瘦瘦,濃眉小眼,說話溫柔得似棉花糖。

包小錢長我一歲,和我是差不多時間進的公司。第一次見面是因為同事一起聚餐,飯是從頭吃到尾,就是不吭一聲,就聽到同事喊他包子。

過了沒幾天,我在辦公室加班,QQ聲音提示著好友請求,好友驗證說叫「包小錢,新來的同事」。加上好友,沒說幾句話,他就告訴我說女孩要早點休息才能皮膚好,你看大家都下班了之類的話。我心想這個黑包子心腸真好,看來人不可貌相。

有一次,老闆讓我和包小錢一起去重新測量產品數據,和他聊天的時候,我無意間扯了一句我喜歡旅遊,包小錢就對認識沒兩天的我進行了聽覺轟炸,試圖把他的故事一口氣往我耳朵裡頭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和包小錢就一起吃午飯了,後來還一起吃晚飯。每吃一餐包小錢都要和我搶著付賬,害得我幾乎要和他大打出手才達成一人付一次的共識。

我們那時候住在公司安排的宿舍里,我住四樓,包小錢住五樓。包小錢還算能打理,狗窩在他的拾掇下富麗堂皇,還每晚給自己放點音樂,調個酒喝喝。和包小錢熟絡以後,我每次心情不好都會跑到他的房間里坐坐。他拿來水杯,往裡倒了雪碧,再小心翼翼地兌上點可樂,緩緩晃動水杯說:來,喝了我調的這杯酒,就乖乖去睡覺,把不開心的事通通拋到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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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來越冷,衣服越穿越厚,看到我每次洗完衣服的狼狽樣子,包小錢說:咱們以後把髒了的衣服攢起來,哪天去鎮上吃砂鍋的時候可以順便一洗,多省事兒。然後,吃砂鍋的日子就成了我和包小錢兩個異鄉人扛著一麻袋衣服「進城」洗衣服的日子。我們把一周積攢的臟衣服一股腦兒倒進自助洗衣機,加點洗衣粉,衣服就快活地在滾動裡面舞動起來。等衣服洗完總要很久,這個無聊的空檔,包小錢很認真地教我打撞球。可是我卻一直沒學會打撞球,不知道是我太笨,還是包小錢這個師傅太差勁。

和包小錢在一起的時光是緩慢而飽滿的,他陪著我分擔了畢業那年的所有彷徨與孤單。我們一起吃晚飯,哼著流星花園這樣信手拈來的老歌。我們一起去做髮型,然後一起罵街這理髮師手藝真差。包小錢說:明年咱拿到駕照就一起去市裡玩,我再燒很好吃的海鮮給你吃。

但是,我沒有吃到我期盼已久的海鮮,因為,我失約了。

我生了一種很難開心起來的病,從我們認識沒多久以後開始的,我選擇離開。我看到了包小錢在面對這一切時候的無能為力,以及恨不得感同身受的孩子般的善良。

包小錢孩子般地哄著我,帶不吃不喝的我去吃飯去買水果,勸我早點睡不要想太多,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樣的話語幫不到我。

包小錢在KTV包廂裡邊喝酒邊撕心裂肺地唱走了調的《拯救》,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回程的車上躺在我懷裡嚷嚷著認識我很高興,說我們要做一輩子的伯牙子期,我心疼地撫了撫他的臉。

我離開金華三年多了,那以後就和包小錢斷了聯繫。

那年以後,有了新工作,認識了很多人,只是辦公室再沒有同事會在下班的時間起鬨我「有人找」。

而我,帶走了包小錢的故事。

你對於我,是獨家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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