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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至少得會一門手藝

原文真真 攝影趙洋

原木色的勺柄兩側安上4個小車輪,

宛若一台小型戰車,

讓不愛吃飯的兒子把吃飯當成了期待的遊樂。

喜歡收藏箭鏃與鳴鏑,

還自己動手製作各種皮質箭壺,

從選材到設計充滿力量感。

自己製作工具和零件,

將鐵絲捶打成鐵片,以銅釘鉚上,

還原鎖子甲的古代之美。

趙洋,攝影師,手工發燒友,愛好皮藝,逐漸進階木工、金工等手工藝領域,收藏箭鏃與鳴鏑,花兩年時間造了一件鐵甲,追求古代純手工製作的質樸美感。

無論皮具、銀勺還是金工首飾,趙洋的作品都標籤鮮明而統一,帶有男性的力量感與歐洲古典美。在如今一波以小清新與日系審美為主導的原創手作里,這些真爺們的物件反而更像是一股清流。

成為匠人,不必談論工匠精神

雙珊瑚頂擰花

蛇木寬柄勺

「工匠精神這個詞兒快被毀了。」趙洋語露嘆息。從手工藝到設計師定製,再到某某租車與銀行,「工匠精神」與「匠人情懷」成了近兩年的流行熱詞。「越是強調什麼,就越是缺什麼。」趙洋對這種社會現象下此結論。對流行辭彙與流行風格的警惕,莫不如說是一個創作者的自覺。

錘紋木柄勺子

黑桃角柄勺

趙洋看來,在高效的工業化生產與互聯網浪潮的背景下,想以匠人思維的一己之力去抵抗時代發展不過是徒勞。「比如我現在做的,都是不計成本的事,但這樣做出來的東西叫好不叫座。這個市場不適合匠人生存。」

銀件地圖包

趙洋的朋友稱他為最像匠人的匠人。本是攝影師的他從幾年前研究皮具、木藝,到現在專註於金工,他的手工作品一個接一個亮相朋友圈,卻從未出售過,更別提量產。他自嘲:「不指著金工掙錢,光指著它花錢了。」

金鑲碧璽勺

在他早期的作品裡,為了哄兒子吃飯做的戰車勺子,贏來朋友圈裡媽咪們的一片叫好。但他也從來沒想過要把這做成爆款。對他來說,做手藝就是玩。

「你說賣多少錢合適呢?賣少了不值當,賣高了別人又覺得太貴。這或許就是匠人製作的物品里所蘊藏的價值,但這個價值是不被大眾認可的。所以,自己看著高興就行,純屬自娛自樂。」

河蟹盤

有時候朋友們會忘記他的本行是攝影師,翻看他的朋友圈,滿滿當當都是手藝,角柄金托鑲碧璽勺、嵌金線蠍子銀勺、鏨刻蜻蜓盤、有魚鍍金銅碗……作品一個接一個,不帶重樣的,而手藝也在這日積月累的敲打琢磨中,愈發深邃而充滿個性

嵌金線蠍子銀勺

嵌金線蠍子銀勺,釋放出一種蠱惑人心的美。銀質的勺與柄散發出冷靜的光,勺柄攔腰處,一道璀璨的金線將蠍子身段模樣的手柄相連,節肢分明。最終,視線逐漸移到尾部,聚焦在一個利落的倒鉤上,顯得狡黠、優雅,又有力。

製作金工的過程,也是在製作自己

如果說蠍子勺中的力量感還略顯柔美,那麼在他新近才製作完成的一副鐵甲中,這種力量感被運用到了極致。

鐵甲是過去冷兵器時代軍士作戰時所披戰衣,通體由鐵環串聯組成。

出於對冷兵器時代的迷戀,趙洋從大都會博物館的網站上找到了可仿效的樣本,一門心思琢磨起了古典鎖子甲的製法。這件鎖子甲由上千個鐵環組成,需一個成年男子之力才能負擔它的重量,趙洋花了兩年時間打造。

製作鐵甲不是沒有捷徑可走,國內普遍採用現成的螺絲金屬墊圈來連綴。但趙洋更崇尚古樸的老辦法,他先將鐵絲纏繞在柱子上彎出形狀,然後再一段段絞開,用鐵鎚捶打成鐵片,最後以銅釘鉚上。

為了還原古代之美,趙洋連零件與工具都不採用現成的,而是自己製作。每一塊鐵片上都留有濃重的手工痕迹,那些痕迹,像是製作者留下的密語。

「我為什麼喜歡古時的手藝?因為那會兒沒有現代化的工具,全是用手工做出來的,特別古樸。你可以說它不夠完美,但它有力量。」

在製作這件鐵甲的過程中,他還忙裡偷閒拍攝了一個視頻,起名《鐵甲。移山》,記錄他歷時兩年做一件「無用之物」的故事。他說:「我相信物質可以承載精神。執著、堅毅、求精都注入其中。物質不損,精神不滅,代代相傳。」

趙洋通過一次次捶打製作上千片鐵環的過程,看似機械地重複,實則技藝在緩慢地增進。而頭腦也並沒有閑下來,靈感不時涌動,一些新鮮的構想就此迸發。趙洋直言自己並不排斥重複的工作,儘管這事兒看上去特別蠢。

其實手工技藝的精神,就是在重複中走向深刻,從而形成手工記憶,從枯燥性勞動轉變為創造性勞動的過程。「其實製作東西的過程,也是在製作自己。」他說。

男人,至少得會一門手藝

宅、不善言談,這是趙洋對自己的評價。相比與人交往,他更願意與器物對話,就像廚師料理食物一樣,把過往的所有經歷與思考都融進味道里了。

遼代鋌式鐵鳴鏑 把箭簇與鳴鏑打造為一體,流行於遼代。

遼代鐵骨複合鳴鏑 遼代的鳴鏑款式繁多,除了青銅,鐵、骨也被大量使用。

漢代青銅鳴鏑 三范合鑄,鑄有風道,做指揮或祭祀用。

生活里,趙洋挺熱衷於射箭,也收藏古代箭簇的鳴鏑。從西周夏家店上層文化出土的扁鋌簇,到漢代青銅鑄造的鳴鏑,再到遼金鐵制鳴鏑和清代骨制鳴鏑等,這些玩物不僅給趙洋帶來收藏的樂趣,他也參考其形制,開始逐漸復刻。

他尤其愛鳴鏑。「鳴鏑是一種文化。其他兵器可以指代士兵,比如『執戟』;而鳴鏑可以指代戰爭,比如『鳴鏑無聲五十年』,就是昭君換取的短暫和平。」

喜歡射箭的趙洋製作了各式各樣的箭壺。

更多的時候,趙洋也會帶著年幼的兒子一起投入到手作的玩樂中。在他看來,學校教育只是孩子成長中的一部分,家庭對孩子的影響更為持久深刻。

他不那麼在乎孩子是否取得優異的學業成績,但是作為男子漢,一定要學會一門手藝。「這將成為他的愛好與志趣,終身伴隨。」

在趙洋完成了鐵甲的製作後,他和孩子一起做了一副小小的兒童鎧甲,讓兒子身披鎧甲,手持木劍和盾牌,如古代俠士一般。

或許只有等孩子成年了,才能體會到,在這個被電子遊戲和漫畫統治的兒童娛樂時代,父親做這樣的禮物是有多麼珍貴。

趙洋自家一米寬的一條長陽台,被他改成金工工作間,為了不擾民,只能在有限的時間段里做敲打工作。

如今,敲敲打打間,兒子5歲了,那個繞膝玩耍的小子現在也能給趙洋當個小幫手,在小鐵片上錘鍊出稚嫩的痕迹。金工,已不完全是趙洋自我實現的一部分,也成為了他和孩子共同挖掘的「秘密通道」,一旦置身於陽台的工作坊,就找到了屬於男人的世界。

本文編輯自《中華手工》9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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