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傷害過你的人,憑什麼要原諒
前幾日,魚娘看到一則「33年後首次同學聚會,全班向當年欺負過的女生道歉」這樣的新聞,這名女生表示在33年前就不怪同學們了。
道歉真的有用嗎。
搞出這麼一場聲勢浩大的道歉會,女生被架到那裡想說不原諒都很難吧。如果女生選擇不原諒或者乾脆不出席,可能就會被認為心胸狹窄,我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這哪裡是一場道歉會,不過是想自己好過吧,曾經難堪的往事,也許當事人在努力遺忘中漸漸黯淡,而如今又再次被擺到檯面,這無疑是二次傷害。
逼迫當年被欺負的人親口說出原諒,來讓這些當年的施暴者心安。這和在結痂的傷口上插刀有什麼分別?
說出「對不起」太容易了,那句原諒才是最難的。
有人說這些人當年都還只是孩子,是童言無忌和小打小鬧。
這無疑是站在施暴者立場的片面之詞,童年的細微傷害都可能影響一個人的整個一生,甚至扭曲和摧毀剛剛建立的對世界的認知。
陰影可能如影隨形,需要漫長的自我舔舐和修復。
魚娘在幾年前看了《告白》這部電影,裡面的犯罪都是這些所謂童言無忌的孩子主導的。雖說電影有誇大和虛構的成分,卻讓魚娘覺得真實。
魚娘沒有經歷過校園暴力,卻曾經被班級的小團體聯合欺負和排擠過。
這種趨勢一旦開始就會像流感一樣迅速在班級蔓延,所有人都會選擇緘默,主動與你劃清界線甚至是曾經的朋友。
那時魚娘開始自卑和恐懼,走進教室需要很長的心理建設。我開始變得異常小心和謹慎,生怕自己又成了被群嘲的焦點。
我希望自己變成透明,這樣就沒有人會注意到我的存在,也就不會聽到那些難聽的嘲諷和肆無忌憚的戲弄。
那幾年,魚娘一直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而那些欺負我的人依舊在歡聲笑語,我的同學始終選擇冷眼圍觀。我無法向父母解釋為何成績突然下滑,我只想趕快從這所學校畢業。
而畢業後,這種畏首畏尾的怯卑感還是沒有好轉。
開學前夕,我絲毫沒有對新生活的期待,反而越臨近開學越緊張和逃避,我害怕相同的事情再次上演,而我也習慣了一直否定自己。
雖然初中的生活一切順利,但直到上大學、工作後我才漸漸淡忘掉曾經的種種。我才開始與人有堅定的眼神接觸,而不是躲躲閃閃。
這可能是時間的力量,但我不知道。有人可以幸運的逃過一劫,但不是所有人都可以。
時至今日,我依然帶著這些自卑、恐懼生活著,不可否認它徹底影響了我的性格和對人對世界的看法。在成人後,我才努力去修復這些扭曲的認知,每一次都抽筋動骨。我曾經在美夢中突然穿插進那些記憶,真實的將我驚醒。
在我看來,那次集體性的失語和默認是最冰冷的圍牆,它徹底將我隔絕在成為一個正常人之外。
沉默就是幫凶。
童年傷害的影響力將會貫穿一生,雖然當事者有極強的意志去頑抗,只要有疏漏,哪怕一個細微的縫隙,那些記憶就會再次鑽出來吞噬掉你所有的努力。
每個人的童年只有一次,而在一個過早的年齡就看過了人與人之間的背叛、冷漠和醜陋,很難再去以一顆平和的心去看待他人和自己。
有些當事者往往根本沒有犯錯,可能只是很胖、外表不佳、軟弱、過於優秀,就被集體排擠,ta可能一生都要背負這個標籤和記憶走不出去,這根本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決的。
原諒這個詞是給道歉的人發明的,真正受傷害的人說出原諒,是對自己又一次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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