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達·芬奇歡喜冤家,和拉斐爾相愛相殺,米開朗基羅的傳奇與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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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開朗基羅,眾所周知的大衛
「勤奮的人創造世界,勤奮的天才改造世界。」
今天我們要說的是米開朗基羅——
一個來自文藝復興時代古老又鮮活的名字;
今天,它依舊鮮活在今天的梵蒂岡、羅馬和佛羅倫薩。
從梵蒂岡大教堂的穹頂、西斯廷的天花板到學院美術館的大衛、
美第奇家族禮拜堂的「晝、暮、晨、昏」,
再到對中世紀廢墟的改造、圖書館設計、防禦工程規劃……
多才多藝又玩轉跨界的米大師至今讓人津津樂道。
這個夏天,「米開朗基羅」首次來到了中國。
鳥巢·米開朗基羅國際藝術展
時間:2017.07.15 - 10.10
地址:鳥巢文化中心
地點:北京市朝陽區國家體育場南路1號
十五世紀文藝復興時期,濕壁畫的發展遍及義大利所有地區,規模宏偉,與宗教建築共存,具備神聖的藝術價值,其中濕壁畫技藝被認為是最複雜,技術要求最高的繪畫技巧。
展覽前十天(7月15至7月25日),義大利濕壁畫工作室大師兼此次展覽策展人安東尼奧?德維托(Antonio de Vito)將親臨展覽現場,重現米開朗基羅著名的濕壁畫——利比亞女先知 (Lybian Sybil),觀者可親眼目睹作畫細節。
傳奇而長壽的一生
以下這個信息,或許你是已經知道了的:
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雕塑藝術最高峰的代表,用天賦才情、勤奮工作和永不言敗的鬥志完美詮釋了文藝復興生機勃勃的人文主義精神;與達·芬奇和拉斐爾並稱「文藝復興盛期三傑」。
米開朗基羅·博那羅蒂 Michelangelo Buonarroti(1475—1564)
但再往下的信息,你也許就不一定知道了:
他親自挑選助手並知道助手們的綽號;他與助手日久生情;他能欣賞每一個普通人身上的閃光點,也因為自己僕從的死去而崩潰;他生性多疑,據說錢都藏在襪子里,死時已是有億萬身價(這是修辭),但他的生活卻一點也不富有……
米開朗基羅性格好鬥,一言不合就與人打架,他的歪鼻樑就是這麼來的。
他叫板達·芬奇,也和拉斐爾爭風吃醋。在他長壽的一生中,處處留下傳奇。
歌德說:「除非你看過西斯廷教堂天花板,否則你無法確切了解一個人究竟能成就什麼。」
梵蒂岡大教堂西斯廷禮拜堂天頂畫
他設計了梵蒂岡大教堂的穹頂(上);還曾將一個公元4世紀的浴場廢墟改建成恢弘天使與殉教者聖母大殿(下);
他設計了卡比托利歐山巔宏偉的廣場,可以俯瞰整個古羅馬遺址公園;
米開朗基羅所設計的卡比托利歐廣場草圖
今天的卡比托利歐廣場
以及那未實現的勞倫斯圖書館幾何學般精彩的布局。
米開朗基羅對勞倫圖書館善本室的設計稿
他是那個時代離上帝最近的人。
今天,我們若要誇獎一個人的顏值,可以說他「像米開朗基羅的雕塑一般俊美。」
他是「肉體美顏」控——無論是壁畫還是雕塑,一律是美好的青春、俊美的顏、健美的肌肉。
《卡西納之戰》草圖
古往今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雕塑——《大衛》,完成這件雕塑時,米開朗基羅才29歲
《垂死的奴隸》
《酒神巴庫斯》
米氏長壽而傳奇的一生歷經十三任教皇。終生未婚,據說是同性戀;他逝世的那一年,伽利略和莎士比亞出生。
如今,米開朗基羅被葬在佛羅倫薩的聖十字殿,可惜陵寢充滿了「山寨味兒」,遠不如他給別人設計的陵寢和神龕那般驚艷。
米開朗基羅長眠於此
天才相輕的「悲(ba)傷(gua)」故事
干雕塑是體力活,精力充沛是必須的。而米大師是精力過於旺盛,他對身邊的人很好,但是對有才華的人卻小心眼。
今天,在梵蒂岡博物館能同時看到米開朗基羅和拉斐爾兩位大師的傑作,那就是他們曾經同場「相愛相殺」的證據。
拉斐爾鴻篇巨製《雅典學院》,梵蒂岡博物館壁畫
他和達·芬奇也是歡喜冤家。
一個衣著華貴、自信驕傲,一個寒酸隨意、脾性耿直,但兩位都是拚命三郎,據說每天可以幹活干二十個鐘頭。
傲嬌的達芬奇,看不上雕刻的活計,嫌棄道:「(雕塑)弄得人滿身大汗,精疲力盡……幹完一天的工作,髒得跟刷牆的、烤麵包的人似的。」好吧,這裡我們就省去批評達·芬奇老人家的階級歧視了。
這當然也讓耿直的米大師氣得要「拉黑」他。
他倆的分歧遠不止於此。當時,達·芬奇擔任了凱撒·波吉亞的軍事工程師,而後者是當時雄心勃勃反對佛羅倫薩統治的鐵血大鱷,所以米開朗基羅罵達·芬奇是「賣國賊」。
但是,達·芬奇當時的心思不在雕塑上也不在畫畫上,他一心想搞發明,熱衷畫軍事草圖,而凱撒·波吉亞很支持他搞發明。
達·芬奇和米大師的防禦工程圖PK:
達·芬奇的草圖
米開朗基羅設計的佛羅倫薩德爾普拉托區的防禦工事草圖(地面平面圖)
而英年早逝的拉斐爾,這位大家眼中優雅浪漫的化身,他和米開朗基羅也是互相看不順眼……拉斐爾甚至比達·芬奇還驕傲。
當時的拉斐爾是教皇紅人,功成名就,豪華別墅、美麗的情婦、溜須拍馬者簇擁……標配很齊;而當時米開朗基羅孤零零地在西斯廷創作天頂畫。
拉斐爾初來羅馬時,米開朗基羅已經是大名人了,然而即便如此,拉斐爾路過很多次西斯廷卻沒有一次去和米開朗基羅打招呼。
但是,愈是冷漠愈顯刻意。
據說,拉斐爾其實偷偷在半夜潛入西斯廷偷看正在進行中的壁畫,這讓自以為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的米開朗基羅勃然大怒。
今天,這些恩恩怨怨看起來就是瑣事,已經雲淡風輕於歷史的長河中了。
那個離上帝最近的人
米開朗基羅對石頭有敬畏之心,他曾說:「我只是把多餘的部分拿掉,雕像早就在裡面了。」
即便如此,米開朗基羅認為,把這個「多餘」的部分拿掉,依舊是一場堪稱艱苦卓絕的鬥爭。石頭和想要雕琢的形態之間就像是互相廝打的強敵,或者像母親和孩子——母親不願意分開,孩子則力爭自身的獨立。
他會親自去採石場挑選石頭,梵蒂岡的《聖殤》就是一塊質地極佳的大理石。他將石頭視作一種生命體。相信沒有人會在親臨仰觀梵蒂岡城的《聖殤》之後不被動容,這種哀傷至絕望的情感已經超越了宗教,而是一種人性的共鳴。
《聖殤》 雲石雕像,高175cm, 1498年,梵蒂岡聖伯多祿大殿
這也是米大師唯一一件留下簽名的雕塑
從14世紀人文研究風潮興起,一併水漲船高的是對古物的熱情。米開朗基羅花費三年時間雕刻的《大衛》,無疑是試圖復興「高貴的單純,靜穆的偉大」的古希臘美學風範。而米開朗基羅對「扭曲」的嗜好從最早的一件浮雕作品中就有所展露——《拉皮斯和肯托洛伊的戰鬥》,人群幾乎要從平面中被擠壓出來。
後來,這種「擠壓」「扭曲」就貫穿了米開朗基羅的整個藝術生涯。
《拉皮斯和肯托洛伊的戰鬥》浮雕
《末日審判》更是石破天驚。主題恢弘,構圖磅礴,排山倒海——沒錯,都是裸體。嚇得後來的教皇庇護九世為了「道德教化」,命人把「重點」統統遮住。所以今天我們在西斯廷禮拜堂看到的《末日審判》,就是被庇護九世「加工」過的樣子。
《末日審判》壁畫, 1370cm×1220cm,梵蒂岡西斯廷小教堂
《末日審判》草圖局部
這幅位於梵蒂岡西斯廷小禮拜堂的壁畫,和西斯廷天頂畫一起,幾乎把米開朗基羅的整個身體都掏空。西斯廷禮拜堂的創作也成就了最偉大的米開朗基羅。
他還很「幽默」地在這幅壁畫中留了「自畫像」——那也是他古怪的簽名方式——扭曲的臉出現在一張被天神拎在手裡的「人皮」上——那是殉教者聖巴索羅謬(St. Bartholomew)。
如此「泥石流」,荒誕派的先驅。
《末日審判》壁畫局部,「泥石流」自畫像
《末日審判》一語雙關,實際上也預示著文藝復興盛期走到了終點,而在他之前的大師都已過世,只有米開朗基羅一個人走到了終點;他抵達終點又超越了終點,把文藝復興的藝術規律和評判標準甩在身後。
這幅充滿人體力量之美的氣勢恢宏之作,米開朗基羅在其中展現了宇宙的透視,是神和天國的讚歌;藍色不再是地中海和天空的顏色,灰色也不再是翻湧的烏雲,而是深色的絕望和明亮的救贖;作品實則傳遞的是對人類理性幻滅的悲悼,但悲悼中又蘊含救贖的希望。
西斯廷天頂畫局部-德爾菲巫女
西斯廷天頂畫局部
在西斯廷的天花板上,時間和空間都這裡四面八方延展開來構築起一個世界,逐一展現了上帝創造大地、人類和自然萬象的圖景,每一個圖景又可獨立成篇。
《創世紀》中亞當和上帝的構圖呈現「此消彼長」的角逐感,在他們身體即將接觸的瞬間,似乎有一個充滿能量的空間。西斯廷天頂畫卓越的地方還在於,米開朗基羅在其中嘗試了「拓展空間」的技法,也就是在原本有限的天花板空間內,設計了虛構的建築物,從而達到視覺上「無垠廣闊空間」的感覺。
《創世紀》——啊,表情包鼻祖!
《創世紀》局部
除了構圖,在色彩上,米開朗基羅大膽將飽滿的顏色並置,從而捨棄了陰影渲染和筆觸疊加提亮的技法——這顯然是在挑戰達·芬奇。
在創作西斯廷天頂畫的四年里,滄海桑田,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法瑞意三國已經打好一場混戰了(如今他們卻成了歐洲團隊游的好哥們)。
最終的最終,米大師終於征服了星辰與大海,完成了《創世紀》的史詩。
西斯廷天頂畫
也是苦盡甘來,因為西斯廷天頂畫完成後沒幾個月,委託此項工程的教皇尤利烏斯二世就去世了,繼位者是他童年夥伴喬瓦尼·德·美第奇——美第奇家族第一位坐上教皇寶座的人。
米開朗基羅的藝術成就堪稱偉大,風格也是獨樹一幟,引無數人爭相模仿,結果就演變成了矯揉造作的「風格主義」。
但我們難道因此就能說米大師就是風格主義的鼻祖嗎?顯然有失公允。藝術的魅力,或許就在於無法定義、無法歸類。我們所能做的,只能是啟引。
《大衛》局部
比如經典的雕像《大衛》,其實並非全然「寫實主義」,頭部大得不成比例,是為了表現一種效果,也是為了矯正從遠處觀看人像所產生的自然縮小的視覺差。
米開朗基羅為美第奇設計的美第奇家族禮拜堂堪稱雕塑與建築融合的傑作。
《晝》《暮》《晨》《昏》,它們分別代表了永恆天堂中的四條河。美第奇家族最著名的兄弟洛倫佐·美第奇和朱利亞諾·美第奇兄弟長眠於此。
禮拜堂建築中心的穹頂則暗示著基督教中復活和美第奇公爵們統治下的宇宙秩序。
在米大師的手下,美男子朱利亞諾的雕像成就了永恆的盛世美顏;米大師特地給雕像設計了一種從未見過的緊身盔甲,突出了肌肉健美的身軀。
朱利亞諾·美第奇
朱利亞諾·美第奇之墓 《晝》《暮》
洛倫佐·美第奇之墓 《晨》《昏》
《暮》是一位沉睡的美人,光滑肌膚如沐月光,但她腳邊的貓頭鷹與面具,與其扭曲的身軀共同傳遞出略帶詭異的氣息。
《暮》 美人
《晝》的頭部未完成,也許是故意的,就像米氏生前遺作《隆達尼尼的聖殤》亦是整尊保留了「草稿」的模樣,但這或許正呼應了米大師自己的遺言:「藝術與死亡真不相配。」
《隆達尼尼的聖殤》
《隆達尼尼的聖殤》局部
值得一提的是,《晝》《暮》《晨》《昏》也一改米大師之前雕塑傑作的「獨立性」,比如《大衛》就是獨立的一個個體,周圍不可以有其他東西,不能放進壁龕,也不能靠在牆上或者用來裝飾建築和庭園(所以,佛羅倫薩人後來給了它一個美術館……今天,《大衛》原作藏於學院美術館)。
《晨》
《昏》
《晝》《暮》《晨》《昏》是在營造一個場景,是在呼應美帝奇家族禮拜堂這棟建築;褪去了早年《大衛》的意氣風發,沉澱下的,是生命的厚重和人性的堅忍。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說,未完成的《晝》其實是米大師的自畫像。
《晝》
也許,「未完成」的意思是:永遠沒有終點。就像米開朗基羅當時在雕刻《晝》時在信件里寫下的話:
「佛羅倫薩已經風光不再,毫無秩序可言,只有藝術留存了下來。當我拿著鎚子和鏨子站在《晝》面前時,我感覺自己正在通過一種藝術儀式,完成摩西的戒律……大理石和這幫人(指當時旺達爾人一般的專橫跋扈的統治者亞歷山德羅)的放浪形骸,哪一個會更長久?」
今天,我們已經知道了答案。
《摩西像》聖伯多祿鎖鏈堂
END
本文轉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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