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傳說中可以服食成仙的「美味」

中國，擁有世界上最富戲劇性的自然景觀：高原，山林，湖泊，海岸線……這種地理跨度，既有助於神仙之法的修鍊，又有助於物種的形成和保存，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這樣多潛在的食物原材料。為了得到這些自然對於修仙的饋贈，人們採集，撿拾，挖掘，捕撈……

石 芝 蜜

少室山，四千多年前還沒有少林寺，原始叢林掩映著少室石戶。軒轅黃帝的重臣——昌宇，尋找著一種精靈般的食物——「石芝蜜」， 「芝 」 這個詞就含有神秘芳香的意思，這裡的「芝」不是我們日常所認識的菌類，而是一類神秘食物的代名詞。

昌宇在少室山中艱難跋涉，生長石芝蜜的「少室石戶」，裡面有深谷，極難通過。葛洪在《抱朴子》中記載說：「以石投谷中，半日猶聞其聲也」。昌宇佩戴普通的「老子入山符」和「靈寶五符」都無法見到石芝類的食物，只有「開山卻害符」能夠讓它們現形。食材的獲得需要超常的辛苦和耐心的等待，這樣的法則同樣適用於大山。採集石芝蜜需要極大地耐心，等待其從上方的石芝處自然滴落，葛洪說「良久，輒有一滴，有似雨後屋之餘漏，時時一落耳」。出產石芝蜜的地方有蝌蚪文的刻石，內容是「得服石蜜芝一斗者壽萬歲」這個壽命是對昌宇辛苦付出的回報。

人們追求長生不老，修仙得道，在吃上面下足了功夫。這是因為我們的祖先很早就認識到：吃，是活命的根本，修仙的法門。所以《禮記》就說：「禮之初，始諸飲食」。道家則冠以「服食」這個更斯文的名字。而大山，則能夠提供最為豐富的食物多樣性。所以希望通過服食成仙的人，往往需要在山中尋找食材。《爾雅·釋名·釋長幼》說: 「老而不死曰仙。仙，遷也，遷入山也。故其制字，人旁作山也。」

肉 芝

比昌宇生活年代更靠前的赤松子，也更早的明白了這個道理。他的去向是昆崙山，在那裡有西王母的不死之葯「蛤蟆丸」，也許就是葛洪所記載的「肉芝：「謂萬歲蟾蜍，頭上有角，頷下有丹書八字再重」。

水 玉

但這並不是赤松子服食修仙的全部。每一座山上的修仙者，都有專屬於自己的食物。水玉，被賦予詩意的礦物，學名二氧化硅。小顆粒叫石英，大一點的叫水晶。赤松子是尋找水玉的高手。幾十年的經驗，讓赤松子練就一雙火眼，能夠迅速發現富含水玉的熱液礦脈。《山海經》里提到：「丹水出焉,西流注於櫻澤,其中多白玉,是有玉膏,其原沸沸湯湯」——赤松子比誰都更清楚服食水玉的奧妙，水玉的內涵物質和天然火山熱泉相遇，形成柔順爽滑的礦泉水，是赤松子最拿得出手的修仙食品。

麟 脯

每當赤松子在山上服食礦泉水完畢並在溫泉中舒緩一天的疲倦之時，王遠和麻姑則開始了不同的饗宴。他們的食物除了芬芳的花果之外，最重要的是一味被稱之為「麟脯」的食物：「貊」。《山海經》把貊的形象描述為黑白相間，像熊的動物。

（這不是真的貊）

貊的食物，是銅鐵，富含礦物質，有利健康。智慧的修仙者們知道，眼前的食物，可能來自遙遠的大海和高山。很久以前，人的服食習慣已經從狩獵改為採集，這一方面是因為《山海經》裡面那些吃了就能成仙的動物被已經被吃得差不多了，另一方面他們發現，礦物往往才是更好的選擇。所謂「服金者壽如金, 服玉者壽如玉也」，動植物自己最後也會死，服用它們如何能夠長生？只有礦物質才是永固的。礦物以最直白通俗的方式，與修仙者的五臟廟親密交流，這是達悟人與天同生共死的約定。

對修仙長生的渴望，源自人類的本能。然而關於服食，每個人又有著不同甚至相反的選擇，嗜葷茹素，快食慢餐，都有各自的理由。許多修仙藥物，效力是通過時間來緩慢體現的。久食五味子能令人面色紅潤。久食地黃能增強力氣, 改善夜間視力。久食茯苓可以消瘢痕，令人面色潤澤。久食遠志可以增長記憶力。服食這些草木，可以祛病除邪，調理氣血，葆養精氣。等身體的機能修復，具備一定修仙基礎之後，再進行更高級的藥物服食。時間，是修仙者要極力擁抱的，也是他們要極力戰勝的。

而對於眾多修仙的人來說，不能忘記祖師教誨： 「欲求仙者，要當以忠孝和順仁信為本。若德行不修, 而但務方術,皆不得長生也。」這更是應該被銘記於心的。

（編輯整理甘棠，節選自爻乂爻微信公眾號，轉載請註明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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