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國產的虎蹲炮，鴉片戰爭竟然還在用！

文史 09-29

作者：佑陵

明朝中葉日本正處於戰國時期，戰國時代戰敗的武士浪人勾結中國海盜入寇中國。明代繁華的東南地區一時倭患嚴重、戰火紛飛。面對全新的敵人明軍措手不及，連戰連敗。

入侵的倭寇往往有極強的戰鬥力，單兵素質領先明軍，武器裝備也不比明軍落後。倭寇使用的「鐵炮」在與明軍對壘之時能壓制明軍使用的單兵火器，明軍的火炮在地形複雜的東南沿海地區，極為笨重，不能及時提供火力支援。明朝於是改進裝備、調整戰法，時勢造英雄，東南抗倭前線湧現出一大批優秀將領，其中戚繼光最具代表性。

虎蹲炮問世，威力盡顯

戚繼光作為明朝難得的將才，對武器裝備的改進設計也頗有天賦。戚繼光一邊引進倭寇使用的「鐵炮」（火繩槍）成為自己軍隊的制式裝備，一邊對明軍裝備進行改造。明軍與倭寇的作戰模式與明軍在北方的大規模作戰不同，是以遭遇戰、山地戰為主。這就強調軍隊反應敏捷，能迅速進入作戰狀態。

戚繼光

戚繼光對明軍現役裝備的火器進行了調查，結果不如人意。當時明軍中火力支援的主力是仿製改進的佛郎機火炮。這種火炮雖然威力巨大，但如前所述，過於沉重不能適應快速行軍。

明軍步兵使用最為新銳的火器當屬從海外引進位造的鳥銃，這種火器精度高，時人記載「飛鳥之在林，皆可射落，因是得名」。但戚繼光對於鳥銃還是不滿意，他認為「鳥銃雖速准，而力小能御大隊，難守險阻，難張威武」。

戚繼光發現明軍的毒虎炮和碗口跑等尚有提高的餘地。碗口炮腹小口大，炮身短，射程不足；毒虎炮輕便，但重心不穩，每次射擊之後必退回二三十步，很難快速支援軍隊。戚繼光將兩種舊炮都改造為虎蹲炮，一種虎蹲炮首尾2尺長，周身加了7道鐵箍，全重36斤。另一種長有3尺以上，重量不詳。

明代虎蹲炮

為了克服毒虎炮退回的毛病，戚繼光採用兩隻鐵爪架起炮頭，另設鐵絆。在戰時使用時用大釘和鐵絆將炮身固定起來就可以了，先將火藥七八兩裝入其中然後將五錢重的小鉛子或者石子一百枚裝填進去，在上面用一個三十兩重的大鉛子壓住，在發射時大小炮彈起發，威力不可小視。戚繼光不無得意地說：「守路截險甚妙」。

虎蹲炮迅速裝備在東南沿海抗倭一線的明軍，配比數量極為可觀，每五百人就裝備了三門虎蹲炮。由於戰法的革新，武器裝備的改進，明軍逐漸扭轉了嘉靖中期處處被動的局面，無論在防守、野戰，亦或是攻堅中都獲得了壓倒性的成功。

明軍通常的戰術為：倭寇前來攻擊，明軍先以虎蹲炮對倭寇實施炮擊，等倭寇再近了就用鳥銃火箭予以攻擊，最後才與倭寇進入肉搏。這樣嚴密火力部署對於任何一支攻擊的軍隊都是一場噩夢。

戚家軍大勝倭寇

虎蹲炮在南方大展威風，在北方也發揮重要作用。戚繼光抗倭功成名就之後，調任北方，對薊鎮的軍隊進行全面重組整頓，他在北方練兵時的車營就裝備了虎蹲炮60門。

戚繼光針對明軍騎戰不如蒙古的問題，特地重新設計了明軍戰術：當蒙古騎兵逼近時，明軍先下馬發射鳥銃、快槍、火箭等火器，再放虎蹲炮；雙方近戰時，明軍則要手持鈀、刀、棍等兵器擺出「鴛鴦陣」迎敵。當蒙古騎兵撤退時，明軍騎兵上馬追擊，追上之後，銃手們射擊一番，而其他的騎兵「就於馬上射箭，刀砍槍戳，全勝乃止。」這樣明軍可以利用火器優勢來抵消一大部分蒙古騎兵的優勢。

虎蹲炮射程500米左右，雖然不遠，但輕便靈活，適用于山地作戰，可以大仰角發射和大量裝備基層部隊，與現代的迫擊炮有異曲同工之妙。

虎蹲炮名揚海外

戚繼光薊鎮練兵之後，虎蹲炮作為明軍的制式裝備全面進入了各地明軍的配備之中。而根據史書記載虎蹲炮當時採取的鑄造工藝也是最為先進的鐵模製造。史料上就有「如造燭之制」之語，這樣專業化流程化的生產大大提升了虎蹲炮的性能。在明朝後期的一系列戰爭中，虎蹲炮成為明軍戰場上必備之物。

萬曆年間，虎蹲炮名揚海外，成為援助朝鮮軍隊中的明星裝備。壬辰戰爭中僅在遼東都司所取的火器就有大將軍炮120位、滅虜炮21位、虎蹲炮20門，這只是明軍援朝的一小部分，因為援朝的遼東、大同、宣府、保定、薊鎮等地軍隊都是要自帶弓箭、鉛子、火器等物。

大將軍炮

在壬辰戰爭中最關鍵的平壤之戰，虎蹲炮出盡了風頭。根據朝鮮史料《宣祖實錄》的記載「倭銃之聲，雖四面俱發，而聲聲各聞，天兵之炮，如山崩地裂，山原震蕩，不可言狀。」上曰：「城石亦可觸破耶？」李元翼日：「觸之無不裂破，犯之無不焦爛」。包括虎蹲炮在內的明朝重武器的威力驚人。

此後，明軍虎蹲炮更加普及。在明金戰爭開始之後的萬曆四十六年（1618）到天啟元年（1621）的三年時間裡，發往廣寧的火器裡面就有虎蹲炮600門之多，虎蹲炮已經成為遼東明軍的主力裝備之一。不過後來明軍轉向以防禦為主，作為山地野戰利器虎蹲炮慢慢讓位於口徑更粗、重量更重、威力更大的紅夷大炮。虎蹲炮在之後的很長時間裡淡出了軍隊的視野，甚至失傳了。

虎蹲炮的沒落

不過，虎蹲炮並未徹底離開歷史舞台。鴉片戰爭時，虎蹲炮重出江湖。1840年第一次鴉片戰爭爆發，承平日久的清廷突然發現軍備嚴重廢弛，道光第下令沿海各省整頓軍備。

兩江總督牛鑒命令手下將領進行戰備，當時安慶營的守備孫貴在翻閱明朝戚繼光留下的兵書後又復原了虎蹲炮，這種虎蹲炮與戚繼光所制的虎蹲炮大體相似，長二尺有餘，重不過四十斤，可以裝鉛子百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