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歷史能幹什麼？請睜眼看看，等待正義中漸逝的他們

一場即將開始的旅行，心情卻如同陰雨天，略有些沉重。

四年前的十月一，我第一次留在了異鄉。

讓我剋制自己對故鄉思念的，是我一直追尋的意義，學歷史的意義。教材的陳舊乏善，n年排行就業率最低。畢業之後，不停地深造，除了靠關係，更多的學子只能拚命的混入體制。 我愛的歷史，似乎不是這樣的。

廣袤的天空下，年歲不是很長的石橋，卻給了我博物館裡，聚光燈下的珍品所不能給的歷史的氣息。 「

這是座空蕩蕩的博物館，誰置身其中，誰就會自以為是展品。」

那些信奉歷史，將其作為信仰的人，正在把歷史束之高閣。

相比之下，路途的角落中，甚至在風雨中沒有遮擋的石塔，卻比書本更為真實。

大學生涯，凡是外出，必先出博物館。

但是這一次，卻格外不同。 一次以「細菌戰」為主題的調查活動，或許話題讓人感到生疏，但其本身卻如同南京大屠殺，慰安婦問題一樣，是中華史上另一個繞不開的傷疤。 （超20萬人的傷亡，而且都是平民和放下武器的軍人。）

路途中的兩處地方有著許許多多間隔遙遠的村落，都是當年日本大規模實施細菌戰的地方。在這些村莊之中，很多地方還保持著如圖二這種比較陳舊的風貌。

村中的年輕人很多都逃離了故鄉，這是大江南北，那個時代，貧窮但不認命的人的唯一選擇。

一行四人，只是這次調查的一個小組。 浙江方言眾多，很多老人的話，連同一個城市的人都聽不懂。這種情況下，我們只好找村子裡還在念書的小朋友在一旁幫我們解釋。這樣我們記錄下談話的要點，不斷的整理自己提問的思路，同時用錄音筆記錄下全部的過程，以便晚上回到旅館時，能夠重新整理一份詳盡的資料。

這是敬老院的一位老人，印象還十分深刻。大山裡的敬老院和城市不同，沒有那麼多的好心人的打擾。這裡，有些安靜的過分，小樓的迴廊上還有著日暮漸沉的腐朽氣息。

但是，問明來意，整個院子和那位需要溝通的老人都非常願意和我們聊聊那些他們身上的故事。

我們去找尋的這些老人，很多都已經不在人間，但他們的子女配合的放下手頭的事情，和我們聊那些從父輩的故事。 整個路途中，每到一處，都能碰到熱心指路的人。甚至許多人會陪我們一直等到來人。 在那些村落，很多連吃飯的地方都沒有。到了午飯的時候，村頭唯一的小商店的老闆往往不知道去哪休息了。背包中速食麵只能撒了調料乾巴巴的嚼著。 趁著午休的時間，我們要趕緊計劃，下一段行程。對於我們和他們，最珍貴的就是時間。

從一處村莊到另一處村莊，如果幸運，碰到的路人都願意帶我們一程。有些人在得知我們的舉動時，甚至提出了要給我們捐款，但也都被我們拒絕了。 路上遇到的這些好心人，還有那些講述自己故事的老者，是我們路途中最寶貴的財富。 「吾道不孤也。」當有人去為歷史踐行時，或者才能讓大家能改變歷史只是一門枯燥且小眾的學科的觀念。

只是很遺憾，關於細菌戰的調查行動，並沒有我所在學校歷史系的參與。 不管是田野調查也好，口述史研究也好，歷史不能是象牙塔，讓人沉浸在文字遊戲中。

「他們老了，有些事情已經含糊不清，或者沒有邏輯亦或者背離真相。但等到他們離去，所有一切都會被塵埃掩埋。」

塵埃中的花朵，在路邊風吹日晒，暴雨蹂躪，也有可能就是一株不起眼的野草，但這就是歷史，我們應該，也要為其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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