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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母去世,男子盜走180萬的古瓶,與人販合夥偷賣啞巴弟弟的腎

楊新和楊小荷是兄妹,也是一對戀人。兄妹怎麼能成為戀人?楊新和楊小荷都是棄嬰,是楊媽收養了他們。如今兩人同在一家飯店工作,楊新是大廚,楊小荷是服務員。兩人很顧家,平時回家總帶些飯店裡存下的飯菜回去,因為楊媽家裡還收養著喜蛋和四蛋兩個孩子。

眼瞅著兩人進入談婚論嫁階段,楊媽卻是沒有福氣,突發腦溢血住院。楊新和楊小荷沒日沒夜陪在病床邊。楊媽清醒的時候,用含糊不清的話說,她放心不下喜蛋和四蛋。喜蛋、四蛋也都是別人丟在楊媽家門口的,喜蛋雖然和楊新同歲,卻是個啞巴。他找了份臨時的活勉強糊口。四蛋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正是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楊新和楊小荷緊緊拉著楊媽的手,讓她放心,他倆一定會照顧好喜蛋和四蛋的。楊媽眼裡掉下一滴淚,就這樣走了。

楊媽的追悼會很簡單,楊媽經濟條件不富裕,她是靠著撿破爛才養活家裡的四個孩子。所以來參加追悼會的都是些街坊鄰居和楊媽的幾個親戚,這些人楊新和楊小荷都是認識的。可是,人群里有一對陌生的夫妻,他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誰?這對夫妻五十上下年紀,很是斯文。楊小荷問他們是楊媽的什麼人?他們只說是楊媽的朋友,其他不願多說。

楊媽收養棄嬰的事情在電視報紙上報道過,時常會有些不認識的好心人主動跑來給楊媽送錢送物。可能這對夫妻也是屬於這樣的好心人。緊接著楊小荷發現有點不對,夫妻倆的眼睛始終在楊新和喜蛋的身上移動。楊小荷悄悄地對楊新說了這兩人不同尋常之處。楊新瞧了瞧他倆,走了過去。楊小荷看見楊新在和他們交談什麼,問他說了些什麼?楊新搖了搖頭說沒事。楊小荷正忙著楊媽的追悼會,也顧不了這麼多。

在整理楊媽的遺物時,楊新從床底下拖出一隻破舊的樟木箱。楊新打開,裡面還有兩隻小箱子,第一隻小箱子是個藤條的,楊新急急打開一看,裡面有幾塊破布,最裡層是一隻時間很久的紅肚兜,上面綉著一隻老虎,還有兩個「5」字模樣的字跡,肚兜周邊已有些泛黃。楊小荷瞧著紅肚兜眼睛紅了,說這可能是我們四個孩子中哪個被遺棄時,隨身帶來的衣物。

楊新說那要好好收藏著。第二個箱子楊新費了好長時間才打開,裡面用紅布包著什麼東西,一層層打開原來是一隻瓷瓶,細細一看,這瓷瓶還有個缺口。楊新嘀咕著,這東西最多只能插插花什麼的,能值什麼錢?楊小荷拿了過來,說她以前聽媽說起過,家裡最最值錢的東西也就是這個瓷瓶了。楊新一聽趕緊捧過瓷瓶,仔細打量著,說我怎麼看不出這東西值錢啊。

就在這時,門「哐」地一聲被撞開了,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喜蛋。他見著楊新拿著瓷瓶,突然衝上前來就想奪過去,嘴裡還「啊啊」說個不清。誰也沒想到喜蛋會有這過激動作,瓷瓶差一點給砸在地上。楊新火了,護著瓷瓶一把推開他,大聲說你幹嗎?喜蛋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想奪取瓷瓶。楊新火氣上來了,把瓷瓶往楊小荷懷裡一放,上前狠狠給了喜蛋一個嘴巴子,喜蛋嗚嗚哭了兩聲,撲上來和楊新打在了一起。

楊新和喜蛋從小合不來,楊新總是要訓斥喜蛋,喜蛋就是不服他管,兩人時時會吵起來。楊小荷一見他倆打在一起,也生氣了,說楊媽剛死,你們這是吵得哪門子架啊?楊小荷這樣一說,兄弟倆倒是停止了打架。楊新氣呼呼到一邊去了,喜蛋流著淚站在一邊還在哭,看見楊小荷旁邊的紅肚兜,喜蛋指指紅肚兜又指指瓷瓶,哇哇地和楊小荷在說什麼。楊小荷這會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楊小荷好好保管這些東西。楊小荷拍了拍喜蛋,讓他先回去,有什麼事以後再說。喜蛋還是很聽她的話的。

楊新的飯店裡有個常客,是附近城隍廟古玩店的老闆紅鼻子,常來他們這兒吃飯。楊新無意間把瓷瓶的事對他說了,紅鼻子當晚就跟著楊新去家裡看了瓷瓶,看過以後問楊新多少錢肯賣給他,楊新心裡沒數,也不答話。紅鼻子伸出一隻手,晃了三下,說我一百五十萬買下你這瓷瓶行不行?楊新心中暗驚,問這是個什麼貨,紅鼻子說這是清代康熙年間宮裡的青花瓷瓶。楊新想了會說,我和楊小荷商量下再給你答覆。

楊新激動地對楊小荷說,我們發財了。以後我們可以用這錢買房開店,家庭和事業的事兒都一下解決了。楊小荷白了他一眼,楊媽剛死,我們不能打這瓷瓶的主意。

自從瓷瓶事情發生以後,喜蛋總是迴避著楊小荷,有幾次楊小荷發現他鬼鬼祟祟地出現在楊媽門口,正想叫他,他一閃身就跑了。楊小荷感覺喜蛋有事,決定抽個時間找他問個清楚。還沒等楊小荷去找喜蛋,喜蛋自個找上來了,他把正要出門的楊小荷堵在門口,哇哇說了半天,楊小荷才弄明白,他是要向她借錢,而且借的數目還不小,開口就是五千。

「要借五千幹嗎?」楊小荷問他,喜蛋搖頭就是不說。楊小荷生氣了,「你如果不說清楚,這錢我不借。」

喜蛋看著楊小荷,緊緊咬著嘴唇。拿出一張紙,紙上歪歪斜斜畫著兩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畫里的男人眼淚橫飛,女人一手拉著男人的手在擦眼淚,男人的手裡好像還拿著一塊手絹一樣的東西……

楊小荷看不懂這上面亂七八糟畫的是什麼,扔在一邊說:「就憑這個你來問我借錢,沒有。」

喜蛋沒有想到楊小荷會拒絕他,他愣了下,一溜煙向外跑去。

在房裡聽見喜蛋向楊小荷借錢的楊新趕緊出來,見楊小荷扔在一邊的那張紙,仔細地瞧著上面的兩個人,突然叫起來,「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楊小荷瞧著楊新問。楊新看著楊小荷,急忙又搖頭,笑道:「我也沒看明白。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得看好那瓷瓶……」楊新的話還沒有說完,楊小荷就不高興了,「你別瞎操心,喜蛋不是那樣的人。」

楊新的擔心不是多餘的,就在當天傍晚,青花瓷瓶不見了。

楊新下班回家,天已發黑。剛到門口就看見一個人影一閃,從門裡出來的是喜蛋。喜蛋見是楊新扭頭就走。喜蛋上個月在建築工地找了份活,也住到工地裡面,偶爾回家。楊新發現喜蛋慌裡慌張,感覺不對,趕緊到了房裡。屋子裡一片狼藉。楊新叫過四蛋,問喜蛋是什麼時候來的?四蛋說吃中飯時候就來了。楊新惦記著青花瓷瓶,急忙鑽到了床底,突然大驚失色,青花瓷瓶不見了。

楊小荷也知道這瓷瓶有價值,急忙趕來,細細一查,不僅青花瓷瓶不見了,連那隻紅肚兜也不見了,兩個小箱子也沒了蹤影。

「是喜蛋,一定是喜蛋偷了瓷瓶……」楊新罵罵咧咧,楊小荷白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是喜蛋偷的,沒有證據不能亂說。」

「這還叫沒有證據啊?我明明是看到他從房間里跑出來的,四蛋也看見了……」楊新氣急敗壞叫著,「走,我們去他建築工地查查,我就不信找不到證據。」

楊新拖著楊小荷來到喜蛋工作的建築工地上,管工地的是個胖老頭,見著楊新橫了他一眼,說喜蛋一早就讓包工頭叫到另外一個建築工地幫忙去了。楊新要去喜蛋住的地方,胖老頭又是橫向他一眼,楊小荷忙說,我們是喜蛋的家裡人來拿點東西。胖老頭說不行,自己家的人也不能隨便進宿舍。楊新拿出一張百元大鈔往他手上一塞,胖老頭才從牆上摘下一串鑰匙,帶著他們來到了宿舍。

這是間十多人群居的地方,一張張雙人床緊緊挨著。喜蛋住在這麼差的環境里,楊小荷心裡有些難過。撩起破舊的蚊帳,突然楊新叫了起來,那不是我們要找的小箱子嗎?果然,那隻裝有瓷瓶的小箱子放在枕頭裡側,楊新迫不及待拿過,打開一看小箱子,那隻青花瓷瓶還真在裡面。

楊小荷一時傻了眼。楊新拿著瓷瓶對楊小荷說:「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先把東西帶回去,見了喜蛋問個清楚。」楊小荷要見著喜蛋。這麼多年了,她知道喜蛋不是個壞孩子,她要問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

門外的胖老頭陰陽怪氣地說:「那就報警啊。」

「不不,不能報警。」楊新急著說。見楊小荷瞧著他,他輕聲對她說,「這事是我們家的私事,不能張揚出去。我也不明白喜蛋為什麼要這麼做。」

楊小荷和楊新四處尋找喜蛋。喜蛋卻和他們玩起了捉迷藏,幾天不露面。楊小荷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就是沒有他的影子。那個胖老頭和工地上的人都說,自從楊新和楊小荷他們來找過喜蛋之後,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喜蛋。喜蛋真的失蹤了?

找不到喜蛋,楊小荷接連幾天沒有睡好。楊小荷和楊新、喜蛋都是差不多年紀,楊小荷知道喜蛋其實也很喜歡自己,只是他是個啞巴,他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看到她和楊新好上了,他心裡一直很難過。他去工地打工,其實也是為了迴避他倆。可是他為什麼要偷楊媽留下的瓷瓶?

現在看來只有找到喜蛋,才能破解這一切。

那天傍晚,飯店準備夜市,楊小荷正忙個不停,只見一男一女兩人走進店來,楊小荷一眼認出來了,就是上次在楊媽追悼會上見過的那對中年夫婦。可是他們怎麼會找到飯店來了?對方也認出了楊小荷,楊小荷問他們有什麼事,正好這時,楊新從後廚出來,把他們請到飯桌前,聊了起來。

從斷斷續續的談話中,楊小荷聽明白了,他們是在打聽楊媽收養孩子的情況。楊小荷正想說什麼,楊新在桌下暗暗踢她的腳,中年夫妻也看出了楊新和楊小荷不願多說什麼,訕訕告別。楊小荷瞧著他們的背影覺得怪怪的,她問楊新剛才為什麼要踢她的腳?楊新說有些事情對陌生人不要多說。楊小荷半天沒有回味出楊新這句話的意思。

就在楊小荷為找喜蛋發愁的時候,四蛋悄悄對楊小荷說,「我知道喜蛋在什麼地方。」

「你怎麼知道喜蛋在什麼地方。」楊小荷不信地瞧著四蛋。四蛋說:「你答應我不告訴別人,我就帶你去。」

「行。」

「得等天黑了我才能帶你去。」四蛋看了看四周沒人,悄悄伏在楊小荷耳旁說。楊小荷也不明白了,連四蛋都弄得神秘兮兮。

天快要發黑的時候,四蛋帶著楊小荷出了弄堂,七轉八拐,來到了一片廢棄的建築工地,四蛋指著一幢爛尾樓對楊小荷說喜蛋就在那裡。喜蛋怎麼會在這地方?見楊小荷信不過自個,四蛋帶著她爬上了爛尾樓。

一進樓里就黑洞洞什麼都看不清了,楊小荷打開手電筒和四蛋摸索向前,在一個窗戶下面果然看見有一人蜷縮在那裡。楊小荷有些不敢近前,那人慢慢轉過臉來——是喜蛋。喜蛋見是楊小荷眼圈先紅了,楊小荷想到喜蛋偷了瓷瓶之事,生氣道:「你怎麼躲到這裡來了?是不是做了虧心事沒臉見人了?」

喜蛋漲紅著臉,「呀呀」著幾乎是辯解著什麼。楊小荷最最見不得的就是做錯了事死不承認的那種人。她怒道:「東西都從你的宿舍找出來了,還冤枉你不成……」

眼淚從喜蛋的眼中流下,他痛苦的用力搖了搖頭。楊小荷這才看出喜蛋的異樣,忙問你怎麼了。

喜蛋抬起手,卻無力地垂下了。楊小荷一摸他的額頭滾燙,她驚呼:「你生病了。」

楊小荷一人是沒有辦法把喜蛋送到醫院的,她趕忙給楊新打了電話,喜蛋見她是給楊新打電話,死死拽住她的手,楊小荷打掉喜蛋的手,訓斥道:「不把楊新找來,我怎麼弄你到醫院。」

喜蛋搖著頭,就是不讓楊小荷打手機。楊小荷再次打掉他的手,撥通楊新手機。出人意料,喜蛋緊緊拽著楊小荷死也不鬆手,楊小荷不知喜蛋一個生病的人哪來的這麼大力氣。正想罵他,突然喜蛋做出了一個讓人沒有想到的動作,他突然解開皮帶拉下外褲的拉鏈,楊小荷的臉一下漲得通紅,罵道,「你想幹什麼……」

還沒有等楊小荷罵完,楊新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對著喜蛋就是一頓亂打,邊打邊罵,「你想耍流氓,我打死你打死你……」

一旁的四蛋嚇得哇哇大哭,楊小荷一看這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想拉開楊新,楊新像瘋了一樣拉都拉不開,楊小荷只得伏在喜蛋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楊新的拳頭,哭著對楊新說:「他就是再有錯,也是我們的兄弟。況且他現在還在生病……」

楊新像牛一樣喘著粗氣,用手指了指喜蛋,拉起楊小荷就走。

楊小荷叫起來,「喜蛋在生病,我們得送他去醫院。」

「這種人你還要去管他……走走,我們回家。」楊新不由分說硬拖著楊小荷往外走,任憑楊小荷說什麼他都不理。

回到家裡,楊小荷安不下心來。楊新正好要去飯店值班,吃好飯就回店裡了,楊小荷趁著夜色,又來到了那幢爛尾樓。窗戶底下喜蛋已經不見蹤影,任她再三叫喊就是沒人應答。在喜蛋睡過的地方,有一張皺巴巴的紙,借著微弱的手機光一看,是一張歪歪斜斜的圖,上面畫的兩個孩子在搶一個瓶子,一個被打倒在地的孩子在哭,一個打勝的孩子手背在後面在笑……看來這畫是喜蛋畫的,那想要說明什麼,楊小荷實在看不出來。

喜蛋的再次失蹤,讓楊小荷有了牽掛。她總覺得喜蛋有事,到底是什麼事,她一時說不清楚。

楊新最近特別忙,說是他和幾個朋友準備開個飯店。楊小荷問他哪裡來那麼多錢,楊新笑而不答。原本下班時候他總是和楊小荷一起回家,現在總說要去辦些事讓楊小荷先走。楊小荷多了個心眼,那天下了班,楊小荷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守在飯店對面,她倒要看看楊新到底在做什麼。沒一會工夫,楊新出來與門口站著的一對中年夫婦說了些什麼,這對中年夫妻就是上次來找他們的那兩人,然後他們一起上了計程車。楊小荷也打了車跟在後面,看他們進了一家五星級賓館。楊小荷心裡有了底,也就打道回府。

楊新回來的時候已是很晚,楊小荷問他上哪兒去了,楊新說哪兒也沒去,就和幾個朋友在談事。楊小荷說不對吧,你去了一個高級賓館吧。是有人請你吃飯?還是有人要和你做生意?楊新睜大眼睛瞧著楊小荷說:「你都知道了?」

「什麼叫我都知道了?」楊小荷不知楊新說的是什麼。楊新頓了下,說:「本來這件事我想等有個眉目了再告訴你,現在既然你已經看出了些什麼,我就對你不想隱瞞了。我的親生父母來找我了。」

「你的親生父母來找你了?」楊小荷知道楊新和她一樣,出生不到一個月就給扔在了楊媽家的門口,怎麼突然會冒出個親生父母?

楊新點了點頭,「他們已經找過我幾次了。你說我是認了他們好呢,還是不認為好?」

楊小荷一時無言。對他們這些早年被遺棄的孩子來說,既想有親生父母來相認,又恨親生父母的出現。

「他們說把我扔在楊媽家門口時,上面放著一隻瓷瓶,以這瓷瓶為證,我就是他們扔的孩子……現在他們要見一見瓷瓶,以證實我是不是他們的孩子。」楊新說出瓷瓶二字,楊小荷心裡「咯登」一下:又是瓷瓶。

「並且他們還說,只要我認了他們,他們就給我倆辦婚事,並出錢給我倆開個飯店……」

楊小荷沒有聽清楚楊新下面說的是什麼,她只是覺得這事來得太突然,有點做夢的感覺。

楊小荷抱著瓷瓶,忐忑不安坐在賓館。楊新領著那對中年夫婦過來,他小心翼翼從楊小荷手裡取過瓷瓶,放在中年夫婦面前。

中年夫妻倆很是仔細地看著瓷瓶,過了好半晌才抬起頭,說出一句話,差點讓楊新和楊小荷昏倒。

「這瓷瓶是假的,不是我們原來的那隻青花瓷瓶。」

楊小荷和楊新面面相覷。

戴眼鏡的男人說,「這花瓶是我祖上傳下來,我把它放在孩子身上,留了紙條說是如果撫養孩子有困難,可以把這變賣些錢應應急……」

楊新滿臉通紅,結巴著說:「是……是這樣,楊媽臨死前是留下一隻青花瓷瓶,可是,在前幾個星期被我們的兄弟喜蛋偷去了,後來我們在他宿舍找到了這隻瓷瓶,以為……」

「那趕緊把他找來,一問不就清楚了。」那女子道。

「可是,找不到他啊。」楊新瞧著楊小荷,楊小荷嘆息一聲,「就是找到也說不清楚,他是個啞巴。」

「那……楊媽還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嗎?你們再想想……」中年女子啟發他們,中年男子緊接著說:「對對,現在科技發達了,要是讓做個親子鑒定,也許就能說明一切了。」

「你們這是在找你們失去的孩子,還是來挖我們的傷疤?」楊新突然站起,「不要以為你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當年想扔就扔,現在想認就認。告訴你們,你們想認我們還不稀罕了。」

觸到了最敏感的神經,楊新跳了起來,邊說邊包起瓷瓶,拉起楊小荷就往外走。

中年夫婦慌了神,那中年男子急忙道:「當年……當年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中年女子一把拉住楊新,「你就是我們的孩子吧,你和我們說的時辰和年齡完全相仿……」

「如果這瓷瓶對不上,你們就可以再次遺棄我嗎?」楊新瞧著中年夫妻,淚無聲流下,「說實話,我這麼些年受的苦,你們是無法理解的。我們早已對你們失望了,你們再想彌補,我也不一定會接受。有你們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嗎?」

「當年我們也是不得已。你父親是個有家室的人,我一個大姑娘怎麼養活你?萬不得已,我和你父親把你放在了楊媽屋前……」中年女子緊緊拽著楊新,「孩子啊,這次找到你,我們不會再讓你走……」

「瓷瓶什麼的都不重要了,只要能找到你就行。」中年男子也是淚濕衣襟,弄得一旁的楊小荷也哭出聲來。

楊新找到了親生父母,而且過幾天,他們要親自來接楊新回家。楊小荷為他高興,楊新卻是滿面愁容。楊小荷忙問怎麼了,楊新支支吾吾說,這對中年夫婦,現在居住在美國,想把他帶到國外去發展。楊小荷一聽說這是好事啊。

楊新說:「我走了,就怕見不到你啊。」

「不是,不是說……如果你認了他們,我們就先結婚,然後他們再給你開個飯店……」楊小荷記起楊新先前對她是這樣說的。

楊新搖了搖頭,說:「情況有變。我還沒有把你我的戀愛告訴他們,所以現在只能是我一人先住進他們家,等有機會了,我再把我們的事情說出來。也許一下把情況都說出來,他們一時接受不了。」

楊小荷有些不高興,他們戀愛是正大光明的事情,為何要這樣藏著掖著。楊新看出了楊小荷的不快,摟住她的肩膀,說:「相信我會處理好這事,也很快會讓他們給我們舉辦一個規模浩大的婚禮。」

就這樣,楊新辭去了飯店的活,獨自住到了他親生父母那裡。楊新一走,楊小荷心裡總有些空空落落。奇怪的是,作為證據的瓷瓶楊新卻是留在了家裡,楊小荷不明白楊新和他的親生父母怎麼會不要這貴重的東西了呢?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楊小荷會拿出這瓷瓶瞧著發獃。她想起了那個給瓷瓶做鑒定的紅鼻子。第二天一早,她帶著瓷瓶去找紅鼻子,紅鼻子看了半天說,這貨已經調包了。根本不是原來的那隻青花瓷瓶。

調包了?

楊小荷理了個思路說:「也就是說,先前給你鑒定的那隻瓷瓶是真的,現在手裡這隻瓷瓶是假的?」

紅鼻子肯定地點點頭,「是的。」

「是不是你弄錯了?」楊小荷還是不放心地追問。紅鼻子生氣了,「這行我做了這麼多年,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楊小荷覺得這隻瓷瓶也許從喜蛋那裡拿回來已經調包了?那麼真是喜蛋乾的?如果不是喜蛋乾的那隻能是楊新了。楊新要憑著這隻瓷瓶去認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幾乎不可能去做這事。楊小荷現在急切想要找到喜蛋。

喜蛋沒有找到,第二天紅鼻子倒是找來了。他說他有個朋友以一百八十萬的價收購了那隻瓷瓶。楊小荷說不可能!紅鼻子說他在朋友那裡都看見這貨了,這個贗品的瓷瓶也是先前從他朋友那買來的,紅鼻子還特彆強調「先前」兩字。

楊小荷忙問:「是誰出手的?」

「我知道了會告訴你。可是我的朋友和人有約定,不能說出賣家。」紅鼻子攤開雙手,高深莫測地一笑。

楊小荷憑著直感,她感覺到這瓷瓶後面有事。到底是什麼事,她現在理不出個頭緒。她打電話給楊新,想把這個情況告訴他,可是楊新的手機一直不在服務區。

楊小荷想起了上次楊新和那對中年夫婦見面的那家五星級酒店。她直接打車過去,正好下車時,突然,酒店大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竟然是喜蛋。他伸長著脖子在酒店門口張望著,保安過來要把他攆走,他吱吱呀呀和保安吵上了,硬是要往裡闖,和保安有了肢體衝突。楊小荷一見這情況趕緊上前,喜蛋一見她來了,扭頭就要跑,楊小荷生氣地一把抓住他,罵道:「做了虧心事,還想逃是不是?」

喜蛋不理,還是繼續跑,沒走幾步,突然跌倒在地。楊小荷一把抓住他。

「走,跟我回家,把事情給我說清楚。」楊小荷拉著喜蛋就往回走,喜蛋突然拉住楊小荷,哇哇地說著什麼,還是要往酒店裡闖。喜蛋雖然沒學會手語,可從中楊小荷判斷出來,他是想到酒店裡面去找人。他要找誰?喜蛋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塑料包,包里是那隻放在小箱子里的紅肚兜,一看到紅肚兜,楊小荷火氣上來了,這幾乎證明了就是喜蛋偷了瓷瓶和紅肚兜。楊小荷揮手打向喜蛋,邊打邊罵,「我讓你不學好!我讓你偷東西!你偷了瓷瓶去賣了是不是?你讓楊新差一點認不上他的親生父母,你害人,你害人啊……」

喜蛋用手擋住楊小荷打來的手,發瘋地叫著,拚命抖動著手裡的紅肚兜,楊小荷冷靜下來了。可是,她實在不明白喜蛋到底要做什麼,他情緒激動地指著紅肚兜,然後又指向酒店,最後指著自己的心窩,大聲地哭著。

正在氣頭上的楊小荷,指著他說:「你還好意思哭!做了這麼多不要臉的事,用哭就能解決的嗎?今天你不把瓷瓶的事給我說清楚,不把這得來的錢用到哪裡去了告訴我,我不放過你……」

喜蛋見他和楊小荷說不明白,轉身想離去。楊小荷伸手一把拉住他的皮帶,不讓他跑,可能是用力過猛,皮帶一拉緊,突然喜蛋臉色蒼白,嘴裡吐出白沫,人向後倒去……

楊小荷一驚,喜蛋昏倒在地……

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問楊小荷是喜蛋什麼人?楊小荷說我是他姐姐。醫生用責備的眼光看著他,問她這個姐姐是怎麼當的?楊小荷忙問怎麼了?醫生把剛從急救室推出來的喜蛋推到她面前,讓她解開喜蛋的褲帶。楊小荷不解地瞧著醫生,慢慢解開,一道刺目的刀疤橫亘在喜蛋的右腰上。醫生告訴楊小荷,喜蛋的一側腎臟已經被人摘去……楊小荷一陣眩暈,趕緊抓住喜蛋的推車。楊小荷突然想起,那天在爛尾樓,喜蛋向她拉下褲子,他是想讓她看看身上的刀疤,他是要告訴她,他所受的傷害……

喜蛋這時已經醒來,人很虛弱,他慢慢伸出手,他的手裡緊緊拽著的竟還是那隻紅肚兜。

警察來了。警察告訴楊小荷,這是他們偵查的一起販賣人體器官的案件,喜蛋是受害人。

楊小荷一把抱住了喜蛋,哭了,「喜蛋,姐沒有照顧好你。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喜蛋讓護士拿來一張紙,在上面畫了一個瓷瓶和四個蛋蛋。楊小荷瞧著說:「你是說,四蛋知道瓷瓶的下落,你要我去問四蛋?」

喜蛋點了點頭,又把紅肚兜放在楊小荷手上,指指自己的心窩……楊小荷這會兒還沒有真正明白喜蛋的用意。

回到家裡,楊小荷就把四蛋叫到跟前,「四蛋,你給我說實話,到底是誰拿了瓷瓶?」

四蛋害怕地瞧著楊小荷,搖了搖頭。

「好,你不說,以後我不管你了。」楊小荷生氣了,四蛋「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新哥不讓我說,說了就要打死我。」

「楊新?」楊小荷一愣,「你說吧,是新哥不讓你對我說實話的?」

「瓷瓶是……是新哥先拿的,後來是喜蛋來拿的,他們兩人都拿了瓷瓶……」到底是十歲的孩子,四蛋的表述讓楊小荷更加犯糊塗了,明明只有一隻瓷瓶怎麼會是兩個人都拿了呢?

「新哥先拿他不讓說……」四蛋的話讓楊小荷突然悟到了什麼。她拍了拍四蛋,「好,這事你對誰也別說,包括新哥,你也別對他說你對我說了這些。」

四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你今天好好在家,我要去醫院陪喜蛋。好嗎?」楊小荷讓四蛋睡到床上,然後去醫院了。

騎上車楊小荷耳邊直迴響著四蛋的話。夜色中陣陣迷霧襲來,楊小荷一個不留神,她的自行車差點撞上行人,還好只是車倒在地上,人倒地沒事。在撿包的時候,包里的那個紅肚兜掉了出來,楊小荷突然明白了喜蛋指著紅肚兜的事,她騎車向酒店趕去……

四蛋失蹤了。警察告訴楊小荷,四蛋失蹤是給摘取喜蛋腎臟的同一個團伙所為。現在他們已經把四蛋販賣到了外地,警察已經追蹤過去。

發生了這麼多事,楊小荷不得不打電話把楊新叫回來。

楊新趕回老屋,他現在是個忙人。他的親生父母正在給他辦理出國事宜,他現在哪有時間回來。

楊小荷說聲抱歉,說:「有些事情必須和你說清楚,不然你一出國,有些話就永遠沒有機會對你說了。」

楊新有些不耐煩,說有事說事。

「先說說,你把那個賣了一百八十萬瓷瓶的錢放到哪兒了?」楊小荷奇怪,自己是那麼鎮靜。楊新睜大雙眼,愣愣地看了眼楊小荷,「你這話什麼意思?這話可不能亂說。」

「那我來給你說。」楊小荷瞧著楊新:「當你得知這隻瓷瓶的價格後,就起了歹心,偷偷地把瓷瓶偷了出來,然後把一個假的放在裡面,演了一出喜蛋偷瓷瓶的好戲。」

「瓷瓶是喜蛋偷的,是我親自撞見的,你也是跟著我去他宿舍那裡搜出來的,怎麼算到我頭上了。」楊新冷笑。

「是的,這一切當時我都蒙在鼓裡。還真以為是喜蛋所為。可是這一切都讓四蛋看見了。」

楊小荷話音沒落,楊新哈哈大笑,「一個小孩子的話你也會信?我告訴你是喜蛋拿的。」

「喜蛋已經讓人摘去了腎臟,而把他推給犯罪團伙的正是那個讓他背上黑鍋的人。喜蛋他有時間和力氣去做這麼骯髒的事情嗎?」楊小荷憤怒嚷道。她怎麼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楊新,是和她一起長大,曾經想託付終身的人嗎?

楊新幾乎是一愣,慢慢坐下,「楊小荷,你是不是因為我認了自己的親生父母,要出國了,你怕失去我,精神混亂,就胡亂猜疑才編出了這麼一出。我保證我出去之後就和你,不不,現在我就可以和你把結婚證領了……」

「哼哼。你也真是高估自己了,我情願一生不嫁,也不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楊小荷打開門,只見那對中年夫妻扶著喜蛋走了進來。

楊新一時傻了眼。

「看不明白了是嗎?我告訴你,先前你把瓷瓶賣出去的時候,你現在所認的親生父母還沒有找來。當你得知這對有錢夫婦找的是他們親生兒子時,你想把瓷瓶贖回,對方已經不肯,你只能用假的瓷瓶替代真的,還色厲內荏地指責當年他們的行為,拒絕做親子鑒定。結果你忘記了一樣最最重要的東西,那隻紅肚兜。」楊小荷從中年夫婦那裡拿過紅肚兜,「紅肚兜的龍是你和喜蛋的屬相,那兩個5,是代表喜蛋的生日,他是五月五日生的,楊媽在世時一直對喜蛋說,這是他父母留下的。所以,當我真正領會喜蛋拿著紅肚兜要去酒店時,要找到你的所謂親生父母,把紅肚兜給他們一看,他們就知道你和喜蛋中間一個是他們真正的兒子,一個是冒牌貨。」

「那怎麼證明喜蛋是真的?」楊新不屑。楊小荷從喜蛋身上拿出一張DNA證明,「看看,這DNA鑒定結果,證明喜蛋是他們真正的兒子。」

「不不,這不可能。」

「楊新,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你不惜對喜蛋下此毒手……」楊小荷氣憤地沖向楊新。楊新哈哈大笑,「楊小荷,現在誰不想過好日子?!你壞了我好事,你個傻女人。我答應過你,以後我會帶著你出去的……」

「楊新,都到了這一步了,你還沒有悔過之心?」楊小荷說話的聲音已經發抖。楊新滿不在乎地說:「我做什麼了?你說的這一切要有證據,證據在哪兒?」

兩名警察帶著四蛋進來。警察指著喜蛋和四蛋,「他們就是證據。你把喜蛋和四蛋都販賣給了犯罪團伙,我們早就盯上了這個團伙,現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楊新被警察帶走了,喜蛋也讓他的親生父母接走了。望著空落落的家,楊小荷欲哭無淚,緊緊抱住四蛋,到底是什麼讓楊新迷失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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