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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的名字:師父叫做Lydia

師父叫做Lydia

——沉迷葡萄和雞排的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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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r los momentos dificiles

ya entendi que la flor mas bella

seria siempere para mi

(因著所有的挫折,我終於明白,那最美麗的花朵,是為自己而盛開的.)

有沒有一種永遠,可以永遠不畢業。

——師父寫在中考前

而我們天南海北,越來越遠,

冷暖互不相知,悲喜置若罔聞。

那天晚上睡覺前打開網易雲的私人FM,那段西班牙語傳來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初三的時候,我們一起聽那首歌,我們好奇那段語言的意思,後來不了了之。我拉開評論,看到了那段話的意思,我順手把它分享給師父,但是發不出去。

於是我默默點開微信聊天界面右上角的三個點,「將該聯繫人移出黑名單」。

發出去了。

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拉入了黑名單。就像那部日本電影里說的「每個人都有一個恨到想要殺死的人。」而我從來沒有恨過她,我甚至記不起是什麼情況下拉黑了她,當時到底是有多生氣呢?後來我有遇到過很多人,他們其中很多人也讓我不開心,但我從來沒有拉黑過一個人,我總是可以睜眼閉眼的對陌生人,卻又總是可以特別狠心的對親近的人。

假期里的時候,見過師父一面,她沒有變,一點變化都看不出來。

笑起來還是很好看,頭髮還是很長,人還是很瘦,說話時的腔調……和以前一樣。

我努力像個成熟的大人一樣,和她寒暄,有的沒的,隨便聊聊。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隔著很遠就跑過去大叫,激動的抱著她。她陪過我很多年,在她不在的一年裡,我變了很多,看過很多其他的事情和情感和人,很多時候,各種情感和想法壓在心裡,無法再說給她聽,或許我是有點怪她的。

終於可以說的時候選擇了緘默,不知道從哪裡說起,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意義了。

師父喜歡跳舞,喜歡音樂,初三的時候,我轉學回滁州,留級,和她玩的很好。那時候我寄宿在老師家,她和媽媽一起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我們總是一起在晚自習下課後,留在教室里寫作業。我們一起玩,一起討論題目,一起結伴上廁所,一起去小賣部買東西吃。那段時間裡,她是我每天說話說的最多的人,我的生活只有教室和寄宿老師家,只有她和班主任。她會和我說很多她鄉下家裡的事情,那些花花草草,森林,繞著村莊的小河,不遠處的鐵軌,滿山的蒲公英和油菜花,看起來很好吃的野果……她總是說我勇敢,說我特別努力,說我獨立性特彆強,說我真懂事。其實那個時候,我也是背水一戰,迫不得已,處在一個絕地里只想爭口氣。

忘記從哪天開始,就叫她師父了。她的數學總是很好,頭髮也特別長,這兩點是我都沒有的,也就跟著一群人在後面喊她師父了。師父特別喜歡笑,也從來沒有見過她生氣,她給人的印象就是那種特別容易接觸的女孩子,總是喜歡那些特別接地氣的東西,就像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一點壓力都沒有一樣。

有一種人,你閉上眼睛都能清楚記得她的每套衣服,每個髮飾,這種人,最難寫。

初三的時候,臨近中考,學校開始儘可能的縮短假期,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長到真的可以忘乎所以的把很多壓力,孤獨,不甘心,敏感都給她看。我總是會在她面前哭,總是會哭得歇斯底里……她會給我遞紙,會抱我。

我們總是吃著那種最常見的辣條,速食麵,冰淇淋……然後再一起回到教室里刷題,背英語,討論數學題。後來想想也覺得很不可思議,那時候才16歲左右的樣子,面對的也只是中考而已,可是我們卻能一起在教室里熬到12點才離開。

後來每次月考或者聯考前的晚上,下了晚自習以後,我們都會去一家麻辣燙吃東西,因為只有那時候才會沒有作業,而面對壓力的最佳方式就是吃。總是吃很多東西,烤,炸,煎。回來的路上會沿著104國道一直走,路燈很少,沿途的貨車來往不絕。就像那個四月的晚上,我們走在路上,開始下起小雨,很密但是又很輕,師父說都四月了啊,我說對啊,人間四月天。師父說再不放假,就看不到今年的油菜花了,我看著車燈照耀下的雨絲,覺得成長真複雜,要長大好難啊。

而我現在想了想,從她以後再也沒有在哪一個同性的面前哭過,也沒有再在哪個同性面前說過什麼不甘的話。

17歲那年的生日在師父家過,買了3個蛋糕,收了很多禮物。那天我特別開心,那天我們坐在師父家院子里的水井旁聊天。

中考過後的夏天,去師父家玩,那個夏天,翻過山丘,看鐵軌上的火車。

高中軍訓,爺爺去世,整個安徽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早上6點哭著去敲師父家的門,她一臉驚恐,我語塞言閉。

高考前的晚上,和師父逛很遠,在那座待了三年的小城裡,從南走到北,走到南湖。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陪了我三年高考,在我還是一個人的時候,她有點像家人的韻味。

高中我們都在外面租房子住,師父有媽媽陪讀,我一個人住,和初三轉學時一樣。有點像緣分,師父的家和我的家住的很近,繼續的偶爾蹭飯,偶爾去玩。師父的媽媽給我做過很多好吃的,也給我做過一雙冬天穿的棉製拖鞋,送過我水果,請我吃過飯……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影響會有多持久,只是我會記得在最孤獨的時候,一個人生活的時候,有那麼一家人對我很好,像是家人一樣的陪伴。

高三的時候,有一段時間每天下晚自習後會和師父一起走,我們變成那座高三樓最後走的人,會聊很多關於高考的事情,我總是會說考不上一本我就完了啊,師父也總是會和我抱怨那些月考模考周考上下波動的無規律的排名。我們會在學校門口的麻辣燙攤子旁,等著打包一份麻辣燙,放很多辣椒和香菜和醋,拿上一次性筷子,一起走在昏黃路燈下的育才路上,路旁窗戶里全是大大小小的燈光,每一處亮光背後都是一個俯首夜讀的人……安靜的只有腳步聲和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話。關於高考,我們那時候都把它當作自己的全世界。

後來的故事就像最簡單的時間順序講故事一樣發展下去。

師父喜歡那首歌,《Lydia》。她在初中的時候告訴我,一天無聊看電視,看到cctv3的時候,看音樂聯播,就記得不斷出現的Lydia,Lydia……她那時並不知道那首歌名。

我和師父說過很多關於未來的事情,比如要喜歡的人的樣子,比如要做的很了不起的事情,比如要活成的樣子,比如要擁有的心態……現在我真的是在不斷創造了,創造那些我曾經想要成為的樣子,只是我也開始不和她聯繫了。

我覺得成長最痛苦的就是不斷失去吧。

Lydia Lydia Lydia.

文字:沉迷葡萄和雞排的蓓卡

圖片:堆糖生活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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