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之餘,《羞羞的鐵拳》又讓你懂得了什麼道理?
(本文略有劇透)
優秀的喜劇要以誇張的手法,巧妙的結構以及表面非同常理內在卻又合情合理的角色塑造來展開故事,達到讓觀眾看的開心的目的,並傳達喜劇表面之下電影想要想你表達的更深層次的涵義。《羞羞的鐵拳》整個故事的構成並不複雜,聰明的觀眾甚至一下子就能猜到結尾,但是這部電影厲害在就算你猜到結尾也不會影響它的內容帶給觀眾的愉快感受。換句話說就是——你知道它俗套,它也不掩飾它的俗套,但是它能把這個俗套的事情做的讓你舒服,你就樂意跳進這個俗套里享受過程。
主角艾迪生這個人,職業很特殊,拳擊手,在我們生活中不常見。電影就展現了一個拳擊手的擂台生涯,看起來,離我們的生活很遠,畢竟我們很多人一生都不一定能上一次擂台。
但其實呢,這個故事的局面很大,它寫艾迪生這麼一個個例,其實從中反映了我們很多普通人的生活。
雖然他是一個腦洞很大的喜劇,但它的內核,其實是一個人在面對挫折後,從消沉,到妥協,最後選擇與之對抗的故事。
只是艾迪生贏了,我們還沒有贏。
我們還被生活摁在地上使勁的踩踏,但是我們明明也可以像艾迪生一樣,重新站上擂台,用拳頭奪回屬於自己的尊嚴。
對於生活束手就擒的我們,和那個當初被冤枉為打假拳,最後自暴自棄真的去打假拳的艾迪生有什麼區別呢?
他的樣子,其實也就是我們的樣子。我們也瞧不起這樣的自己,但是又能怎麼樣?
我們每一個人,都其實和最初的艾迪生一樣,有榮耀,有夢想,有正義感,知道什麼叫有所為,有所不為。
但是,我們抱著這樣的一顆心進入社會,卻被狠狠打了一巴掌。最終,我們都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模樣。
有些人漸漸屈服了。有些人只是假裝屈服,他們在暗地裡攥緊拳頭、磨牙飲血、積蓄力量,等著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復仇!
就像艾迪生一樣,上山學藝,苦練拳擊,洗凈恥辱,奪回榮耀。
因為貧窮、屈辱,冤枉、痛苦這一切的苦難,都無法改變那些真正的人,他們像人一樣生,像人一樣死,但他們就是以此來戰勝一切,就像艾迪生那樣,用自己的拳頭來撞擊這個荒謬的世界。
在這部電影里,這種情感衝突的變現方式,是通過拳擊,因為拳擊是一種衝突性很強的運動,其實呢,它隱喻了我們每一個人選擇對抗這個世界的方式。
對抗時殘酷的,要流血的,這種慘烈的感覺,還有什麼比拳頭對拳頭更好的表現形式呢?
電影里讓艾迪生轉變的,是通過男女互換身體這個梗,雖然很俗套,但是用在《羞羞的鐵拳》里,卻是在合適不過了。
因為身體的互換,兩個人體驗了另外一個人的生活。
馬小是一個富有正義感的記者,就像當初的我們,而艾迪生是一個打假拳的拳擊手,兩個人原本應是天敵,水火不容。但是彼此交換,體驗了各自的情緒,讓兩個看待世界的方式都發生了改變。
通過互換身體,馬小與艾迪生體會了另外一種 不同的人生,完成了一個彼此交換自己看待世界方式的過程,這樣,他們才各自打開自己的內心,認清了自己的錯誤,下定了要改變的決心。
這一切,看起來只用一部普通的劇情片就可以搞定,但它卻用喜劇的形式表達出來,在緊湊的劇情中安插笑點,又打動人心。
開心麻花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團隊,他們通過對受眾心理的揣測,在與觀眾博弈之中,搶佔了先機。他們知道,在什麼地方,能讓觀眾舒服的笑出來。笑聲之外,總有餘味。通過喜劇的形式,又豐富了電影的表現力。
笑聲,在我們平常的理解里,是輕鬆的、歡樂的。
但笑的本質,是諷刺,諷刺丑的、惡的,當我們發現一些反常的事物,與我們正常的認識發生偏移時,會產生一種微妙的荒誕感,所以我們會發笑。
在一些喜劇藝術里,笑聲就是一種對抗的聲音,為什麼我們會笑?
按照我們不務正業喜歡研究電影的哲學家斯拉沃熱·齊澤克的說法:笑聲,其實就是一種革命。
在《羞羞的鐵拳》里,我們同樣是通過笑聲,來反抗生活的無理,來嘲笑生活為什麼會讓我們變成自己當初討厭的人。
我們笑它,其實是在電影里看到了,艾迪生的憋屈與社會的壓力,來表達我們自己內心深處對這種生活的不認同和像艾迪生一樣站在擂台上戰鬥的渴望。
但戰鬥不是一句口號,艾迪生屈服過,軟弱過,他通過與馬小互換身體看清自己的內心,通過拜師「捲簾門」讓自己更強大,這樣口號才能變成一種實際行動的力量。
最後,我們每個人都可以不再屈服,選擇一種戰鬥的方式去面對生活。
人的夢想,是不會終結的。
並且,笑著面對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