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杉:《縫紉機樂隊》比《煎餅俠》好十倍
喬杉今年很忙。
從《情聖》《悟空傳》《父子雄兵》,包括今天上映的《縫紉機樂隊》,但凡你在電影里看到個胖子,都是他。
不過,《縫紉機樂隊》之於喬杉是更有意義的角色,喬杉說主唱胡亮跟他特別像,都曾經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受挫,跌入低谷無以為繼,但最終還是堅持著咬著牙把自己選的路走下來了。
喬杉
路演宣傳時,導演大鵬很驕傲地告訴觀眾和媒體,電影里所有的演員都是真彈真唱。
韓童生和娜扎這些演員是從零開始學樂器,喬杉倒本來就是一把好手。2003年,喬杉從東北背著一把吉他上北京考中戲,才藝表演環節,他準備的就是自彈自唱外面的世界。如果沒有當演員,去北京當個搖滾歌手,也算是年少時的夢想。
喬杉16歲開始自學吉他,一開始沒錢買吉他,他在家裡抱著根笤帚在鏡子前面凹造型,像極了電影里的小胡亮。
唱著《外面的世界》去考中戲的那一年,喬杉還不是胖子,130斤的體重很標準,眉宇也算秀氣。順風順水考學成功,他以為自己要成為一位奶油「小生」,結果老師告訴他,是按「兒童劇」的標準把他招進來的。
畢業後喬杉也演了不少兒童劇,可總想著能有更多人認識他。話劇舞台上即便演到男一號,老家的父母也不知道他在幹嘛,這是他最失落的地方。何況,在學校讀書的時候,他對自己的心理預期是「一畢業就火了」。
為了能多演些影視劇,喬杉去北影廠蹲點,求出鏡,又眼睜睜看著別人把他的簡歷扔進垃圾箱。最難的時候跟老家母親借錢,自己算好了飯量買米,因為連吃泡麵都已經太過奢侈。
2008年,父親沒有等到喬杉出名就去世了,喬杉一度心灰意冷想要放棄。在哈爾濱呆了一陣,他陷入自我懷疑,覺得太高看自己,母親打發他回北京去,說:「你個學表演的,在家待著也沒用。」
他也曾經精打細算地請了一圈師哥前輩們吃飯,讓那些在行業里已經混上道的人給他些機會。而整桌人都勸他轉做幕後,覺得他吃不了這碗明星飯。
在低潮期的那些年裡,喬杉長胖了,喜慶又好笑的形象反而幫了他。喜劇類的電視節目一個接一個,他也真珍惜,賣力演出,很用心地磨段子,節目一個個地火起來。然後有了《屌絲男士》,有了《煎餅俠》電影里的小篇幅客串,如今有了《縫紉機樂隊》里的男主角胡亮。
在這部電影里,喬杉和他青春年少的愛好,和他人生波折的歷史,以及他大器晚成的事業有了一次高度重合的相遇。當然,喬杉覺得他演胡亮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是這些人里唱歌最好的。」
【對話】
熱愛搖滾樂,也曾被現實打臉
澎湃新聞:片子里有很多致敬搖滾樂的部分,包括很多彩蛋,你平時對這種音樂類型的喜好和理解是怎樣的?
喬杉:我從小就很喜歡搖滾樂,十六歲就開始彈吉他,一直彈到現在三十多歲了。對搖滾樂,我一直是一種熱愛。
小時候聽很多搖滾樂,柯本啊涅槃啊,還有槍花的呀有很多,當時最喜歡的還是Beyond,當時我們家的地方電視台,就老是播Beyond的演唱會,我看了覺得,這幫人實在是太帥了,他們怎麼能光著膀子彈吉他這麼帥,怎麼能歌詞寫得那麼勵志,太神了,然後我通過他們慢慢玩搖滾玩樂隊,後來就開始聽崔健的,聽魔岩三傑的,聽唐朝的,後來就是二手玫瑰的,了解了就開始喜歡上了。
澎湃新聞:會把頭髮留得很長嗎?
喬杉:不敢,那個時候買不起吉他,天天拿著笤帚在鏡子面前,大鵬有本新書我寫了一篇,我在演這個戲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個小胡亮和我小的時候拿著掃帚在鏡子面前擺姿勢那種樣子,會有重疊,給我一種錯覺。
澎湃新聞:十六七歲是比較叛逆的年齡,你有過憤青的階段嗎?
喬杉:我還是比較理智的,大家會覺得想表達憤怒,或者想諷刺一點東西,在搖滾樂中這只是一部分,它更多是會展現一種積極的態度。我年輕的時候比較理智,特別喜歡Beyond的歌詞,我覺得寫得特別勵志,你想搖滾樂這麼陽光,也是不容易嘛。我也聽黑豹的歌,包括《無地自容》也好啊,那時年紀還小,體會不到歌詞中更深層次的東西。比如說唐朝,《夢回唐朝》的那個寫得就很美,包括編曲和文字,當時覺得搖滾樂憤怒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感覺勵志,學到一點東西。
澎湃新聞:你和胡亮這個角色其實還挺像的,追逐夢想的路上有各種打擊,演這個角色時會不會帶入感比以往的角色更多一點?
喬杉:這個角色跟我很像的地方是,我們都對自己喜歡的東西很堅持,也都有過想放棄的時候。我那時候天天下農村,也演不上戲。我覺得這個角色編劇是用心寫的,我們都要用心去演好,但是劇本拿過來就是文字,怎麼給他轉換為立體的人就需要演員去演繹,然後我會更多加一些自己想表達的東西,就是狀態。
《縫紉機樂隊》比《煎餅俠》好十倍
澎湃新聞:你和大鵬從《屌絲男士》開始合作,到今天他成了個「十億」票房加身的導演,你覺得他有什麼變化?
喬杉:我跟大鵬算是相識於微時,以前根本不敢想像,有一天能拍這樣的電影。大鵬這一部更成熟了,他跟馮小剛、徐克這些大導演合作,很用心,學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在《縫紉機樂隊》里都有體現。你要讓我說,《縫紉機樂隊》比《煎餅俠》好十倍。但是沒變的是我們一直想給觀眾帶去快樂的信念。
澎湃新聞:包括你,或者曾經出演過大鵬戲的柳岩、袁姍姍,大鵬身邊好像一直聚集著一群人都有「逆襲」勵志標籤的人,然後你們做的作品又特別勵志。
喬杉:我最喜歡的是,這裡面演的都是老百姓,包括蘇彪去寫戲,大鵬去導戲,我去演戲,我們都喜歡演小人物,我們都是老百姓。生活裡面不會有那麼多英雄,也不會有那麼多大事兒讓你來做。電影就是反映了老百姓的生活,我們總說夢想這個詞,大家說得太多了,都不太好意思提了,但是我真覺著,我們戲傳遞夢想這個事,真的很重要。
澎湃新聞:就是這群朋友在一起,大家都特別接地氣。
喬杉:對,就是沒有那種,比如「我們一起抽煙,對方說『我只抽雪茄』」。喜劇也面臨著市場比較混亂的現象,市面上的很多綜藝節目也好,電影也好,我感覺天天喝著紅酒,抽著雪茄離老百姓遠了,去做喜劇的話就做不了。
澎湃新聞:你們會一起觀察生活中很小的事,一起討論嗎?
喬杉:會,特別多,比如今天在車上看到一個好玩的事,我們能說半天。我們幾個都是這樣,經常會被一些不經意的事情所感動,還是比較脆弱的人。在工作上我們絕對很強勢,什麼困難都壓不倒我們,但是往往會因為一句話,比如有一次,我們殺青的早上,在集安的鴨綠江邊,那天的朝霞特別美,我馬上就要走了,因為拍完那場通宵的戲,我就要趕飛機回北京,然後我和大鵬導演在那聊聊聊,即使我們殺青的後兩天就會見面,但始終依依不捨。他說後兩天在上海我們又見著了,我說那不一樣了,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不是程宮和胡亮見面了,是大鵬和喬杉見面了,我說完大鵬就不行了。
大鵬、喬衫
以前想被認識,被認識之後要求又不一樣
澎湃新聞:大鵬說,上海的觀眾對於喜劇來說特別「難搞」,你自己參加東方衛視的《歡樂喜劇人》節目,你的經驗是怎麼樣的?
喬杉:有,這個是很多前人的經驗嘛,所以我上《歡樂喜劇人》之前也有很多顧慮。就說在東方衛視播,觀眾喜不喜歡自己的表演方式啊,後來也確實是對我們是一種激勵。開始創作小品的時候,我們就特別注意不以語言為主,主要是靠情節,大家可能不喜歡東北的口音,聽不懂,那情節總會看得懂,我們特別慶幸的一點,我們創作的方式就是重情節,就好一些。
現在我覺得,上海的觀眾現在越來越懂了,據我們所知道的以前只限於包括周立波的清口,還有些滑稽戲,現在大家的口味越來不能滿足了,原來對北方的喜劇並不是那麼了解和喜歡,但現在通過東方衛視的傳播,現在有說相聲的,到上海來踢開了,那就踢開了。
《情聖》中的喬杉
澎湃新聞:這兩年,你演的電影也蠻多的,出鏡率特別高,電影中出現的「胖子」都是你,有沒有自己紅了的感覺?
喬杉:沒有,我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紅了,演員是一份工作,掙得錢也不會漲太多吧,因為漲歸漲,但原來當演員最想讓大家都認識你,走在街上會被認出,這不誰誰誰嗎,但是現在到了某一個階段,大家認識你的時候,你對自己的要求又不一樣了,那就是特別想給大家帶來好的作品,而不是揮霍人家對你的信任,所以我們接戲上節目什麼都很小心,包括上東方衛視的春晚,那個小品,我們往死里磨,把它磨得很精,你不能辜負觀眾對你的信任,認識你了是鼓勵你的事,也是對你的一種鞭策。
澎湃新聞:現在舞台、電視、電影都吃開了,未來會希望把重心放在哪一塊?
喬杉:這個還是要隨緣吧,有的時候人生,大家都覺得要規劃規劃啊,我這人不是特別喜歡規劃,人生沒有辦法規劃,我也控制不了一年以後接一個什麼樣的戲,可能接一個文藝片都不一定,所以我覺得看命。
澎湃新聞:想接文藝片嗎?其實你是很學院派的,正兒八經是學表演的,現在被定義成喜劇演員,是不是還是覺得有點框框?
喬杉:大家認識我是通過喜劇,我原來演舞台劇時,悲劇也演,正劇也演,喜劇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大家把我歸類於喜劇演員,也是對我的一種褒獎,喜劇是這些戲中最難演的,它是「自己虐待自己」。
我倒沒有那麼著急去跳出什麼框框。你眼前有工作。就要把你的工作去做好,暫時不要去考慮規劃的事,你先接戲,要是喜劇角色,就去把喜劇角色去完成好,它也是角色,你只不過是通過喜劇的方式去表達。別人給我貼人設沒問題,觀眾管我叫什麼,比如叫我保健哥,都是觀眾對你的一種認可,這些都不影響我。
我對自己設置的「人設」就是演員,你看我的微博名字都是演員喬杉,這就是我的人設,我給自己貼的,你不是藝人,你也不是明星,你就是演員,你自己要給自己時刻樹立一個這種標準。
澎湃新聞:你以前瘦的時候接不到戲,有沒有覺得這幾年,反而因為本來被認為在這個行當中不受待見的形象,填補了某種演員類型的空白,演戲的機會反而多起來?
喬杉:那倒不是,我有幾個戲,就會演包括《情聖》也好,這個也好,《父子雄兵》等等,每個角色雖然讓一個人來演,但是是去演不同的人,這種形象是完全不一樣的,不是說你胖或者你瘦,觀眾還是要看你的塑造能力,作為一個演員來講,我覺得這跟外形沒關係,是要看如何演繹,我原來特別喜歡的一段戲,就是曾志偉老師演的《無間道》中的韓琛。
喬杉在《父子雄兵》中演一個收高利貸的。
澎湃新聞:還是會比較有辨識度和討喜的部分吧,你之前也在參加某個綜藝節目的時候,說你不減肥,跟這個有關係嗎?
喬杉:其實我在減了,但是現在減是為了健康,我再怎麼瘦也沒有小鮮肉帥,對不對?也沒有偶像帥,那我去追求這個幹嘛?
澎湃新聞:這個戲的宣傳語是「繼續拯救不開心」,作為一個喜劇演員,自己不開心時會怎麼拯救?
喬杉:我是個特別無聊的人,我在生活中特別無聊,簡直到極致的那種,也沒什麼特殊愛好,比如玩遊戲,我也不會,也不喜歡,沒什麼慾望,我就喜歡彈彈琴,一個人靜靜地呆一會兒,喝喝茶。不開心的時候就是彈彈琴,或者是約幾個朋友喝點小酒,但是喝酒的情況特別少,我不開心的話還是要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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