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二十年京城怪物食嬰兒腦子事件

文|老金

乾隆二十年（1755年）春天，北京城瀰漫著一股不安的氣氛。

很多出生不久的嬰兒患上了驚風症，全都活不到一歲。尤其是西城，得病的孩子尤其多，幾乎每條衚衕都有嬰兒病死。

驚風是一種嬰兒急症，嬰兒會抽搐、昏迷，癥狀兇險。

古醫書《東醫寶鑒》說：「小兒疾之最危者，無越驚風之證」，西醫稱為小兒驚厥。

到了夏天，這病擴散的更快，竟像瘟疫般散播起來，北京城裡的大夫，人人都見過重病的孩子，卻束手無策。

據目擊者描述，每當有嬰兒病重時，就有一隻黑影飛來，飛入屋內盤旋不已。黑影飛得越快，嬰兒的喘息就越急。凡遇到黑影的嬰兒，必定很快氣絕而亡。

黑影究竟是什麼模樣，誰也說不清，甚至無人敢抬頭細看。城裡的恐慌越來越大，有孕婦的人家紛紛離開京城，躲避到鄉間。

大學士胡西藻當時住在城西磚塔衚衕，家中有個剛滿三個月的兒子，也染上了驚風。一家上下憂心惶惶，更怕那黑影飛來，要了兒子性命。

胡家的侍衛鄂春，向來勇猛不懼神怪，且精於騎射。這一年乾隆出征准格爾，本來要隨軍，小女兒卻患上重病，家主便私下勾掉了他的名字。後來女兒他的精心照看下，慢慢好轉。鄂春對此感激不已，一心想要報答。

聽說胡家的兒子患了驚風，而且有妖物作祟，鄂春非常憤怒，立即帶上弓箭，埋伏在小嬰兒的房間里。

晚上二更時分，嬰兒突然大聲哭叫，乳娘渾身發抖，不敢出聲。

鄂春躲在房間角落，看見一個黑影從窗口緩緩飛入，屋裡的燈火像凝固了一樣，驟然昏暗下來。

鄂春定睛看去，那黑影是只怪鳥，像小個子的貓頭鷹，雙眼綠光閃閃。那雙眼盯向鄂春，鄂春只覺凄厲刺耳的聲響灌入腦中，眼鼻口中就流出血來。

不敢再與怪鳥對視，鄂春急忙把衣服撕下一條，蒙住雙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黑暗中，他感覺怪鳥的目光離開了自己。一時間，房內只剩嬰兒的急促的喘息聲和扇動翅膀的呼呼聲，如催命一般。

鄂春悄悄摸出弓箭，聽風辨聲，突然翻過身，一箭射出，正中那怪鳥。

怪鳥中箭，飛出窗口，發出嬰兒般的哭聲，像斷斷續續號哭，很快又變成刺耳的尖叫，像厲鬼哭夜。

鄂春扯下蒙眼的布條，衝到外面，追著那黑影，連著翻越了兩重高牆，來到兵司馬衚衕。追到李大司馬家的廚房附近，突然不見了怪鳥的蹤影。

見到有人帶著弓箭翻牆而入，李家守夜的家僕紛紛趕來，把鄂春圍住。鄂春與李家有親戚，亮明身份，說了緣故。大司馬便叫人去廚房附近搜索。

鄂春見狀就要拔劍刺去，家僕攔住說：「這是大司馬的僕人。」原來，老太婆竟是大司馬在雲南做官時帶回來的苗族老女僕，平時最忠厚老實。沒人知道這老太婆多大年紀 ，連她自己也說不清。

大司馬命人將老太婆嚴刑拷打，老太婆交代：「我會一套咒語，念了就能變成怪鳥，專等二更後飛出去，吃小孩腦子。」

大司馬大怒，下令將她綁了，放在柴火堆上燒死。火焰升起的時候，老太婆忽然變成怪鳥，衝天飛起，鄂春眼明手快，一箭射中怪鳥，墜入火中，再飛起，再射，如此三次，老婦終於化為灰燼。

之後，京城嬰兒患驚風病的就消失了。

鄂春因被怪鳥看了一眼，大病一場，半年多才痊癒。

我曾在一位不太熟悉的朋友那裡，見過鄂春的畫像。這張兩百多年的畫中，鄂春身著短勁裝，頭戴冬季頂戴花翎，臉色蠟黃，留著八字鬍子，身材短小精悍，腰跨短刀，手持強弓。畫旁左上簡略的記述了這個故事，我參照袁枚的記載，完整記述了事件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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