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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遊走世界知名公司到創辦Novumind,吳韌如何練就頂級計算科學家本色?

現在站在世界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科技公司——Novumind的創始人兼CEO吳韌,他正在用計算能力強悍的異構晶元敲開AI世界的大門。

人生履歷中有太多精彩註腳的吳韌,在外界眼中呈現出的是抽象的、也是立體的。風雲變幻的時代,吳韌從30多年前總結的真理出發,以計算能力為核心驅動力,一直走在AI領域的前沿。

吳韌將自己定義為計算科學家, 那麼究竟是什麼練就了他頂級計算科學家的本色?

作者|張通

採訪、編輯|小魚

微信公眾號ID|Xtecher

吳韌被多數人所熟知,大多源於他的以下幾段人生履歷。

學術榮譽。吳韌獨立設計完成的國際首個中國象棋超級程序——「夢入神機」曾兩度獲得計算機象棋奧林匹克比賽冠軍;而後,其在博士課題研究中的《反溯演算法及其應用》超過當代計算機科學泰斗、圖靈獎獲得者肯·湯普森發明的經典演算法,他也是最早用反溯演算法對中國象棋殘局進行系統研究並有重大發現,並成為用計算機生成的知識填補人類知識誤區的第一人。

職業生涯。吳韌早期曾擔任美國惠普實驗室資深科學家及CUDA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員;2011年加入AMD擔任異構系統首席軟體架構師;2013年,加入百度深度學習研究院(Institute of Deep Learning,IDL),出任「傑出科學家」。

展望輝煌的履歷,吳韌的身上有太多精彩的註腳,但那些外界眼中的高光時刻,呈現出的吳韌還不夠立體和豐滿,世人目睹的是他超乎尋常的大腦,但關於他的性格、他一生的追求和抱負,卻鮮為人知。

在與Xtecher的對話中,吳韌多次直言不諱:「離開惠普,是因為覺得惠普在決策上犯了不可理喻的錯誤」,而離開AMD的原因也大抵相同,「後來對AMD在異構晶元時間線上的布局有些失望」。在百度期間,吳韌後來由於一系列風波「出局」。

孰是孰非且不論斷,當2015年6月離開百度,52歲的吳韌踏上了地中海的游輪,手機關機,一切歸零。但早已習慣高速運轉的大腦卻停不下來,吳韌在思考一條清晰的道路,他要延續那件貫穿自己一生的事。兩個月後,一家名為Novumind的科技企業悄然在矽谷誕生,吳韌第一次以創業者的身份,踏入他耕耘了數十載的AI領域,這一次,他可以隨心所欲,面對未來光明的藍圖揮斥方遒。

當問及Novumind CEO吳韌,「您如何定位自己?」他回答,如果要給我貼上一個技術標籤,我是「計算科學家」,「再退一步來講,我是一個善良的人。」

為何他會如此定位自己?這樣一名世界頂級的計算科學家又是怎樣煉成的?答案就在Xtecher與吳韌的對話中。

30年前堅定計算能力是核心驅動力

Xtecher:您覺得目前AI的大環境如何?什麼是AI的關鍵能力?

吳韌:這一輪的AI非常火,我覺得一個重要的原因是去年AlphaGo跟李世乭的比賽,這是一個特別好的科普,把AI從一個強技術相關的話題變成全民皆知的話題。再回溯至1997年,國際象棋電腦「深藍」戰勝國象棋王卡斯帕羅夫,也是一次科普。儘管深藍設計者不認為這是人工智慧的進步,但我想說這還是人工智慧。

為什麼?因為深藍的勝利是計算能力的勝利,它用了差不多480顆特別製造的VLSI(Very Large Scale Integration,超大規模集成電路)象棋晶元,可以在一秒鐘就算兩億步棋,如此強悍的計算能力,我覺得是上一輪AI成功的關鍵。

但是為什麼到了2016年,才會有AI在圍棋上的進步呢?是因為除了計算的能力之外,AI還需要在直覺的能力上做提升。相比於國際象棋,圍棋非常考驗直覺的能力。而這一輪人工智慧的進步,恰恰讓我們有了通過大數據、大計算完美再現直覺的能力,通過無數次訓練之後,AI的直覺能力可以完全超過圍棋大師。

我為什麼說這兩個事情?是因為在我眼裡,無論是國際象棋的時代還是圍棋的時代,計算能力都是核心驅動力,所以到這一輪人工智慧的發展,我看到的是歷史在重演。這也是為什麼我在百度的時候,做了超級計算機用來做訓練,因為計算能力是最根本、最關鍵的。

Xtecher:目前的公司也是基於您這個想法運行的嗎?

吳韌:我成立Novumind,就是要把訓練出來的強大模型,從雲端再放到終端,放到所有我們生活中的小東西裡面,為它們賦予智能。這才是人工智慧真正落地的思路,也是Novumind初創時的初衷。

Xtecher:曾經,是什麼樣的機緣,讓您這位計算機愛好者或者專家,去寫中國象棋程序?

吳韌:1983年我在大三的時候接觸到計算機,並於1986年編寫出了中國大陸第一個中國象棋程序。因為我對中國的「琴棋書畫」特別感興趣,但在下棋方面我不是一個太有天賦的人,於是就想到用寫一個程序在棋局上戰勝別人。那個時候國內完全沒有任何相關的資料,我只有一個簡單的搜索演算法,然後靠自己把所有的細節都想出來,這是一個很重要的練習。

在這過程中,有一個非常強的性能指標的度量,程序是否足夠強大直接與人對戰就能夠分辨。在象棋程序的進步中,我能夠深刻體會到它的「進步」是可以量化的,就是計算能力的提升。所以30年前我就認識到「計算能力是核心驅動力」的真理。

Xtecher:除此之外,您在人工智慧領域還有里程碑式的成果嗎?

吳韌:2014年,在GTC大會上我首次提出兩個公式「大數據+深度學習+高性能計算=更高智能」, 和 「大數據+深度學習+異構計算=成功」公式。因為強的計算能力才會得到更強的智能,這一點已經被世界各大公司所追隨。 我認為人工智慧要落地,必須要做端的計算達到端的智能,這一點也已經被越來越多的人所認同。

同樣, 我們提出的從光學系統和色彩還原兩個緯度進行數據增強的方法, 也對人工智慧訓練有深遠影響。

練就頂級計算科學家本色

Xtecher:30多年前您就能對AI有非常超前的認知,這十分難能可貴,希望能從您的成長經歷中找到答案。

吳韌:回頭來看,我覺得很多事我能成功的一個主要原因,是因為我做的事情都是自己非常感興趣的。

初中時代,我對無線電尤其痴迷,當時我得到一本非常簡單的無線電入門書,就開始嘗試去做相關的東西。從一個礦石機開始,陸續做出了比較高級的收音機、電子管的音響、電子管的電視機,其中的音響到了我結婚的時候還在用。

當時困難是很大的,比如我做電視機的時候,只有電路圖沒有布線圖,都是靠自己一遍遍嘗試做出來。這個過程為我後來做象棋程序奠定了基礎,因為我不會害怕要做的事有很多未知,我知道只要一直按著方向走,最終就一定能走得通。

Xtecher:學習之外,父母支持您做無線電這件事嗎?

吳韌:雖然我父母是傳統的中國人,但是他們對我的教育方式很西方化,我感興趣他們就盡量配合,我玩無線電也會花一些錢,不過父母在這上面對我並沒有什麼限制。

我的爺爺是木匠,我父親年輕的時候也是, 父親對我的影響比較大。因為中國的木匠都很心靈手巧,擅長用各種簡單辦法解決問題,比方說很多在數學上很複雜的事情,在木匠的操作層面就有很直接的解決方案。這對我後來研究AI有很大的啟發,一個看似很複雜的問題,它在物理層面上可能會很簡單。

Xtecher:從計算機科學來看,您覺得這些經歷給您的最大啟示是什麼?

吳韌:在計算機科學裡面,我覺得普通人欠缺的還是對物理意義的認識,這可能是我比別人強的地方。其實任何一個東西出了問題,都可以從物理層面去解釋它,這會給我非常多的提示。

我物理比較不錯,在程序設計上也非常有天分,大三接觸計算機之後,基本用了半年時間就把相關的東西自學會了。我對寫程序很痴迷,現在寫起程序還會廢寢忘食。前幾天做一個數獨遊戲,解不出來的時候,還沒吃早飯專門寫了一個程序去解題,寫程序是我心裡真正喜歡做的事情。

Xtecher:談談您大學畢業之後,比較典型的工作經歷以及學術之路。

吳韌:畢業後,我在南開大學工作過一段時間,那時候南開大學有一位做博弈論的專家,所以我受邀去跟他合作,想把中國象棋做到下一個境界。到了1990年,由於契機,我來到美國一家做字元識別的公司負責用AI的方法做識別前的各種分析和處理,一年多之後,我還是希望有一個PhD的過程,所以來到倫敦大學攻讀AI專業的博士。

也就是當時,我「站在圖領獎獲得者肯·湯普森的肩膀上」,研究了反溯演算法及其應用,證明了一個被認為是平局的中國象棋殘局是可以取勝的局。1995年,拿到博士學位後,我到美商泰瑞達(Teradyne)從事AI測試和糾錯工作。一直到2000年去了惠普實驗室,開始了11年左右的惠普生涯。

在惠普實驗室的決策技術部門期間,我們用技術手段幫助惠普做商業分析和決策。一個典型的例子是,當時惠普的高層需要在季度中間就知道公司完整季度的收入情況。對於這樣一個超級公司來說,這是一件極其複雜的事。當時我們想的辦法是,用了所有惠普定單的數據,並用了四層深度神經網,完成了非常準確的預測。

實際上,在多數人的認知中,認為三層神經網就可以完成任務,但源於我小時候的經歷,我更願意去多嘗試,最終試出來的結果就是四層比三層的好。而最終做出的這個惠普管理工具直到我離開的時候惠普的高層仍在使用。

Xtecher:如何總結在惠普11年中的收穫?

吳韌:最大的收穫還是跟非常聰明的人一起共事,這個經歷非常好,不同領域的人可以一起工作、一起碰撞。由於我喜歡攝影,所以還曾去協助過惠普照相機的部門,這導致了我現在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個白平衡的專利,色彩還原的專利在我手上。

同時在惠普期間,我最早認識到GPU的價值,是世界上第一個用GPU做大數據解析的人,從GPU進到高性能計算,做得非常成功。在這一輪的AI中,GPU有著非常重要的作用。

Xtecher:後來為什麼去了AMD?

吳韌:一個是惠普後來做了很多我覺得不可理喻的錯誤,讓我對他有一點喪失信心。更為重要的原因是,AMD當時主推的異構計算技術引起了我的興趣,我當時的判斷是異構計算將主導世界的未來。所以去了AMD的異構系統架構(HSA)團隊負責整個軟體和生態系統.

Xtecher:後來為什麼離開AMD去了百度?

吳韌:百度那會兒對AI開始上心了,他們深度學習研究院確實在世界上看新的發展思路看得很准,然後邀請我來加盟。

Xtecher:如何理解異構?

吳韌:異構就是不同的架構在同一個東西中存在,比如在計算機裡面,CPU和GPU就是異構。我們倘若把CPU和GPU甚至DSP放在一個晶元裡面,那就是異構晶元。整體思路就是「術業有專攻」,我們把一堆擅長做不同事情的東西放在一起做任務。

通過異構實現在一個晶元上完成「術業有專攻」,一定是未來發展的趨勢,所以目前Novumind就在做異構晶元。

Xtecher:Novumind目前發展處於什麼樣的階段?

吳韌:2015年9月份公司員工開始入職,3個月之後我們就搭建了超級計算機NovuStar,它的運算能力是目前市面上最快的DGX-1的30倍。這個計算機能夠支撐我的「大數據+深度學習+高性能計算=更高智能」的公式,我們有了數據、有了演算法、有了強的計算能力以後,就不害怕跟任何人競爭。

目前,我們比較關注安防、醫療影像等領域。但Novumind的興趣並不在於要解決某一個具體的問題,而是想要給所有的行業賦能,比如說未來醫療行業的所有人工智慧公司,都可以用我們的產品把事情做得更好。

公司的核心能力還是用超級計算機去做訓練,實現更強的AI的能力。製造異構晶元更好地支持AI模型,從而真正讓AI從雲端挪到各種各樣的終端。相比於英偉達是為人工智慧訓練提供晶元,我們是想為人工智慧應用提供晶元。

今年年底,我們的晶元就會落地。我認為在晶元設計上Novumind已經完全沒有對手了,當務之急就是在執行上面不要出任何差錯,不給對手機會。所以目前也在籌備新一輪融資,同時開發多個高性能的異構晶元。

Xtecher:自己創業後的感受,以及對Novumind未來有什麼期待?

吳韌:我這一輩子只做我自己感興趣的事情,我對AI非常感興趣,並且在異構晶元領域,我們有機會做出一番事業。當我有能力做出一些對人類、對社會、對我自己都有好處的事情,我覺得不錯。

我希望我的公司在智能物聯網時代來臨之前和來臨之際提供所有必要的技術,如果能做到這一點的話,Novumind會成為一個偉大的公司。

Xtecher:如何定義自己?

吳韌:如果要貼技術標籤的話,我說我是一個計算科學家。因為我始終認為計算能力是最核心的能力,把計算做得更好、更快、更高效、更節能,就是最根本的進步。所以我最喜歡計算科學家這個標籤。

但如果說從科學家的身份上退一步,我覺得我是一個好人,一個善良的人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這應該是最客觀的描述。

寫在最後

訪談過後,吳韌的形象逐漸飽滿和立體。早在少年時代,科學技術基因就融入他的血液,鑄就了他敢於探索、擅長從多個角度解決問題的科學思維。在風雲變幻的時代,他從30多年前總結的真理出發,以計算能力為核心驅動力,一直走在AI領域的前沿。

回首吳韌的經歷,何其豐富,何其傳奇。而現在站在世界面前的,是一個全新科技公司——Novumind的創始人兼CEO吳韌,他正在用計算能力強悍的異構晶元敲開AI世界的大門。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但對於AI世界和吳韌而言,54歲的他仍舊正當年,正如他所言,一個善良的人持續做自己感興趣的事,這是最好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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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設計:楊帥先 排版:Forest 校對:Fo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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