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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地僧,索妮婭,石沉,王文雪,布衣,遠山

導 語

人間最是無情,明明給了我們棲身的角落,心卻無處安放,就這樣山重水複地在塵世輾轉流離。

宿命有太多無法道破的玄機,我們始終是那一個不斷求索、不斷折磨的平凡路人。

歲月亦是有情,它把每一個人的故事詩意地傳遞,使得我們寧願點燃那縷暮歸的煙火,守著獨屬於自己的一闕山水,天晴的時候晾曬幾件自己的素潔青衣,在生活的閑適里感激涕零!

多少前緣終成過往,抓不住的始終是潺潺流光,與你,與我,在最深的紅塵里相逢,一笑,便是永恆!

嫵煙

掃地僧,生於70年代,3年執教,半生從戎。愛詩懶寫。年青時曾獲全國詩獎,後繁忙加身,擱筆。近兩年始勉強繼之,無得意之作,有遺憾之憂。

禾木村

文/掃地僧

一、未遠

它用雪山踩滅塵土,人間乾燥的部分

它是八千里外,一個懷抱

河灘散養蟲鳴,檐上放牧蒼鷹

它逃出聖人們築起的柵欄

眾鳥拋下,一窩僥倖

廟堂之外蔓草青青

它是昨天落榜、今天狗攆人嫌的

一介書生

江湖收留一波蕩漾。彌散

二、他痕

羊毛粘貼西坡雲朵

禾木河,磨洗著天上河

牛骨上有掃不凈的雪

在氈房和道路之外

安放秩序、車馬和棺材

安放活物的命門

那些被抽打的畜生油光水滑

蹄印夜夜清晰。朝朝模糊

三、試蠱

五個女人領著外鄉人跳舞

在篝火旁聽螞蟻慘叫

五個女人在屠宰棚

唱敲骨吸髓的歌

甚至去隕石上撫摸

從天而降那刻的,委屈

安靜鼓盪

附身螞蟻的魂

四、如亡令

不必懷念。諸事可離

所有際遇爾爾,不過是一頭牛、另一頭牛

不過是看上去沒有泛黃的草

不妨用落日、啤酒和滋滋冒煙的肉

坐實少許飄浮

讓我們飽一次,死一次

明天活過來

再飽一次,死一次

五、歸一

眾人是沉寂的

他們把沉寂送上五百級台階

去看望一個村莊的沉寂

時間綁定的,俱歸沉寂

所有含水之物,比水沉寂

太陽突然落下雲頭

人群爆發一陣歡呼

聽上去比光芒,更加沉寂

六、馬命

兩顆馬頭掛在樹杈

白樺林邊的一棵樹

兩顆馬頭。村莊的遺物

……………………題記

這是馬頭的命數: 往北是草原,它反芻過青春無法安慰的蓬勃。它歸還了肉身

主人在霧靄中起早,向北驅趕它的子嗣。鞭子仍將豢養未來的一切

這是村莊的命數: 他們猛烈地馳騁止於白樺林,止於炊煙下屋宇,止於被重新鍛打的掌鐵

彷彿是教育: 無法抹去先祖、烙印和白骨,無法搖擺的道路、祭祀

又恍若生活: 勞作與遠行的終點,卸下不可搬動的石頭和流水

簡直就是生活的反面

兩顆馬頭,掛在村莊的另一邊

七、空許

我已收起箭簇。它們不適安寧

皮囊也將朽腐,奔向寂靜

放走逐兔的犬馬,這些蹈空之物

草原上已等不到歸來的人

遠離隱秘的講經者

他指引的道路,只有生意和異鄉

東牆上牛頭還剩灰殼

羊皮襖子也不貼身

只有爐火可以抱緊

只有你,可以抱緊

(2017年8月5日至喀納斯禾木村。8月22日記)

詩韻清芬讀詩

一個人無論能走多遠,最後都要回歸自己的家園。「禾木村」,盛放詩人靈魂的地方。人生就是一場孤獨的旅行。無論你在哪裡,你的身上都帶有故鄉深深的印記。那就像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你的肌膚上,流淌在你的血液里,是你與生俱來與眾不同的地方。

「禾木村」它寬容,它收留「昨天落榜,今天狗攆人嫌一介書生」,給漂泊的靈魂一個溫暖的家園。在這個秩序處處規範行為的地方,有誘惑,有莫名的委屈傷痛,有頹廢,有沉淪,「不妨用落日,啤酒和滋滋冒煙的肉,坐實少許漂浮,讓我們飽一次,死一次」,但是詩人內心無比清醒,那些來自靈魂深處的鞭撻,拷問,「夜夜清晰」,但是又「朝朝模糊」,在荒謬悖逆的背後,一顆心靈掙扎的痛苦撲面而來,讓人震撼。

委屈,慘叫,死亡,復活,「太陽落下雲頭,人群爆發一陣歡呼,聽上去比光芒,更加沉寂」。生命的終極目的地就是融入自然,物我合一,如同兩隻馬頭掛在樹杈上,這或許就是命數,就是天意。「往北是草原,它反芻過青春無法安慰的蓬勃」,無論曾經多麼完美的歷程,一旦過去,都會成為永遠抓不住的虛無。而詩人必須向前走。那就只能把生命的脆弱放在生活的打鐵爐里不停地鍛打,讓它堅韌強勁,去承受生命該承受的重量。那樣詩人才能找到靈魂的歸宿。「我已收起箭鏃,它們不適合安寧,皮囊也將朽腐,奔向寂靜」。「只有爐火還可以抱緊,只有你還可以抱緊」。在通往未來的路上,詩人可能迷惘過,痛苦過,但深沉的,內斂的,冷靜的思考,讓詩人在心靈的秤盤上,時時給自己稱重,時時給自己警鐘。

詩歌通過一組組抽象的畫面,勾畫出「禾木村」獨特的地理風貌,風俗習慣,給讀者視覺上強烈的衝擊。詩人理性的思考,使這一組詩歌折射出一道道霞光,穿透黑暗,讓我這個門外漢看到了光明,也讓我第一次對詩歌有了一種深深的敬畏。

索妮婭(sonia),北美中文作家協會會員,加拿大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加拿大大華筆會會員 。 曾在「白晝之月」 詩歌大獎賽中獲首獎嬋娟獎。出版過兩部長篇小說,並被加拿大部分圖書館收藏。其中長篇小說《戰爭紀事》被評為暢銷書。其作品散見於中、港、北美媒體及網路

相惜

文/索妮婭

秋天擄走了夏天的樣子

風雨颳了一夜

落滿傷心

我手中閃光的玻璃杯

不小心輕輕一碰

竟碎了

四下,紛灑著,含淚的晶瑩

你送我的詩句,溫暖

被小心夾入心頁

等待一束目光來尋

或許,我們可以

一起翻看

一句一句,找回相惜

嫵煙讀詩

秋來了,你走了!別離像一場疾風暴雨,打得我心如殘花落滿一地!

人心終如玻璃一樣易碎,只有被淚水浸透的心,飄零如雨!

你送我的詩句,我早已放在心裡,用它來溫暖沒有你的日子!

誦讀著這些詩句,其實我一直都在等你!等你來,一起找回曾經彼此之間的美好回憶!

本篇作品詩人用細膩柔軟的筆觸,將常見的生活場景信手拈來,把一場離殤演繹地動人心弦,情感宣洩地淋漓盡致!全詩瀰漫著一種極其哀傷的基調,『』我『』整個人都從這種哀傷的情緒里難以自拔,頗有借酒澆愁的意韻,嫵煙想說的是,斯人已去,善待自己,一切隨緣就好!

石沉,現居上海,詩歌主張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別具一格,富有新意。對工業詩情有獨鍾,樂此不疲。

秋雨

文/石沉

秋雨很細,細聲地說著

之所以這樣

生怕已經驚落了的落葉再受驚

風壯大了

可地瘦弱了

那些滿懷穀粒的地最近減肥了

河水也變老了

以前的笑靨一夜間長成了皺紋

一些葉子變成的小船企圖將這些掩蓋

雨,不想把世事說透

總是點到為止

於是,被收割後的稻茬成了省略號

讓一群麻雀在那裡猜想

猜想著春天是怎麼過來的

望月讀詩

《秋雨》,讓我一見鍾情的,是作者的眼睛,是作者的心靈,是作者的細緻的觀察和細膩的筆觸。

詩文呈現了幾個意象,細雨,風,河水,葉子,稻田。每一個意象,每一個語言,都輕得不能再輕,柔情似水,又隱忍著,含蓄著,引而不發,又厚積薄發……

真正的好詩,就是這樣,語言樸素得像一個村姑,內質美得讓讀者忍不住頻頻而顧,又頻頻回頭。走進這樣的文字,我的腳步也很輕,很強,擔心驚飛了作者蟄伏的思緒和小詩的靈魂。我亦步亦趨,跟著作者,欣賞很細很碎的雨,越來越瘦的大地,老了的河面,河面上漂流的落葉,空曠的稻田和麻雀的遐想……

詩文貼近自然,有重墨,有輕描,有遠賞,有近觀,詩意盎然的一幅秋雨圖,活靈活現地掛在秋天,掛在我面前,我沉醉其中,我們,所有的讀者,都是這畫中畫……

王文雪,女,1991年12月2日出生,畢業於吉林財經大學,學士學位。現居吉林省長春市。有作品見於《公主嶺文學》,《西部作家》,《德州晚報》等紙刊以及《中國鄉間美文雜誌社》,《作家世界》等各微信公眾平台。有多首作品入圍鳳凰詩社亞洲總社「墨德軒杯」全球華語詩歌大賽,習作《在一顆青草旁安身立命》榮獲其春季詩賽三等獎。習作《等春》進入《中國百年新詩代表作》初選,並榮登《詩人榜》

等春

文/王文雪

你必是乘著月色來

越過矮花叢,穿過小石路

一種叫夕顏的花按住了公園一角

我知道,是她要來了

魚兒盼冰化,樹兒盼風來

其實,這些都是次要的

你肆意的守候在一扇窗前

餘下一盞淡茶,幾簾竹風

今晚不必掌燈

只等一朵桃花,輕聲呼喚

紅朵讀詩

這首詩是《等春》,其實是在等待美好事物的降臨,比如愛情。或者是詩人智性的成長,靈魂的豐滿,這些都可以「春」喻之。在詩人心裡,暗含著期待,想像情境的美妙,月色、矮花叢、小石路、夕顏花,如夢似幻,詩歌呈現出了朦朧婉約的畫面。就在若有若無時,詩人肯定而自信地說:我知道,是她要來了。

「魚兒盼冰化,樹兒盼風來」,這裡運用了詩經「比興」的手法,表達主人公等待的焦灼。在春風未至之前,與萬物同經歷的是寒冬,同期盼的是春日的和美。於是,內心也更堅定。想起雪萊的一句詩:「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

由此再倒溯回去,第一小節描述的是詩中主人公所想像出的後花園――一個虛幻的精神世界,與現實形成反差。有時候,我們自己臆造出一座宮殿,安置我們的迷夢,以抵抗現實的無力感。

你肆意地守候在一扇窗前

餘下一盞淡茶,幾簾竹風

今晚不必掌燈

只等一朵桃花,輕聲呼喚

很美的詩句,也是詩人高雅淡泊之心的流露。詩人用白描手法繪出一個女子在窗前等待的鏡頭。

也許還是愛情吧!今夜無眠,千古痴情人大都相似。整首詩語句流利,鏡頭忽遠忽近,呈現出迷離而清淡的憂傷。

柏廷文,男,布衣詩人,漢族,執業醫師。重慶梁平人,重慶市詩詞學會理事兼雲陽總站長,雲陽縣作協副主席,雲陽詩詞楹聯學會秘書長。在榕樹下著有網路詩集《詩意的三峽》,獲推薦獎和精華獎。系《江山文學》、《中國詩》大型論壇簽約詩人。

秋思綿綿(組詩)

文/布衣

1、

掬一抔秋水

釀一壺清香

邀李白太白岩上共飲曲米春

演一場微電影,穿越大唐

2、

是誰拔出青銅寶劍

斬一池秋水

與美人

共舞一地落黃

3、

誰在秋夜

輕吟一首長調《鶯啼序》

誰又在磐石城上

凝望,在水一方

4、

月光

在秋水中蕩漾

江楓漁火

將滿湖星星點亮

5、

纏綿的秋雨

我在風雨中重負行囊

攜程前行

走進,臨水人家的無名小巷

6、

雨打芭蕉,淚濕羅衫

目睹磐石城下的維心學堂

風說青瓦白牆

裝飾了,一部穿越劇的愛情夢想

7、

都說月光草坪好

一地秋葉象打翻的顏料瓶

點綴了

秋天的陽光

8、

我在月光草坪

等你駕一葉小舟回故鄉

九月的櫻花大道

早已不見,那個清純的小芳

9、

佇立在鳳凰城上

目睹秋風割疼了一片稻黃

一蓑煙雨

濕了遊子的夢鄉

10、

階前的一片亂紅

讓思念瘋長

大雁南遷卻在夕陽西下時

零亂了,夢裡的花香

採菊東籬下讀詩

自古文人皆有草木之心,每逢秋至,萬木凋零,無不感同身受,悲從中來。此乃悲秋也。

「目睹秋風割疼了一片稻黃/一蓑煙雨/濕了遊子的夢鄉。」

一曰「割「,再曰「濕」,足見詩人之「痛」之「悲」之「傷」。故而以詩為奠,以酒為醉,以夢為解。

——「掬一抔秋水/釀一壺清香/邀李太白岩上共飲曲米春」;「大雁南遷卻在夕陽西下時/零亂了,夢裡的花香」

詩人自輕不自賤,自帶風流,不求神明,雖悲亦壯——「是誰拔出青銅寶劍/斬一池秋水/與美人/共舞一地落黃」。

遠山,七零後,安徽人。媒體傳媒工作者。平素喜古文詩歌,關乎於內心多於外物。以詩歌為眼,擁抱塵世。詩觀:每首詩是笑的,或哭的,但都是誠實的。

碎 片

文/遠山

我是一片碎的光

切割著昨天的河水

濃密槐樹枝葉

又把我切割成碎片

每一塊碎片,成了一塊塊苔癬磚石

我砌著一座城

老人在樹蔭下

戲文里唱著長調,屏息收起

樹影下斑駁光影,嘀嘀嗒嗒

孩子在揀著落下光影

一座城,有他的主人

由落下葉子,牆縫中倒長植物

荊棘鋸齒,橫著螳螂

一條明日河組成

我是一束光

收攏著碎片,有時卻被扎了一下

王文雪讀詩

讀作者的文字,讓我想起卞之琳先生的《斷章》。「斷章」是解讀《斷章》的鑰匙。碎片亦是如此。「碎片」即「片斷」即「鏡頭」,事實上《碎片》一詩從文本結構看就是幾個「片斷」「鏡頭」的一種簡單而巧妙的組合。作者所要傳輸給讀者的所有主旨、意蘊等信息全部融合在這組合的「鏡頭」中。讀者要提煉、解讀出這些信息,首先就要抓住標題「碎片」這把鑰匙。

「我是一片碎的光」,作者把自己比作零散的光點,「切割」二字用的極巧妙,它比「照耀」更具鋒芒,更深刻的將碎光切入河水中。接著,「濃密槐樹枝葉,又把我切割成碎片」作者寫到陽光照在槐樹葉上,透過樹葉空隙,照射在裸露的岩石,形成了苔蘚磚石。一氣呵成。

詩歌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既在生活中見真知,卻也是對生活的剝離。「我砌著一座城」,作者承上啟下,老人、孩子,市井、生活。萬物相互貢獻,彼此成就。

詩文的結尾處,「我是一束光。收攏著碎片,有時卻被扎了一下」,好一個「扎」字,似把我的指尖寫疼了,把我的心也寫疼了。作者是在說,儘管有時被扎了一下,但自己仍然是一束光。願自然萬物將自己分解成下一縷碎片,繼續普照他人,貢獻一切。這正是整首詩的升華之處!堪稱經典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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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袍發起人:魏楚敖

總編:嫵煙

責編:拈花一笑

監製:邵勛

校對:葉蕭蕭 愛在

選稿:黃袍審稿委員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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