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食錄：禹杭往事摭拾

耳食錄：禹杭往事摭拾（〇〇二）

李利忠

【杭乃酒市】據1932年印行的《杭州市經濟調查》記載：「人有參觀杭市街巷而歸者曰，杭市乃酒市也。蓋杭市居民多好飲酒，即窮苦勞動者亦莫不嗜之如命。近年機工失業，多開小酒店以謀生。以致各街各巷十戶一酒店，百戶一酒樓。至若大酒坊櫃前酒客佇立而飲者，尤如蟻赴膻。」

【「分班」拉車】在舊中國，人力車夫拉車飛奔，一直是城市標誌性的圖景。杭州抗戰前發照的人力車最多為3180輛，而以拉車為業者，約計萬人以上。車夫為謀生計，只有實行「分班」拉車的辦法：早班自上午6時至12時，下班自下午1時至5時，夜班自下午6時以後。

【「門板飯」】「門板飯」為民國時期杭州民間的一大特色。老報人黃萍蓀《舊時杭幫飯絕招》是這樣描述的：所謂「門板飯」者，店口設一丈余桌板，沿街置一條凳如桌板長，兩腳踏在門檻上，十餘人比肩而食。桌旁一座三眼大灶，頭口鍋里十錦湯菜，以豬、鴨、雞的下腳熬湯，青菜、豆腐、粉絲等為食料，熱氣騰騰，油珠滾滾，濃香撲鼻，每碗三個銅板，正好下飯三碗。「門板飯」的案桌上，還常「有五六隻紅漆木盆，盛以大路肴饌，如千張包子、扎肉、魚下腳、豬頭肉炒油豆腐、豆芽菜等，每碟三五個銅板，隨吃隨勻」。

【游山見廟】上世紀40年代，阮毅成曾任浙江省民政廳長，他回憶說：「在西湖游山的人，隨地可以見到廟宇，也就隨時可以進入禪房。最少，可以喝一杯用本山茶葉新泡的好茶。需要進餐時，也可以隨時囑咐準備素齋。因為沿途的廟宇很多，走累了就隨時可以有地方休息，並且有茶、有面、有菜、有飯。所以游山，真是並不費力，也更不費事。」

【日寇三路侵杭】1937年12月24日晨，日寇冒雨分三路侵入杭州市區，即北路孤川部隊從武林門、錢塘門侵入市區，東路岡井部隊從清泰門、望江門侵入市區，西路三林部隊由鳳山門侵入。這一天，侵入杭州市區的日軍約有一個師團。

【蔣百里遷葬】1938年11月4日，蔣百里逝世後先葬於廣西宜山鶴嶺，1948年11月，由其好友等人協助，遷葬於杭州萬松嶺。據竺可楨日記1948年11月20日記述，「十點半偕步青、曉峰、曉滄、允敏赴鳳凰山敷文書院參加蔣百里下葬典禮。到時百里太太、杜時霞等已早在。墳墓在花台中間。入穴後浙大同人設祭……」又及，「十二點與允敏、曉峰等至樓外樓應百里太太之招中膳……席間百里夫人飲酒過多，頗有酒意。渠亦以其夫已安葬，極為快樂雲。」

【紅豆寄相思】1932年1月劉大白因病去世，曾有一位不知名的紅衣女郎，前來弔喪，撫棺痛哭不已，手上拿著一粒紅豆，作為愛情信物。夏丏尊的《白屋雜憶》也曾提及此事：「大白死後，聞有某女士曾親至杭州，撫棺痛哭，大白家人戚友咸不知伊人為誰。女人自承與大白有戀愛關係，且出紅豆以為憑信……」

【虎跑的茶壺】1933年春，來杭遊玩的林語堂發現，虎跑的茶壺，乃和尚的機巧發明，「虎跑的茶可不喝，這茶壺卻不可不研究」。讓他如此興味盎然的虎跑的茶壺，到底是什麼模樣呢？林語堂描述說：「茶壺是紅銅做的，式樣與家用茶壺同，不過特大，高二尺，徑二尺半，上有兩個甚科學式的長囪。壺身中部燒炭，四周便是盛水的水櫃。壺耳、壺嘴俱全，只想不出誰能倒得動這笨重茶壺。我由是請教那和尚。和尚拿一白鐵鍋，由缸里挹點泉水，倒入一長囪，頓時有開水由壺嘴流溢出來了。我知道這是物理學所謂水平線作用，涼水下去，開水自然外溢，而且涼水必下沉，熱水必上升，但是我真無臉向他講科學名詞了。這種取開水法既極簡便，又有出便有人，壺中水常滿，真是兩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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