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椒農」生活

最新 09-04

韓城微文學第一隻眼

婆家在喬子玄馬村，每個周末，便有了一個固定的去處，回家。家有花椒、蘋果、核桃、大棗，還有一個喜人的百果菜園子，土地的神奇和萬能在這裡展現的淋漓盡致。每年八九月份，天氣最炎熱的日子，也是花椒的收穫季節，兩位老人年事已高，雖堅持保持著勞動人民的勤勞本色，然而早已力不從心，於是，這花椒的採摘工作，成了我們工作之餘必須去幫扶的任務。

看著花椒園滿樹紅燦燦的碩果累累，聞著沁人心脾的椒香，心中滿是豐收的喜悅。可是，花椒的採摘，卻不是一件易事。

那天，單位的兄弟姐妹們聽說我周末回家摘椒，充滿了好奇和嚮往，於是一隊浩浩蕩蕩的采椒隊伍開進了老家。大家一邊欣喜著我們家寬闊祥和的大院子，一邊蠢蠢欲動磨掌擦拳要進椒園大幹一場。從未進過椒園的梁姐姐指著有二三十棵椒樹的一片小園子說，就這片嗎？不要緊，我們人多，一會就采完了。惹得我哈哈大笑，難道是摘蘋果嗎？她哪裡知道，這花椒，一個熟練工一整天才能摘完一棵樹呀！

花椒採摘可是個萬分辛苦的工作，大熱天，站在烈陽下烘烤，汗水嘩嘩流淌，還不能用手擦抹，一擦，滿臉麻嗖嗖。地里的蚊蟲隨時來親近眷顧著你，親愛的蘇老師被蚊蟲串點式轟炸，沒有經驗穿著七分褲的她，小腿被咬了一長串的"紅包"。摘椒看起來不用出大力氣，卻很考驗站功，一天下來，兩條腿便已經沒有半分力氣。最最最令人無法忍受的是它的"扎"，花椒樹長滿了刺，果實就坐在刺中間朝你微笑，哪個摘椒的人，拇指和食指都得被扎的千瘡百孔。被椒刺扎到，先是疼，很快便被"麻到"沒有感覺了，待到下工回到家，手往臉盆一伸，瞬間會疼的你倒吸一口冷氣滿身酸爽……所以種種原因，摘椒的速度始終無法提升，採摘收穫成了一項非常耗時的工作。

椒農的心情始終是矛盾的，豐收了，怎麼辦？這麼多的花椒如何順利採回家畢竟是個很大的問題，幾千上萬斤產量，靠一兩個人每天摘二三十斤得多久才能摘完？時令一過，花椒可不等你，開始隨風嘩嘩落地，融入泥土無處找尋，讓你的豐收變成了一場空歡喜。所以椒客如今都成了搶手到火爆的座上賓。還有天氣，摘椒天氣再乾旱炎熱，椒農可不希望它陰天下雨，摘回家的花椒可是全靠好天氣才能曬出紅艷艷的好成色，才能賣到上乘花椒的好價格。所以，花椒的豐收始終有著不確定性的因素。

椒農的智慧，摘椒的籠襻上全部都有掛鉤，摘椒時掛在樹枝，既方便放椒，又能拉低樹枝便於採摘。還有繩子，應該是帶鉤的，掛住高處的椒枝，利用樹枝的柔韌拉低到合適採摘的高度就好啦！

不要小覷我們這些第一次進椒園新手，麻利的小手都很厲害，梁姐說，我們都是從艱苦時期走過來的，有勞動人民本色。

今天，椒園裡集結了一窩野蜂，酷愛養蜂的父親豈能錯過收蜂機會，摘椒休息間隙，他拿著蜂架收蜂，惹毛了蜂群，嗡嗡四散開來，他的面部又被蟄腫啦！而且，野蜂圍著在臨棵樹摘椒的我，嚇得我不得不放棄了那棵樹。

看著被我們消滅的一乾二淨的椒園，父親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可不要歇，趁著天色尚早，趕緊去百果園大掃蕩。新栽的核桃樹今年都掛了像樣的果實，正好摘些回去。勤勞的小叔子夫婦倆，每年都在這片地里，種出盡量多品種的果蔬，讓我們兄妹幾個回家有的掃蕩。今年有紅薯，芝麻，向日葵，茄子，辣椒，南瓜，菜瓜，豆角，大蔥，桃子蘋果也有。這裡是我最愛來的地方，一個充滿驚喜的尋寶園，草叢裡你想看到的各種驚喜等著你去發現它！

我一個人，慢慢的走在這鋪滿青苔的田間小路，蛐蛐兒唧唧，草木葳蕤，剛下過雨，灰條、苦須、馬齒莧都嫩的發綠，我提的筐，根本裝不下此刻的慾望和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