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月︱我的同學阿睿
詩意記錄生活 用情溫暖人心
同學阿睿
默月
阿睿是老程的同桌,我的斜後桌。阿睿倒也神奇,她憑藉自己在二胡方面的特長,考上了中學,進入了學校民樂團,文化課成績也勉強過關。 據說阿睿一家子,都是有特長的。也難怪,阿睿的愛好也因此不會受到阻撓,我心裡多少有些羨慕。
我和阿睿下課常聊。 阿睿很文靜,不似老程那樣大氣,也不像有的同學心理陰暗墮落,她就是那樣恰到好處的溫和。她很瘦,短頭髮垂在耳邊,齊劉海險些蓋住眼睛。她的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細看指尖還有些薄繭。至於聊什麼,基本就是班裡誰有被老師罵了啊,誰和誰有狼狽為奸地搞破壞啊,看似無聊,我們卻也樂此不疲。
偶然有一次,吃著差遣同桌買來的薯條,我問阿睿:「誒,你練二胡多久啦?」「唔,」阿睿想了想,扳了扳手指,眨著大眼睛道:「九年啦!」我心裡一驚,不由得暗自佩服她,但又有些好奇,問:「那你為什麼想學二胡呢?」阿睿沉默了一會,說:「以前是爺爺帶我,先是他教我的,後來家裡人也同意了,讓我去系統地學。畢竟那時候我還小,就這麼學上了。」我點點頭,遞給她一支薯條,又問:「那……你想過放棄嗎?」阿睿接過薯條,卻沒吃,而是先回答了我:「也有吧,就是後來上學,周圍的人學的都是長笛鋼琴架子鼓什麼的,只有我學的二胡,也想過改行什麼的,但是發現,已經放不下了。」
她一口吞了薯條,笑了笑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對於拉二胡的印象,都是頂個圓帽,留兩撇小鬍子,戴一副小墨鏡,前面擺個碗,小凳一架就開始吱呀吱呀地拉。」「噗!」我被阿睿「樸實」的話語逗笑了,她說的倒也沒錯,二胡屬於民樂,而且現在好像沒多少人喜歡聽了。「但是我不後悔啊,我就是喜歡二胡,無關別人的好惡。」「嗯,說得好!」我輕輕拍了拍手以示贊同。阿睿輕輕地笑了,沒再多說什麼。
然而老班卻總是要打破這樣和諧的氛圍。阿睿第一次上二胡課那天下午,正好是數學周考,但阿睿無法參加。我們正要去上課,就眼瞅著她被老班叫出去進行思想政治教育批評。聽著老班憤怒的聲音,我看看同桌,他也看看我,但沒多說什麼。
過了一會,阿睿回來了,眼眶看上去有些紅。她拿了周考卷,背著二胡,就毫無留戀地走了,像是在逃跑。我心裡有些難受,看著她那麼無助,卻又無可奈何。 此後,阿睿依舊是每周到了上培訓班課程的時候,就背著自己的二胡,瀟洒地走了。
我和阿睿相顧無言,卻又相互欣賞,這大概就是最好的情感吧。我心裡很感謝阿睿,感謝她走了一條別人不敢、也沒機會走的路,讓二胡藝術不消失在這所謂是盛世,亦如鳳鳴般的嗩吶,銷聲匿跡。願她在學習二胡這條路上愈走愈遠,一生瀟洒,一世無憂!
(圖片來自網路)
TAG:朱希良之拈花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