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8000人聚集在此晝夜狂歡：「火人節」的前世今生

「火人節」現場。圖片：致謝Will Sacks

若是能夠在美國內華達州黑石沙漠親眼目睹一次為期九天的「火人節」（Burning Man），恐怕沒有什麼會比這更為珍貴的體驗了。而對於那些無法親自前往的人來說，內華達藝術博物館又給了我們一次絕佳的機會，通過「灰燼之城：火人節的演變史」這一展覽向公眾展示這一著名活動的發展史。

「從來沒有一家美術館嘗試過揭開火人節的故事，」已經連續參加了三次火人節的策展人Ann M.Wolfe對artnet新聞說。對於這個主題展覽而言，內華達藝術博物館是個渾然天成的展覽場所，距離節日舉辦地黑石沙漠也就只有2小時的路程。四年前，博物館還收藏了一批6000件物品的火人節檔案。

隨著火人節的每年展開，這個展覽也將於明年在華盛頓特區史密森尼藝術博物館的Renwick展廳以「無人觀望：火人節的藝術」（No Spectators： The Art of Burning Man）為名進行展出，其中還會有藝術家David Best為博物館圓形大廳特別而設計的新寺廟。

A. Leo Nash和火人節的來賓們一起與人形塑像合影。圖片： Courtesy of the Nevada Museum of Art

儘管火人節通常都以嬉皮士、技術控，以及處於兩者之間的人的飲酒狂歡而著稱，但內華達博物館還是將重點放在了這一節日的聚集作為一個場所，探索黑石城這個每年隨著節日舉辦平地而起的臨時小鎮的起源，以及如何在聚集了7萬人後又驟然消失。

「這場展覽是從人類學和考古學的角度來看待人類聚集的話題，通過展現最原始直接的材料進行闡釋，」Wolfe說。「很多展品都是第一次公開亮相。」

Black Rock City LLC 的創立者們：Will Roger Peterson、Crimson Rose、Michael Mikel、Larry Harvey、Harley K. Dubois和Marian Goodell （2013）。圖片：Photograph by Karen Kuehn，Courtesy of Burning Man Project

當然，展覽最關鍵的一部分就是呈現火人節里的藝術。每年夏天，貧瘠的沙漠上便會矗立起龐大而又精心製作的雕塑。

「從火人節每屆的舉行，我們也能清楚看到藝術在這其中的演變。不過我們還是需要拓寬一下對藝術的定義，」Wolfe解釋說。「火人節實則都是一種文化或創意的表達，即使是去火人節這一行為也是一種表達。」

David Best為2004年火人節設計的廟宇。圖片：Courtesy of the Nevada Museum of Art

這並不是說火人節缺乏大牌藝術家的參與。比如，David Best從2000年起就為這個節日設計了9次精美的廟宇，這次20張左右的手稿和繪圖也會進行展出。

還有一些材料是有關阿根廷藝術家Pepe Ozan。他從1996年到2000年間在火人節的舞台上呈現了帶有宗教儀式的藝術歌劇表演，而他的雕塑作品則成為了舞台的背景。

藝術家Leo Villareal在藝術生涯初期，於1997年在火人節Disorient Camp上方安裝燈光探路儀。圖片：Courtesy of the artist

用燈光點綴了奧克蘭和舊金山之間海灣大橋的藝術家Leo Villareal也有兩件作品在展覽中出現。第一件是掛在他帳篷上的發光旅行者雕塑。「沙漠里，對於體積大小的感知也會被扭曲，」Wolfe解釋道。

第二件是一系列小而閃著亮光的發光雕塑，他會把這些小雕塑以慷慨好施的名義分發給來賓們。（這是火人節集會的十大指導原則之一。）

在舊金山Baker海灘舉行的早期火人節。圖片：Courtesy of the Nevada Museum of Art

火人節一開始是一個非正式的海灘集會，由 Larry Harvey和Jerry James在1986年在舊金山的Baker海灘舉行。當時，參與者並沒有很多，他們在沒有獲許的情況下點著了一個木頭人，從此成為了「火人節」的傳統項目。

Wolfe說，「這個雕塑裝置一下子引發了一整個運動，」並開始不斷擴張，最後在1991年搬到了沙漠舉行。

1990年，火人節第一次在黑石沙漠舉行時人們樹立起火人雕塑。圖片：Courtesy of the Nevada Museum of Art

1996年的火人節經歷了一些成長的痛苦，而展覽的一部分也以「處於無序邊緣」命名，來重點介紹這關鍵的一年。現在的火人節上，每年超過8000名參與者隨意地使用槍械、高速駕駛、濫用酒精和毒品，安全問題與日俱增。由於一次在致命性事故的發生，火人節被迫在第二年前往其他場地舉行，而組織者本身也開始正式為黑石城組織起一些基礎設施建設。

這時候城市規劃師Rod Garrett挺身而出。「我在規劃和建造上有很多經驗，也知道如何處理城市、郡縣中出現的問題，」他在2010年《紐約時報》的採訪中說道。「他們那時已經陷入了困難，我就想幫他們一下。」

在Hualapai Flat某個私人場所建起黑石城的設計圖。設計師為Rod Garrett，營地規劃為Harley K. Dubois，文字設計是Scout Addis（1997）。圖片：Courtesy of Burning Man Project

Garrett的設計是將集會現場變成一系列同心半圓形設施，標誌性的火人像放置在中心，周圍則陳列著各種藝術作品，然後是一些社區，參觀者在其中就可以輻射狀地散開行走。

「這和大多數城市網格狀的布局非常不同，而這樣的設計能夠讓前來的人更有參與感，也更容易交流，」Wolfe對artnet解釋。「在這樣半圓的基礎上，城市便可以按照這個結構來發展。藝術和文化也在這裡相映成趣，人們的精神也能在廟宇中穿行。」

Wolfe在展覽中也加入了一些Garrett設計的原始材料，以及一些集會地的發展材料。同時展覽還會呈現Burning Man如何從一個有限公司到最近轉變為非營利機構的材料。

內華達藝術博物館的展覽現場。圖片：Courtesy of Nevada Museum of Art

這次的展覽同時回顧了火人節的藝術在沙漠之外的延伸。「黑石藝術基金會在率先將火人節藝術作品安放在（美國西部）各個地方，甚至推廣到全國、全世界中都起到了關鍵的作用，」Wolfe說。

隨著火人節越來越受歡迎，這種規模的活動似乎也不可避免地背離了火人節創辦時對於展現文化碰撞觀的初衷。「在2000年代早期，似乎有點到了一個臨界點，」Wolfe承認。「由於票價太高，火人節變得十分不平易近人。」

縱觀火人節如今造成的文化現象，展覽中所呈現的火人節儉樸又謙卑的開端到後面爆髮式增長的歷程，都令人印象深刻。「你可以從展覽中看到火人節是如何一步步發展過來的，」Wolfe 說，「然後客觀地看待曾出現在這所有創造中的各種聲音。」

更多現場圖片，圖片源於網路：

「灰燼之城：火人節的演變史」目前在內華達藝術博物館舉行至2018年1月7日。

文：Sarah Cascone

譯：Elaine

編：Liz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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