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小與電台‖大冰:他們最幸福

小與電台‖大冰:他們最幸福

每一段經過,如三兩行詩,

給歲月留下痕迹,

好在時光清淺,卻自有力量。

hello大家好,這裡是小與電台,

一段故事一首歌,願安撫所有的不快樂,

與過去和解,對世界溫柔。

點擊聽 I 每晚9點30分,一個安靜的夜晚。

他們最幸福(節選)

——大兵

我認識的第一個流浪歌手,也是我當年拉薩酒吧的合伙人,叫做彬子。

他是北京通縣農民,木匠活做得很好。那一年,他抱著吉他流浪到香格里拉,差一點死在泥石流中,九死一生地到了麗江後,和我在麗江四方街搶賣唱地盤打了一架,打成了很好的朋友。

半個月後我得了重病,卧床不起。他過來看我,帶了一隻燒餅,他說,你看我來看你,我帶了重禮來的。兩層油紙打開,一隻燒餅給我。很多年後我才知道,那是他那一天所有的賣唱收入,他買了一個餅給我吃,所以那天他就是餓著的。

一年之後,我又在拉薩遇著了他。大家一起在藏醫院路的街角賣唱。我們無意當中聊到了理想,他說:我想開一個酒吧,能開成一個酒吧的話我的人生就圓滿了。我說好啊,那我們就開吧。

那時我們身上全部的錢加在一起是500塊錢。連賒帶借,酒吧果真開起來了。他木匠活好,我倆跑到拉薩近郊找木頭,找來很多奇形怪狀的木頭方子鋪在地上,然後拿斧頭砍,拿刨子刨,居然整平了,生造出了實木木地板的效果。

當年的那個酒吧,叫做「浮游吧」。

酒吧內部裝修也是自己動手,賒來了顏料,把整個酒吧刷成了西紅柿炒雞蛋色,黃一塊紅一塊。後來我又賒了點墨汁,因為大學學油畫專業,還算會畫畫,就用了兩天時間,把整個酒吧牆上全畫滿了畫。

我們是第三代拉漂,我在一面牆上畫滿了那個時期拉薩的拉漂們。畫時並不知曉,幾年後火車開通,拉薩再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拉漂了。

酒吧剛開業的頭一天,沒有錢進酒水,他們就每人就抱一件拉薩啤酒過來搞援建,我們總共攢了二三十件拉薩啤酒,開業時就靠的那些拉啤起家。

那個時候,打出了一個招牌:只要你是流浪歌手流浪到了藏地,我們管吃管住。後來導致了一個嚴重的後果……歌手比客人還要多。最多時候,有七個歌手七把吉他……兩三個客人。總是要吃飯啊,怎麼辦,那就組團跑到街上去賣唱去。後來發現每天賣唱掙的錢,好像比酒吧效益好太多。

那個時期有很多人專門來西藏投奔我們,比如我們的另一個合伙人趙雷。

他那時從後海銀錠橋跑到拉薩,跑來做我們的合伙人,大家同吃同住一起在街頭賣唱。那時我聽他唱歌,驚為天人,他那時才剛20歲,還沒有寫出《南方姑娘》這樣的作品。

那時我們跟人搶生意,右手邊經常是一堆安多的喇嘛們,他們在念經,人家給他布施。我們就坐在旁邊唱歌,大家有時候會較勁,每當我們這邊有人放下了一塊錢大票的時候——那個時期拉薩是不認鋼鏰的,一毛一毛的錢非常流行。那時如果有人給我們放一塊錢大票的話,——右手邊的大德們會微笑著把念經的速度突然間加快。那摩赫拉達拉哆啦呀葉……(大悲咒)。那我們就換一首更快點的歌,比賽著來唱。後來和安多喇嘛們相處甚歡,他們最喜歡聽趙雷唱歌。

當年我講:雷子,真可惜啊,你這麼好的嗓子,這麼好的創作能力,你這輩子如果被埋沒的話太可惜了。這麼多年過去了,當下來看,他真的果真被埋沒了。後來浮游吧倒閉後,他一路流浪去了麗江,他下定決心排除萬難,要在麗江重新支起「浮游吧」這塊招牌。

曾經有人說浮游吧代表了拉薩的一個時代,它記錄了火車開通之前,產業結構翻天覆地變化之前,飄蕩在拉薩的拉漂們簡單快樂的幸福狀態。趙雷想重新豎起招牌,他歷盡百般艱辛……後來所有的錢被人騙光一路流浪回北京。後來他「墮落」了,迫於生計,他去參加了快樂男生的選拔,並進入了總決賽最後二十強。

在我看來,趙雷不紅,天理難容。但終歸還是要輸,因為他長得不是偶像派,他輸給了這個浮躁的時代。他現在的生活依然很清貧且動蕩,但他自己並不是多麼在乎。有民謠音樂,就有讓他內心強大的力量源泉。歷經過拉薩浮游時代的他,自有他東飄西盪的幸福。

2008年浮游吧沒了以後,彬子帶著媳婦一路火車站票來濟南,和我告別。然後背起吉他騎著一輛自行車環球賣唱去了。我一度以為他死在路上了,直到有一天他在異國他鄉的一個小城市給我打來一個電話,他忽悠了一幫中東不良少年在電話里一起給我唱歌,唱的是我的歌。

我拿著手機,站在五光十色的錄像棚里,念起初相識時他送我的那隻燒餅,心頭一顫,又一暖。

多年的賣唱旅行,使我結識了很多流浪歌手,後來組建了一個小小的樂團,叫做「游牧民謠」。

游牧民謠的歌者們大都行吟在街頭,大都不是物質至上主義者,他們遠離了一點兒實用主義者的顛倒夢想,就獲得了一種獨特的無憂恐怖。

同時,作為歌者,街頭行吟時你會有機會擁有最純粹的聽眾。

在後藏日喀則地區的一幫撿垃圾的小孩子,他們聽我唱完歌了之後,每人從口袋裡掏出橡皮筋包紮的一小摞錢,一毛一毛的,每個人抽出一毛錢放在我面前。

那天我的同伴哭得很厲害。那天有一盞路燈,打在我的頭上,昏黃昏黃的燈光下,小孩子們臉很臟,鼻涕疙瘩都有。但我可以用聖潔這個詞嗎?給我的這種心靈觸動……那一刻讓我終生難忘……這種感覺是種不一樣的幸福,人與人之間的這種認可,兩個人之間的這種認可,拋棄年齡,拋棄社會標籤,彼此認可可以讓人很幸福。

點擊展開全文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與音樂 的精彩文章:

小與電台‖周雲蓬:不會說話的愛情
吉他小課堂‖少女愚青吉他彈唱教學《舊詞》,既好學又超級養眼
聽完就睡‖騰訊刷屏級的公益,背景音樂原來是這首民謠
小與電台‖徐志摩至陸小曼的信:珍貴的情書
聽完就睡‖如果,這是我愛你最好的距離

TAG:與音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