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隔壁的女子
文丨淡如吾眉 圖丨網路
玉不能言最可人,
情不必訴最可心。
......子夜說
微醺。是酒,是花香,是夜來的風?
有人喊我,子夜,子夜。
撩著頭髮罵了聲討厭,便塞著耳機,眉角緋色,太陽穴微微的疼。
貪戀這秋夜的清和,夾雜著女貞的熏甜,又看見她了,她是住在我隔壁房間的女子,並不熟悉。我猜她也喝酒了,眉目很冷,眸子卻生了水,靠在欄杆上的身子很軟,搖搖曳曳。
路燈「啪」的一聲響起,一清瘦的男子站在不遠處,他的面孔呈現出溫柔的暖黃色。
她衣角帶著風跑下樓梯,整個人扎進他懷裡,他揉著她的頭髮說,別慌,我等你啊。
我近在咫尺看著,神思有些恍惚,只覺左心房上因這句話彷彿突然長滿了細細碎碎的絨毛,風吹過來,又暖又軟。
她手指抓著他的衣角,眼神像貓。
他看著她,唇角含笑。
我轉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看見天,看見眼前的人流,看見車群,看見黑白相間的馬路。
忽然就想起你呀,那些我們在黑夜裡互相凝視,那些夜晚互相溫柔包裹對方的日子,一點點地滲進我密密麻麻的衣服紋路里,濕了衣裳濕了眼眶。
我默默在心裡數二十步。迫不及待地回過頭,想找尋他們暖黃色的身影。
路人行色匆匆地踩進樹枝投射下來的陰影, 像是一種蒼白色調的油畫,恍惚間覺得是一場錯覺。我大概是喝醉了。
那一對身影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院子里的藤蘿生了又細又長的枝蔓,墨綠,生了大片的重影,燈影搖晃。要下雨了。
又是隔壁的女子,倚在欄杆上,裙角有風,書里說,好女子應安然如貓,歡快如鹿,大概就是此時的她。
又在等他?
在等你。
我似乎不覺得唐突,就像一直在等她這句話。她斜眼笑著,可不可以去你家,提兩瓶酒。你也不必問,我此刻只想打開瓶塞仰頭把酒灌下。再跑去衛生間在馬桶前大吐特吐,恨不得吐出一顆乾癟旳心肝。
然後呢?
然後在地板上一邊哭一邊灌下餘下旳酒。恨不得哭瞎了這一雙眼。你只要看著,或者走過來抱抱我。
我不自覺伸手想抱抱她。
我去睡了,趕在風停之前,趕在花落之前。她眼神幽幽,聲音被裹在涼風裡,我確定她又喝醉了。看她背影亭亭,我短暫的頭疼有些眩暈,起身時才發現木椅上遺落兩頁紙,大概是她的。
筆跡很是娟秀。
「親愛的,你到底是走了。
這次我先轉身離開,在默數了二十步之後,著急找你,原來你早已消失在人群中,根本沒回頭。
以前分開時,都喜歡咬你的嘴唇,像貪糖的孩子,喜歡那一刻的唇齒相依,我一直覺得能摸索舔舐到除骨骼以外的堅定。
.......」
忍住好奇心沒再看下去,折好紙上樓喊她,才發現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個房間。窗外大雨忽來,我要去見誰,天色這麼晚,有些恍惚。
窗外的鳥鳴聲尤為清脆,近在耳側。我一半迷離一半恍惚,頭真疼,一時竟不知身在何處,隔壁家又在喊孩子起床,一家三口嘰嘰喳喳。昨晚種種,原來是夢。
書桌上分明是一篇字,被窗外的風吹開,露出的紙上寫著:
她問:和我親吻是什麼感覺。
他說:你的舌頭,冰涼又柔軟。
她停下來,睨眼笑著:想吻你了。
說罷,抱住他的脖頸,低身深深吻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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