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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科大訊飛醫療CEO陶曉東:GE、飛利浦之後,我正在為訊飛醫療布哪些局?

近日,國內首家人工智慧實體醫院正式成立,其AI系統學習了近百萬張醫學影像資料、53本專業醫學教材、200萬去標識化真實電子病歷、40萬醫療文獻及病歷報告。

而這背後的核心操刀人之一,便是陶曉東。

從GE Healthcare Research Manager,到飛利浦醫療放射解決方案首席架構師,再到科大訊飛智慧醫療事業部總經理,陶曉東幾乎經歷了影像方案從研究到落地的各個環節,深諳醫療AI浪潮之水的深淺。

訪談前,陶曉東博士打趣道:AI在國內大熱後有個現象,CEO每對外吹一次牛,都得CTO花很多精力來填坑。為了不給工程師們添堵,今天我就有1說1,希望把最真實的科大訊飛智慧醫療事業部和醫療AI行業現狀展現給大家。

以下是雷鋒網與陶曉東的談話內容:

雷鋒網:您加盟科大訊飛後的這幾個月主要在處理哪些事項?

這段時間更多還是把精力投入在戰略梳理上面。

在醫療領域,其實科大訊飛還是一個新兵,所以我們首先要了解行業,然後發現並總結我們的優勢,以及如何發揮這些優勢。其次需要搞清楚哪些企業和機構是我們的真客戶,這部分工作花了很多時間去梳理。

另一方面,我也花不少精力與產品團隊溝通,把訊飛的醫療產品定義清楚。把產品定位和客戶梳理順暢後,再去思考什麼樣的產品對這些目標客戶是有價值的。

雷鋒網:梳理後得出的結論,現階段哪類機構是你們的目標客戶(受眾)?

主要面向醫院、政府、醫生和病人。

從現在整個產品形態來看,直接受眾主要還是醫生,為他們提供一些輔助工具。

第二是醫院,從信息化的角度出發,把醫院信息整合起來,幫醫院管理者更好地做決策。

第三是把小醫院的項目做好後,後續可能會向兩端延伸:一是政府,二是個人(病人)。

從政府角度講,如區域衛生資源的配置,我們更多去跟醫改的政策結合,用技術服務醫改。

面向病人這端的產品,現在還沒有想的特別清楚。為什麼這麼說呢?大家也都看到互聯網醫療前段時間挺熱,這些互聯網醫療產品相對更 To C,但具體解決了多少問題,還有待商榷,所以我們的To C產品還處於摸索狀態。

雷鋒網:到時候向哪些機構收錢?

目前主要面向醫院,所以現階段的市場推廣工作也蠻辛苦。醫保這方面其實還沒想法,但不排除和保險公司合作的可能性。

雷鋒網:訊飛以往的醫療產品主要基於語音,如語音病例錄入系統。而您則是影像出身,這個時候,您同時管理基於影像和語音這大技術分支的醫療項目團隊時,會不會存在一些溝通和管理上的難題和阻礙?

語音是訊飛的第一個應用,也是第一個切入點。科大訊飛這麼多年來被貼了一個非常大的標籤:語音公司,所以過往的醫療產品也是基於語音來做。

我一直都在研究影像,其實不管是語音還是影像,我們的核心管理團隊大多都是技術出身,再一步步做到管理。我們都非常了解底層技術、了解項目、了解產品,做過一定客戶需求梳理後,又從上往下開始做管理。

從我自身角度講,我現在已經很難再切入到技術底層去研究演算法,而是更多關注語音或影像在醫療場景中現在能做什麼?技術發展到了哪一步?關注客戶需求,如何把語音和影像切入進去。如果從業務、場景、應用、客戶層面做戰略梳理的話,技術背景差異其實不會存在很明顯的隔閡。

雷鋒網:近期整個戰略的優先順序,是以影像為主還是以語音錄入為主?

影像和語音產品,這兩者對我來說都是手段,是工具,產品最終還是要解決臨床、解決比較實質的問題。

現在醫生的工作非常繁重,像三甲醫院的醫生每天要寫很多文書,可能有30%的時間花在寫各種各樣的文檔上。我們要做的就是如何用語音去幫助他提高效率。

而影像這邊,很多醫生每天大概要讀150個片子難免有疏漏,我們要幫他們做輔助和預檢。

這裡其實有一個坑,做輔助診療如果準確率達不到100%,都有可能會增加醫生的工作量,所以這也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挑戰。現在影像產品得做成一個既能幫助醫生,而且又很安全的應用,不能增加醫生的風險。如果醫生覺得機器存在一定的風險,理論上他就得審核機器看的所有片子,這時候輔助的意義也就成了偽命題。

從長期來講,如何真正服務醫生、服務病人,其創新邏輯分四種層面:

第一個是基於我的技術,我能做,所以我去做。

第二個是因為我能幫助醫生,所以我去做。

第三個是因為我能幫助病人,所以我去做。

第三個是因為我能幫助社會,所以我去做。

雷鋒網:就我個人推斷,訊飛今年會在影像方向投入精力更多吧?

目前影像團隊正在建。

影像還處於研究到產品的過程,至於團隊構成,一部分是我們自己業務部門的團隊,另一部分是訊飛研究院的團隊,圖像識別和醫學這兩類研究者都是必不可少的。

基於我過去在飛利浦的經驗,很多醫學知識我們是不具備的:臨床醫生、影像科醫生和工程技術人員,這三者的「語言」實際上不通,各自又術業有專攻。

影像科的醫生可能對另外兩邊都有些許認知,但他們畢竟是醫生。

把大家整合在一起,讓這些人充分理解為什麼要做這件事情。因為很多時候,他們在解決的一個問題時,經過一系列研究後,最後發現根本不是用這種方式去做。

讓三方「語言」互通,認知同步,是非常關鍵的一點。

雷鋒網:你們先重點會從哪些點去突破?比如肺結節、眼底等。

肺結節是一個重要方向。

當然,這背後也引出了一個挺有意思的現象,市場上絕大多數初創影像公司都在做肺結節,大家都在說自己是90%、95%的準確率。

為什麼都在做肺結節,實際上說明大家的創新能力還不夠,其次是大家能夠得到的資源都很相似,因為肺部CT是公開數據最多的。

對訊飛而言,一方面是孵化出一個能用的產品,發現一個能夠幫助到醫生的場景。另外一方便是把團隊醫學影像的能力提升起來,接下來主要會做像乳腺的鉬靶、超聲甲狀腺結節、核磁圖像分析等方面的研究,其中乳腺鉬靶產品8月份已經在「智慧醫院」投入試點應用。

雷鋒網:剛您也提到之前在飛利浦工作,從器械商到人工智慧公司做醫療業務,您個人經歷了哪些轉型?

首先從業務和研究的角度上來講,轉變其實並不是太大。

我在GE和飛利浦期間,在研究院與業務部門都工作過。所以我十分清楚大公司在做產品和做研究兩方面有哪些不同。

在飛利浦擔任總架構師時,其中一部分工作在做用戶需求的梳理,以及解決方案的設計,這需要跟用戶有著特別多的溝通。

基於這些經驗,所以我也很熟悉團隊中的銷售、售前、產品、研發等環節,我知道他們需要做什麼。

其中一個較為明顯的轉變,是因為國內外各種環境的差異所引發的系列問題。

加入訊飛是我第二次海歸,雖然過去對國內醫療市場有所了解,但還是有很多東西要學,包括整個運營方式,工作方式等。

國內外智能醫學影像行業有一點很不一樣,美國很多前沿研究是醫生自己在做,而在國內,因為醫生實在太忙,做研究時間通常是晚上10點以後和周末,兩地醫生投入的精力不一樣。

國內有一特色優勢,我們有大量工程技術人員會支持醫生做研究,這使得國內在一些研究方面更超前。

我覺得在醫學影像研究方面,中國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會超過美國。不過換句話說,也不是超過不超過的問題,研究不是競賽,最終的目的還是要解決問題,中國有中國的問題,美國有美國的問題。

雷鋒網:企業在與醫院、政府合作上,中美有哪些差異?

中美兩地的側重點有些不一樣,美國現在把18%的GDP用在醫療上,如何降低成本對美國來說是非常大的挑戰。

我去年在美國做的一個項目是幫助醫院做管理改進,提高效率,讓醫院對自己有一個全景的認識:讓他們知道哪些流程可以改進;哪些工作人員需要做什麼樣的培訓;幫助它減少不必要的檢查等。

而中國面臨的是基層醫生不足、家庭醫生不足的問題。這種情況下,如何用信息化的手段去支撐分級診療和雙向轉診,將來會是一大挑戰。

另外一個問題是如何給基層醫生一個智能化的工具?基層醫生往往因為經驗不足,使得自己只能做60分的事情。但如果給他一個比較好的工具,就可能做到80分。

解決這些大環境存在的問題,會是科大訊飛從更長期的戰略方向。

雷鋒網:你們是先從基層醫院開始打,還是三甲醫院?

目前更多以三甲醫院為主。

基層醫院比三甲醫院多得多,基層醫院的主客觀環境更為複雜。而各個三甲醫院的配置相比而言比較相似,醫生經驗也更加豐富,能提出一些非常棒的需求,提出的這些需求也可以反饋到我們的產品設計當中,以及技術開發的Roadmap里去。

但存在個問題,三甲醫院有優秀的醫生給產品提需求,那麼基層醫院影像產品的需求誰來提?基層醫生可能受限於專業水平,而讓三甲醫院的醫生往往不了解基層醫院的具體情況。

所以如何平衡技術創新和模式創新,都需要仔細考慮。

雷鋒網:現在應用在醫院的產品,成熟度到了哪個階段?

得看產品形態。

我們一部分產品已經被醫院常態使用,也有科研合作、試用、商務談判前的試用和商務之後的試用產品。

這些產品有的反饋較好,有些一般,也有個別產品醫生被抱怨比較多。

當然,被抱怨也是好事,是我們持續改進產品的動力。

您舉幾個反饋好的、反饋一般和反饋較差的例子?

這其實與場景關係很大,產品體驗不好,往往和我們選錯了場景或者場景不成熟有關。

像我們最早做口腔科的語音病歷錄入,由於場景的特殊性,使得醫生在治療、診斷過程中沒法動手去寫病例,口述便成了一個剛需。

醫生們過去做完診斷、治療後,需要大概要花8-10分鐘的時間去寫病歷,現在口述內容全部記錄下來後,再通過語義理解去幫它做結構化。雖然機器整理出來的結果存在一些錯誤,但醫生只花一兩分鐘時間修改就已足夠。訊飛在跟北大口腔醫院合作期間,效率提升還是挺明顯的。

而對於使用效果欠佳的場景,我們還在持續梳理,其中門診電子病歷是一項。剛才我也講到國家在推行「一患一醫一診室」,但其實很難做到。很多時候醫生在門診跟病人談的同時,也要跟病人家屬談,甚至下一個病人也在場插話,這些事情都發生在3-5分鐘內,既要管理病人的情緒,又要顧及家屬的情況,在這種場景下,語音錄入會比較困難,那麼相關產品也挺難發揮出它的作用。

雷鋒網:除了語音外,現在有推出哪些AI影像產品?

現在有幾家醫院在試用正式的影像產品,這些都屬於SFDA3類的產品。

目前更多還處於用科研手段做一些簡單的、醫生認為合適的、不影響他們正常診療過程的一些產品。還有一些利用回顧性的歷史數據,跟醫生過去的診斷做比較。

市場上的近百家影像企業我不知道有多少家現在正在跟CFDA溝通,或者有多少家是有有質量認證。有質量認證後才可以去申請CFDA認證。

智能醫學影像產品市場一下子變成了一個大的泡沫,泡沫起來後,實際上有很多不是專業的從業人員在裡面。很多創業者對整個監管和流程並不熟悉,所以我也很想了解這裡面到底有多少人已經做成功了。

我在GE中國期間,2011-2013年我職責的一部分就是負責中國這些產品的上市,上市之前要做臨床實驗,要到CFDA去申請認證,當時Cover了四五個項目。

雷鋒網:給國內智能影像市場的成熟度打個分?

拋開「證兒」的問題,大概打70分左右。

至於為什麼打70分,剩下的30分因為什麼,我舉幾個例子說明:

首先場景定義是一個難題:技術人員對醫學的理解還不夠深刻,很多AI公司還沒有真正切入到診斷治療過程中,如果要真正切入進去的話,他們要做的事情,應該是在非常合適的場景去輔助醫生,甚至解決臨床問題。

其次從業者需要了解醫療環節有哪些規範、風險,要盡量規避這些風險。而且要注意一點,必須要滿足醫生的需求,而不是滿足技術的需求。

另一方面,GE、西門子、飛利浦有那麼大的成像設備市場,但它們的後處理工作站也僅僅幾億美元的規模。而這幾億美元的規模背後,各家都有幾十個不同領域的App在支撐。一平均下來後發現,單個軟體在全球也可能只有1000萬的市場,這其實非常非常小。

到底是什麼原因呢?我覺得第一是研發成本問題,其次是一些很小的應用可能在全球也就只有幾千個用戶,但因為競品有,其他友商覺得我也必須要有,最終導致這樣的循環。

從GE、西門子、飛利浦的角度來講,它有影像設備的銷售做支撐,所以它仍然可以養一支影像團隊。而從我們這種沒有影像設備的純人工智慧公司而言,不得不進行模式的創新,而不能完全跟它在這個領域拼。因為這個領域,GE、西門子和飛利浦已經做的很好,並且把能做的都做了。

雷鋒網:您是如何評價今年智能影像突然這麼火?是因為純圖像識別的賺不了錢,所以開始探索影像,還是其他?

我個人覺得,主要是因為最近open域的醫學影像數據開始變多了。

之前只能從醫院裡拿數據,這非常難,即便現在從醫院裡面拿數據也極其困難。

現在各種各樣公開的老年痴呆症、肺結節數據很多,中國也在做腦計劃,裡面有大量數據用在臨床應用里,此外像kaggle等比賽里的數據也非常多。

開放數據的增多催生了這個行業,數據多了之後,演算法和應用也在不斷成熟,這個輪子轉起來之後,逐漸形成了一個良性循環。

其實我做這麼多年影像,很早之前還有過創業的想法,但一直都沒走出來。(笑)

雷鋒網:這裡做個假設,假如您創業會選擇哪個方向?

如果要做的話,可能會進入健康管理領域。但相比而言,健康管理的重點更多是對數據的採集,它非採集標準的數據,可能需要採集血糖、血壓、生活習慣、食物、餐飲習慣等數據。針對慢病管理採集各種生活習慣的數據,還是比較困難的,挑戰也比較多。

其實我之前也考慮過養老行業,但養老這個方向怎麼講呢,還挺讓人沮喪的。

雷鋒網:你們團隊做影像研究,更傾向於用傳統的機器學習方法,還是用深度神經網路、卷積神經網路這些新工具去做?

更多是卷積神經網路。

在方法上,有句諺語這樣說的「如果你唯一的工具是一個鎚子,那麼你看什麼東西都像釘子」,

現在大家都是拿著深度神經網路、卷積神經網路,到處找應用,訊飛也在這個陣營里。讓我比較慶幸的是,在沒有特別多醫學經驗的情況下,我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實際上做到了相對比較好的表現。從這一情況來看,說明我們的人工智慧演算法已經有了一定的水平。

雷鋒網:談到鎚子和釘子的問題,市場有一現狀,有些公司沖著解決問題去,主要精力是先找好釘子。有些大公司人力財力比較雄厚,所以他們更多先去優化自己的AI工具,也就是磨鍊鎚子,然後等鎚子做好後再去找釘子。目前科大訊飛是先以找釘子為主,還是以打造鎚子為主?

這種現象確實存在,尤其是一兩年前的AI圈,很多知名AI公司熱衷事先建立演算法壁壘,全力打造好鎚子後再去找釘子。

但存在一個問題,有些業務技術壁壘高,而有些業務則是場景壁壘高,不同的業務得選擇不同的打法去做。所以有時候在針對部分業務時,一條腿長、一條腿段短的走路方式確實有它的合理性。

但醫療行業屬於技術壁壘和場景壁壘都比較高的項目,任何醫療AI公司走任意一個極端肯定有問題。

從場景上講,醫療領域有哪些具體的問題是訊飛等公司能夠解決的,現在還很難說,得繼續探討。但從訊飛的立場來看,比較飽和的業務我們肯定不會去碰。

從打磨工具角度講,其實工具的定義和作用也在持續變化,不同的階段,都需要我們不斷從不同的場景中去定義和發現,哪些是演算法缺口,哪些是專家缺口,哪些是數據缺口,根據缺口去針對性地解決問題。

對我們團隊而言,在鎚子和釘子兩方面的協調上,我覺得更多還是在應用裡面把工具用好就行。

雷鋒網:有哪些業務你們不會做入?

首先成像我們肯定不會去做。

有一些與治療結合非常緊密的,我們可以去進行輔助治療,但單純的治療我們可能不會去做。

我們更多會做雪中送炭的項目,但這不是說錦上添花的事情我們就不做,錦上添花業務的市場和份額還蠻大,因為大部分專家都集中在「錦上」了。

雷鋒網:我比較好奇一點,科大訊飛頭牌競爭對手Nuance的醫療業務收入,佔總收入50%左右,為什麼訊飛醫療業務收入佔比並不是很高。

Nuance的主要收入是語音病歷轉寫。

實際上,美國醫院一直有使用語音轉寫習慣,而且美國的電子病例普及率達到了47%,這其中有72%是用語音轉寫的。

屬於國情的差別,現在美國完全可以做到一患一診室,問診過程可滿足一對一,相對來講比較安靜。

而且由於政策要求,需要醫生把病例寫得非常完整,這就得花費很多時間。一個放射科的報告,往往要寫三、四頁。

電子病歷越要求完整詳細,語音轉寫的作用就越突出。

這為用戶習慣的培養,創造了天然的土壤。

雖然國內電子病例國家也有規範和要求,但強制性並不高,與醫生的很多績效不直接掛鉤,這就導致醫生往往缺少使用語音轉寫的需求,用戶習慣也較難養成。

語音轉寫在國內處於市場培育階段,現在也有一些廠家在做,所以我們希望與它們一起把這個市場培育起來。

除此之外,我相信國家也會對電子病例的要求越來越嚴格,否則健康檔案是不完整的。客觀環境成熟後,會加快醫生習慣的養成。

當然,這是個龐大的系統工程,需要比較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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