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紀前的兒時遊戲：推鐵環、摔四包、崩彈球、打彈弓……50後、60後、70後淚奔了！
講述你不知道的西安故事
我小外甥的兒子昆昆一歲了，一直住在渭南，為了看到他平時的模樣，他媽媽不定期的在全家微信群里發圖片、視頻，大多是在家裡淘氣、在電動遊戲機上狂歡的場面，看到小孫子歡天喜地的模樣，心裡由衷地高興。和平盛世、國泰民安、物質豐富，他們趕上了一個好時光，尤其看到孩子琳琅滿目的玩具時，與半世紀前我們的玩具對比，真是天壤之別。
我的兒時單調、緩慢、幸福，那時作業很少，每次放學回來，一個四方小桌，大家圍坐一起，半小時左右就做完了。做完了作業就是玩了，玩有大玩小玩。大玩是一大群人一起玩，玩些兩軍打仗、鬥雞、騎驢的遊戲。
打仗，分紅白兩軍，根據不同掩體進攻、射擊，看哪方先被對方打死完。射擊時有用玩具槍、自製木頭槍和用手勢比劃當槍，被打死的人有時候會模仿電影中戰士犧牲前的情景留遺言、交黨費等，有模有樣。這種遊戲充滿好戰色彩，是男孩們最熱衷的遊戲。
鬥雞，也是分為兩方，各自拐起自己一條腿，用單腿蹦著前進，與對方碰撞。群斗時，兩隊一字排開，行令官一聲令下雙方相互進攻，有身材弱小像我這般的，一般頭一回合就被擊倒，只能做看客。耐力好的斗到最後，由於體力消耗過大，變形、掉腿、上手、摔倒等，特別有喜劇感，令人捧腹。鬥雞一對一的場面延續性差，但兩人較真了就會決鬥，雙方使出吃奶力氣一擊而中，場面火藥味足，好看過癮。
騎驢，是男孩們帶有摧殘性的遊戲，人可多可少。三人時，通過石頭剪刀布來決定各自角色，第一個贏是騎手、第二個是舵手、第三個是驢。具體分工是：舵手靠牆站、雙腿叉開，讓驢的頭夾在舵手襠下，彎著腰，上下半身呈90度姿態，騎手通過助跑騎在驢身上，接下來是角色互換，以此類推。人數多時，5人8人10人都可以玩，一半驢一半騎手，驢頭鑽襠一個套一個的連成一排。人多對騎手的要求也高，首騎、二騎要彈跳力好，要像跳鞍馬那樣通過雙手搭橋騎到第一個驢上，給後邊騎手留下位置。為了立於不敗，後面的騎手還要用身體去砸驢，如果驢倒了，騎手就獲得再次騎驢的機會。想在想想，我腰椎間盤膨出的疾患，不知道與兒時騎驢有無關聯！
與騎驢異曲同工的是騎馬打仗，是一個人騎在另一個人肩膀上，與對方廝殺，不論拉扯、搏擊，誰支撐不住、或被拉下馬就算失敗。這個遊戲很激烈，也很危險，對馬的要求較高，一般身高體胖耐力好者勝算很大。還有就是跳馬，被跳者作馬鞍，讓跳著兩手搭其肩上嗖的一跨而過，按規則鞍馬一級級升高，最高者幾乎為站立姿勢，一般人很難躍過最後一級，落下馬者則被罰當馬。據說，當年體操隊選拔體操苗子就是從這個遊戲入手的，孰真孰假可見一斑。
上面幾種遊戲適合團體進行，人越多越熱鬧，接下來的玩法，多體現個人技巧，有時候多人一起玩，卻被一個人所暫獲，那也是蠻有成就感的。
彈彈球，也叫玩彈珠、崩彈球，是一種玻璃球，有純色、有花色幾種，帶花的就是彈珠跳棋的珠子。玩的時候，有分鍋打，散打幾種。鍋打是幾個人把兌鍋的彈球放在一個畫好的圈裡，誰打出來的多誰得的多。散打是每人一球，通過牆壁碰撞後，誰的彈球最遠誰先打，打的時候按照先近後遠的策略進行，連續打中連續打，打不中下一個接著打，以此類推。打彈球主要是大拇指與食指配合，食指彎勾勾住彈球，大拇指當扳機擊發，力氣大的，擊發後將被擊中的彈球撞蹦，造成缺豁兒，其成色就減了一成。
摔四包，是將舊書本、作業本的紙疊成方形的包子，分正面背面，各自用自己的包子去擊打對方的，把正面打翻就贏了，有技術好的一會就贏一大摞。與之相近的有抓三角，就是將用過的煙盒疊成像餃子一樣的三角形，排成一摞放在手背上翻鷂子，多的時候有1、200張，可從手背擺到小臂，只要一把全部摟住了就算贏了，反之，只要掉一張，就輪到下家了。煙盒的玩法還有一種，疊成長方形，約一寸寬、二寸多長，順長捲成弧形，然後在地上拍，只要拍翻過來就是自己的，現在的孩子們一定會嫌臟，不屑這種玩法，但在幾十年前，無論幹部大院、居民小巷都很流行。
女孩子那時也在地上拍，只不過拍的是和煙盒一樣疊法的糖紙。拍糖紙，一張小糖紙兩邊對摺，然後在地上拍，拍翻過來就贏了。一張張包裹水果牛奶糖的包裝紙，帶著甜味在地上翻飛舞動，很有趣味。女孩子還有一種玩法抓羊拐，是用羊的膝蓋骨在地上一撒一抓，收放很有韻律。再就是跳房子，一個粉筆頭畫個房子、一個沙包扔來扔去，姑娘們在畫的格子上跳來跳去，一旁圍著一張張歡快的笑臉，那個時期真的好甜蜜。
打猴，即打陀螺，也是一種民間技藝。一般是旋木旋出來一個圓錐體，底部鑲嵌一顆鋼珠，用汽車輪胎的拉絲做鞭子，鞭子纏著陀螺放在馬路上，猛一拉就旋轉了起來，然後一鞭一鞭抽打，如果遇到民生大樓那種水磨石地面，可以打半天而不死，時間也隨著旋轉的陀螺慢慢流過，那旋轉的陀螺仿如時光旋轉機。
如果說前邊這幾種玩法屬於陣地戰的話，這個就是運動戰了。推鐵環，是用一段鋼筋做成圓形，焊住介面，然後用細一點的鋼筋或鐵絲做一個U型勾推著鐵環跑。小夥伴們在家門口、學校操場、大馬路上奔跑著、攀比速度和耐力，還有技術，一不留神鐵環倒地就要重頭再來。這個玩法也算一種體育活動，有時候我們推著鐵環跑很遠，回到家來第一件事掀開水缸喝涼水，接著就撂倒睡覺。每當玩乏玩累睡去後，母親都會說我磨牙說夢話，還伴隨著大腿根的隱隱作痛。
打彈弓是最常見的一種遊戲，一般都是比自己大一點的哥哥幫著做的。那時鳥雀是害蟲，打小鳥名正言順，在巷子里好長時間等不來，就跑到四十三中操場，看見飛鳥落在枝頭，瞄準、射擊，只聽「嘩啦「一聲，鳥飛了，教室玻璃爛了，於是不顧一切的翻牆逃跑。為了練準頭，完美在朝陽門外護城河邊打鳥，但始終沒有長進。到是巷子里幾個大我幾歲的哥哥卓有成效，他們動輒打下7、8隻來，拿回來或包裹著泥巴在火爐里烤，烤熟後蘸著鹽巴吃，有一次打了十多隻，就褪了毛炒著吃了。在那個時期，這樣的東西可謂美味佳肴。一度城中鳥雀稀少，他們就到城外農村裡打，典型的游擊戰。
關於兒時玩的遊戲還有很多，因篇幅有限未能一一羅列，只選取部分有代表性的聊以自慰，如果您是同齡人感覺意猶未盡，請在本文後留言交流，我們知無不盡共憶舊事。
長安君曰：誰也擋不住時代的腳步，一代代人在不同的時代背景下玩著不一樣的遊戲，從最初的用垃圾、廢料，到如今的智能電子遊戲，短短半世紀折射出社會的快速發展，這是我們這代人的幸運。雖然時代步伐更快，技術更先進了，但我們依然從當下孩子們的電子搖搖車裡看到了木馬的影子，揮之不去。
（本文插圖來自於宋黎明《西安往事》在此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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