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中國獨一無二的科學院院士,今天他的故事一定要說
他是我國第一個,
沒有出國留學、
沒有博士學位的中國科學院院士,
這不禁令人心生疑問,
他有真才實學嗎?
93歲時,
方舟子公開罵他是老糊塗,
而這位院士不服氣,
竟然開博手撕方舟子!
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
他的真實故事不能不說……
他,就是申泮文
1916年9月7日,
他出生於廣東化縣古樓潭村,
這是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
父親為謀生攜家北上,備嘗艱辛,
盼望他能成為有學問的人,
勉強維持生計,也要供他上學。
申泮文的父親申柱辰
5歲入小學時,語文老師當堂,
給他起名「泮文」,寓意「入泮學文」。
泮(pan)水是古代魯國境內的一條河流,
在河洲島上建有學宮,
由此泮水也成為教育或學校的代名詞。
當時的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自己的一生竟然都與教育有關。
申泮文的母親
1929年,他考上南開中學,
南開的校訓為:
允公允能,日新月異。
辦學理念為:
文以治國、理以強國、商以富國。
南開精神給他留下了永不磨滅的烙印。
19歲時,他又考入了南開大學化工系。
當時成績好的他,可以免繳學宿費,
生活費靠幫老師批改作業解決,
然而好景不長,
1937年日本發動侵華戰爭,
天津淪陷,他親眼目睹南開大學,
毀於日軍的野蠻轟炸,
他的大學生涯也只得暫告中斷。
國破、校亡之痛,
令他對日本侵略者永懷敵愾,
悲憤交加的他,
深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於是毅然棄筆從戎,奔赴戰場。
從此,「愛國」二字,
貫穿了他百年的人生。
他南下參軍,以流亡學生的身份,
輾轉到達南京報名參軍,
接受緊急戰鬥訓練一個月後,
就被徵調到松江前線。
可不久即因日軍杭州灣登陸,
國民黨軍隊全線潰敗。
看著國土一寸寸淪喪,
政府腐敗,生靈塗炭的種種慘象,
他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
這是他一生中意志最消沉的時期。
好在,他幸運地遇上了,
一所如奇蹟般絢爛綻放的學校。
年輕帥氣的申泮文
在照料一批傷病員撤退到南京後,
他便離開部隊,申請複員,
入長沙臨時大學化學系,
後隨長沙臨時大學湘黔滇旅行團,
經68天、行程1671公里到達昆明,
進入西南聯合大學繼續學業。
西南聯合大學,
這所只存在了8年的「中國最窮大學」,
卻被譽為「中國教育史上的珠穆朗瑪峰」。
8年時間,
西南聯大雖然只畢業了3882名學生,
但卻走出了2位諾貝爾獎獲得者、
4位國家最高科學技術獎獲得者、
8位兩彈一星功勛獎章獲得者、
171位兩院院士及100多位人文大師。
當時的西南聯大由:
清華、北大、南開三校合併而成,
成立於國難當頭的抗戰時期,
教學及膳宿條件都十分簡陋,
但它卻有著最好的學術空氣,
西南聯大也被稱為是:
世界教育史上的奇蹟!
這所奇蹟大學,
滌盪掉了他的悲觀情緒,
激發了他的責任感,更振奮了他的精神。
他刻苦學習,短短兩年時間,
就完成了三年的學業,
1940年,他以優異的成績,
從西南聯大化學系畢業。
抗戰勝利後,他受命承擔,
清華、北大和南開三校,
複員返校的公物押運工作。
歷經一年波折,跨越3500餘公里的路途,
將300多噸公物運回平津,
和眾多學子一起,
為西南聯大的歷史畫上完美句號。
申泮文在西南聯大
之後他進入,
航空委員會油料研究室工作,
本以為可以開始大幹一番事業,
沒想到,研究室屬新建軍事部門,
要求全部工作人員集體參加國民黨,
因為曾親眼看到國民黨腐敗,
他憤而離職,此後四處漂泊,
經歷了一段動蕩的生活。
曾經西南聯大的教育,
一次次拯救了迷茫的他,
「那麼是不是自己也可以用教育,
為祖國盡一份力呢?」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開始走進學校。
1944年,他任華中大學化學系講師,
1945年,任昆明天祥中學化學教師,
1947年,他回到天津南開大學任教。
申泮文在昆明天祥中學任教時與學生合影
那個年代,學外語是崇洋媚外,
而他不僅自己精通,
英語、德語、俄語三門語言,
還頂住重重壓力,公開支持學生學外語。
他籌建化學系,無機化學教研室,
並任主任,組建了科研集體,
開始從事無機合成科研工作,
是他編寫了化學界的第一部中文教材:
中文化學教材《普通化學》。
1956年,他主持的課題,
「金屬氫化物與複合氫化物的合成」
被列入中蘇合作項目,
並得到國家重點支持。
1959年,他自告奮勇參加援建山西大學,
滿懷激情地想在白紙上畫最美麗的圖畫。
可他沒有料到,一番雄心壯志,
卻讓他在未來的日子受盡磨難。
他舉家遷往太原,
從零開始籌建山西大學化學系,
在他的帶領下
山西大學化學系迅速發展成為,
我國省屬高校中最優秀的化學系,
及最早的博士授權點,
為祖國培養出了一大批優秀的學生。
文革中,他多次被拉下講台,
研究室被拆散,
學術和社會活動都受到限制,
斯文掃地,受盡屈辱,
可他卻始終沒有放棄教學,
乾脆直接關起門來搞譯著,
並在「開門辦學」中走遍山西大地,
對風化煤腐植酸資源進行了普查,
並繪製了一張分布圖,
執著地追求著自己的教育事業。
1978年底,
他終於再次回到南開大學工作,
可此時的他已經61歲,
人生最美好的時光因時代荒度,
他不禁感嘆道:我已垂垂老矣!
那風華正茂、奮發有為的年代,
已經一去不復返,只有趁著,
夕陽尚美好,老牛自奮蹄了……
耳順之年的他,
日以繼夜地進行著教育研究工作,
彷彿要把失去的日子都補回來。
他說:
國家需要啥我就搞啥。
他發表了100餘篇學術論文,
并力圖讓這些成果用於實際生產。
他在國內率先開展金屬氫化物的研究,
合成並研究了一系列離子型金屬氫化物。
是他研製出了我國第一代的鎳氫電池,
他的鎳基儲氫合金研究成果,
成為了我國863高科技計劃中,
第一個投入開發的項目。
而他的鎳氫電池一經投入生產,
便佔據了世界產量的20%。
然而這位大科學家不止一次地說:
如果從科學家和教育家,
兩個身份中做選擇,
我寧願做一名教育家。
我國教育界從熱衷科學研究開始,
風氣就開始慢慢有變了,
由於搞科學研究,評定教師水平要靠論文,
導致許多教師重視科研而輕視教學,
不把教學擺到主要位置,
甚至為了有更多的時間搞科研,
將化學系一年級用來打基礎的化學課,
從120個學時壓縮到50個學時。
他深深地意識到這種風氣不對,
於是開始查詢美國著名大學的教學計劃,
結果發現和我國的完全不一樣。
全世界一年級化學課程都叫做,
「General Chemistry」,
翻譯成中文就是「化學概論」。
而為何我們國家就叫「普通化學」呢?
用「普通」來形容科學是絕對錯誤的,
這個「普通」,掩蓋了整個課程的內容,
掩蓋了課程的指導思想,
也掩蓋了課程安排的教學法。
這無疑是我國高校,
化學教育的一個「百年失誤」。
而他的提議很快變成「自唱自演」,
大家並不接受。
在一次討論教學改革的會議上,
他的建議被「巧妙」地否定了,領導對他說:
如果你能把整套教材編寫出來,
我們就改。
沒想到,他說改就改,並立志要出版一部,
趕超國外教科書水平的教材。
經過四年的努力,
教科書《近代化學導論》上下兩冊完成了,
是他主持編寫了,
第一部趕超國外水平的化學教科書。
這部教材一經推出,便被列為:
「面向21世紀的課程教材」。
這個問題解決後,
他又發現了新的問題:
為什麼我國的化學對學生來說,
這麼難學,學化學這麼苦?
他開始關注,
美國各大高校的化學課程設置,
結果發現各大知名院校的課程,
設置極為簡明,《無機化學》顯然,
應該作為一門高年級課,
而不是一年級化學課。
推翻自己以往的認知和成就,
絕非易事,但他決心,
推動中國的高等化學教育,
向真正的國際先進水平靠攏。
他重新設置了高等學校化學課程體系,
編寫了,
《高等化學本科基礎課程體系新課程設置方案》,
《南開大學近代化學教材叢書》等專業教材。
曾經西南聯大的教育讓他深知:
所謂大學者,
非謂有大樓之謂也,
有大師之謂也。
一所大學裡有好的老師才能教出好的學生,
他深知對青年教師培養的重要性,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他就在南開,
舉辦了全國大學化學師資培訓班,
先後有各大學青年教師數百人前來學習,
這對後來數十年的中國化學人才的,
基本格局產生了重大影響。
是他讓南開大學無機化學教研室,
擁有了19位教授、15位副教授、
7位博士生導師,
並培養出多位博士和碩士,
帶出了第一支化學教學領域的「國家隊」。
1993年,為教育與科研不斷操勞的他,
被查出胃癌,已經77歲的他,
整個胃被切除了五分之四,
儘管如此,早可以安享晚年,
享受國家級療養待遇的他,
卻仍然堅持為祖國教育事業操勞。
他去加拿大訪問回來後,
覺得中國應在教學中引入多媒體技術,
已經80多歲高齡的他,
竟然和年輕人一起開始學習計算機,
鑽研多媒體編程技術,他想要研製出,
世界一流的現代化教學軟體。
他嘔心瀝血,歷時三年,60多萬漢字、
1000多幅動畫,4000多幅圖片......
2001年,
他主導完成了中國第一部化學,
多媒體電子教科書《化學元素周期系》,
該電子教程獲得國家級教學成果一等獎,
並開始在全國各大高校推廣。
他做的這項工作甚至比,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都早了整整15年。
他是全中國站講台,
時間最長的化學老師,
三尺講台,傾注了他,
對中國教育全部的愛。
在南開大學的BBS上,
騎自行車的他,被學生們描述為:
「上坡不下車,下坡不剎車」的,
騎車「九段」高手,
騎車去上課的他,
已成為校園裡最動人的一景,
在他93歲高齡時,
他還堅持去給本科生上課,
並且堅持從頭到尾在講台上站著。
他風趣幽默,激情四溢,
每次上課200多人的大教室里,
一定都是座無虛席,
學生們說:他上課聲音洪亮,
思路清晰,而且從不遲到。
不少學生都是因為聽過他的課後,
才真正愛上了化學。
他教學嚴謹風趣,還極有風度,
他的課堂極為尊重女士,
一直都保持著前三排位置,
留給女生的習慣,後來這甚至,
也成為了南開化學系的傳統。
2004級本科學生彭宇星說:
申先生不僅親自為我指導畢業論文,
還親筆為我修改留學申請,
說是修改,其實爺爺簡直,
就是為我重寫了一遍。
拿回申請信的那一刻,
我的的眼睛濕潤了:
我希望以後能做像申爺爺一樣的教師。
2007年夏季的一天,
恰巧在他給本科生上課的時間,
突然白晝如夜,暴雨瓢潑,
很多學生都沒能趕來上課,
因為天氣太糟糕了,
大家都以為年邁他一定也不會來了,
沒想到上課前,他就出現在教室門口,
手裡握把雨傘,半個身子都濕透,
額頭的雨水,順著皺紋不停地滴落下來,
那一刻,同學們無語,掌聲如雷。
他在講台前站到90多歲,
他說:自己就是一位享受在課堂上,
跟學生發生「化學反應」的教書匠。
在他漫長的教育生涯中,
他不僅將知識傳授給學生,
更傳遞給學生濃濃的愛國情結。
每年新生入學,
南開大學的很多院系都會邀請他,
開辦「鑄我南開魂」系列校史講座,
對於這樣的邀請,年邁的他,
不論多忙都從不拒絕,他說:
我親身經歷過國破校毀,
愛國主義教育是育人的根本,
是我們教師最崇高的責任,
沒有愛國主義作為基礎的教育都是空談。
他珍藏了許多日軍侵華的歷史圖片,
每當新生入學,他就拿出來辦展覽,
給同學們講老南開的歷史,
然而他覺得這樣的力量還是太小了,
於是92歲高齡的他,竟然與時俱進,
還開通了「申泮文教育家博客」,
成為全中國年齡最大的博主之一。
他在博客上與網友交流,
自己的教學改革和教育思想,
只要有網友留言,不論是贊同聲或是反對聲,
他都會認認真真的逐一去回復。
他曾在博客中吐露心聲:
我最關心的是中國教育,
我們教育工作者要增強危機意識,
為國家的教育事業提供真心意見。
他的博客里大多都是關於教育改革,
有趣的是一次他居然,
在博客上和方舟子相遇,
在網上發千字文,手撕方舟子,
雙方展開了一次論戰,一時引起轟動。
原來是因為他曾經提出的,
《普通化學》是否應改為《化學概論》一事。
方舟子在博客上曾言辭激烈地寫:
這個老院士是不是老糊塗了?
聽聞後,93歲的他,
則敲出了1000多字的博文:
《申泮文答方舟子先生》,
認真且極有風度地回應方舟子:
您是著名的海歸,應該英語很棒,
怎麼連general和common都分不清?
我給您講幾個有趣的例子:
有一個辭彙general secretary,
您看是翻譯成什麼好呢?
同樣general manager該成甚麼?
總經理?普通經理?您說呢?
歡迎方舟子先生來南開大學訪問,
看看我老不老,糊塗不糊塗?
您沒有聽說過,
我來往還騎自行車,
有『上坡不下車,下坡不剎車』之稱?
就此方舟子啞口無言。
他一直忙碌著,
為學生,為人民,為國家,
2011世界化學年是他最忙碌的一年,
已近百歲的他,
親自策划了一系列科普活動,
組織講座,調研,參觀......
可他的身體卻再也撐不住了,
那一年之後,他住進了醫院。
2012年的教師節,
南開化學學院的幾位博士生,
去醫院看望他,在病床上的他,
仍對中國教學改革念念不忘。
南開師生看望申泮文
有人問: 這麼多年
促使您一路奮鬥的動力是什麼?
他笑笑說:
「這就是我自己的夢,
讓中國的高等化學教育,
能夠走在世界前列。」
使學生對教師尊敬的惟一源泉,
在於教師的德和才,
他的才,毋庸置疑,
而他的德,更是令人敬佩。
他一直以來省吃儉用,最小的兒子,
因患病每年醫藥費需要三四十萬元,
即便如此,每當國家和人民需要時,
他總會在第一時間伸出援助之手。
2014年8月3日,
雲南省昭通市魯甸縣,
發生6.5級地震,得知消息後,
他第一時間委託南開大學化學學院,
將積蓄送至天津市紅十字會,
支援災區群眾。
這不是他第一次向災區捐款,
2008年汶川地震時,
92歲的他就曾親自去捐款點向災區捐款。
然而他真的是太累了,
2017年7月4日0時42分,
那天下了一場大雨,
彷彿在哭訴著巨星的隕落。
中國科學院院士、
南開大學教授申泮文,
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在南開大學化學樓布置的靈堂前,
他的學生、生前的助手、
化學學院教授車雲霞泣不成聲:
提起申先生,我的心中千頭萬緒。
他盡職盡責工作、真心熱愛國家,
這兩個方面,沒有人做得能比他更好!
國家最高領導人親自致電哀悼
全國各大高校集體哀悼
網上發起獻花哀悼活動,
網友們自發為他獻花。
從2017年7月4日至今,
短短兩個月的時間,
而他真的永遠地走了,
翻譯界少了一位翻譯的倡導者;
老年騎車族少了一條上坡不下車,
下坡不剎車的好漢;
網上少了最年長的博主;
化學界少了一代宗師;
世界上少了一個活躍的思維;
中國少了一個有趣的英雄。
最重要的是,
中國失去了一位偉大的教育家!
為什麼今天我們的學校,
培養不出傑出的人才和大師?
因為老師都成了老闆。
師者,何以為師?
示以美好,授以希望。
先生一生秉承南開校訓:
允公允能,
先生的愛國熱情為「公」,
先生對化學學科的貢獻為「能」,
先生用一生為我們詮釋了「公能」情懷。
他發自肺腑地熱愛學生,
為學生帶去無盡的希望,
用生命燃盡了自己最後一絲奉獻的光。
2017年9月7日,
申老101歲誕辰之日,
也正值教師節即將來臨之際,
願我們的老師都能,
當得起先生,
尊得上導師,
行勘師表!
如此巍巍中華人才輩出,
中國高等教育何以堪憂!
入泮習文教育魂——申泮文
原創 : 德國優才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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