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敵為救我男友斷了雙腿,男友愧疚娶她,幾天後我卻收到他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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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夜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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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寞:
今日我昏睡至黃昏,起來的時候,夕陽隱匿在遠山的一角,餘暉滲透輕紗一樣的窗帘,停歇在窗台上,我伸手感受陽光的溫度,細微的塵土在指縫間輾轉。我輕輕撫摸著已經腆著的肚子,感受那個小生命在掌心躍動,嘴角不自覺上翹。
婆婆看著我這般眉目溫順妥帖的模樣,說,「冬笙要當母親了。」
阿寞,這未出世的孩子,我取名為林致笙,這是你送給我最珍貴的禮物,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楊絳先生這樣形容錢媛:此生最偉大的傑作。阿寞,致笙也是我此生最偉大的傑作。
院子里有一棵古老的桂花樹,潔白的小花綴在虯枝上,花香襲滿整座院子。婆婆說,過不了幾日,桂花就謝了,她要撿些好的給我熬桂花粥。
因為未婚先孕,懷的還是有婦之夫的男人的孩子。強大的流言蜚語讓我恐懼,讓我擔心父母日益年邁的身體,所以,我只得到一處陌生的地方養胎。
我在這裡住了好幾月,從穿著略微厚實的外套來,要經歷桂花打朵,再到桂花枯黃,最後看它在冬天裡銀裝素裹。預產期在今年冬天,和我一樣,冬日出生,也許某個飄雪的早晨,這個小生命就誕生了,我滿懷期待。
顧亦然常來看我,他已經在幫我買一些嬰兒用品了,那天,他在院子里釘嬰兒床,忽然抬頭問我:「冬笙,你真的要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嗎?其實若可以,我……」
「亦然。」我輕輕喚著他的名字,倚在門框上,雙目望向遠處,「謝謝你替阿寞照顧我。」
近日我越來越嗜睡,婆婆說懷孕的女人都是這樣。昏昏沉沉中,我總愛夢到我們年少時的模樣,夢到那年的車站。
你乘火車去部隊,在我們高二那年,林叔叔讓你提前輟了學,去當一名軍人。
那天的車站,我們兩家人來送你,臨上火車前,你緊緊把我摟在懷裡,沉聲說:「冬笙,我不在,好好照顧自己。」
你的力氣大得讓我喘不過氣,我在你懷裡揮舞著手臂,張牙舞爪:「林寞你可真啰嗦!放開我放開我!你弄疼姑奶奶了!」
在與我們同齡的孩子談個戀愛躲躲藏藏,牽個小手要心虛大半天的年代裡,我已經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你家蹭飯,過年可以臉不紅心不跳地收你爸爸媽媽的紅包了。
我們兩家和顧亦然家是世交,我還未出生,便被你媽媽認做了林家未來的兒媳婦。
提起這個,便有些好笑。你和顧亦然同月出生,原本林阿姨認了顧亦然做兒媳婦,哪知顧媽媽一生下來,卻是個男孩。林阿姨還在月子里,又搶先一步,趕忙給正懷著我的媽媽打電話,然後兩個女人心滿意足地定了娃娃親。
我也不負眾望,是個一出生就叫得特別亮的姑娘,我爸說以後可有的他折騰了。事實也確是如此,我四歲時,因為顧亦然吃了我一片薯片,追著他在院子里鼻涕眼淚一臉地跑。
七歲因為數學考了零分,找人冒充我爸開家長會,哪知我爸和老師認識,我被拎回去吊打一夜,好不容易爬出了門,又撞上了我媽,我媽對著我又是一頓亂掐:「小兔崽子,你找爸也找個英俊瀟洒,家資殷實的啊!你瞅瞅你找的都什麼貨色!」說完,我媽那染著妖艷指甲油的手又朝著我屁股「啪啪」兩下。
儘管我是一女孩,但挨的打併不比你和顧亦然少,所以才養就了我竄天猴的性格。十三歲便拽著顧亦然的衣領,招呼著初三的學長把搶顧亦然小女友的男生胖揍了一頓。
至此以後,我就迷上了打群架,哪兒有架打哪兒就有我,害得你一邊諷刺我胳膊腿上的傷,一邊打電話給你的兄弟哥們兒給我報仇。在你羽翼的庇護下,我安然無恙地長到了十七歲。
所以,在我茫然地看見火車緩緩滑出站台,你在窗口沖著我揮手說「許冬笙,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將要面臨什麼,面臨往後很長一段時光,都要我獨自一個人過,面臨以後闖禍,再也不會有人替我背黑鍋。
所以我發了瘋地追著火車跑,我嚎啕大哭:「林寞,下來!你趕緊給我下來!」
沒跑幾步,顧亦然就將我拽住了,我被放倒在地上,對他一陣拳打腳踢,我看著你漸漸模糊的身影,眼淚從眼角不停滑過,我說:「林寞,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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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寞:
你走後,我一蹶不振,對惹是生非收斂了不少。
我爸和我媽倒樂得自在,因為我開始穿淑女式的裙子,開始抱著書穿梭在校園,開始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
顧亦然在我身邊上躥下跳,抓耳發牢騷:「許冬笙,你別跟沒了林寞就跟魚離了水似的,死翹翹啊!人家魚離了水,好歹變成了一美人魚,你瞅瞅你!你離了林寞,妥妥一鹹魚!」
說完,顧亦然不顧我嫌棄的眼神,在我面前搔首弄姿,順帶拋了個媚眼:「你可以瞅瞅我,我也是一高富帥,想往我身上靠的女生也是一卡車一卡車的好吧!」
我將一摞書朝他扔得橫七豎八:「去死吧!朋友妻不可欺,你這兔子專拱窩邊草啊!可惜姑奶奶我看不上你這隻騷里騷氣的野兔子。」
阿寞,我和顧亦然在一起,鮑魚山珍如同嚼蠟,而和你在一起,思念都帶著甜甜的味道。
你才去部隊,並不允許用手機,所以我只能給你寫信,燈光下,我寫得翻天覆地,那些小心思,都被照得發亮,然後流淌在紙上。
高三寒假,我一個人千里迢迢去駐地看你。
春運期間,人群洶湧,我縮在車廂里凍得瑟瑟發抖,但是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你,我渾身又都是勁。
出了站台,看著陌生的城市,陌生的燈火闌珊,我才感覺手足無措,我沒有你準確的聯繫方式,就連武裝部所在的地方都不知道。
我茫然地徘徊在街道,被人群沖翻了手裡拉著的箱子,臍橙和一些家鄉特產全散落在地。那人因為被絆,踉蹌了一下,又轉過身沖著箱子踢了兩腳:「沒長眼睛啊?」
體內消沉了大半年的暴力因子又翻滾起來,我走上前,沉聲說:「再踢一腳,你試試!」
那人估計看我隻身一人,又是女生,端著滿臉黑痣,氣焰飛漲地又是一腳:「試試就試試!老子怕你啊?」
我抄起地上被路過的車子壓得稀爛的臍橙,朝他臉上摔去。男子也起了火,一把抹掉臉上的橙子水,揮起手就要向我劈來,沒有預先料到的疼痛感。我抬頭,男子的胳膊被穿著軍裝的人接住,我再回首,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臉。
我又像小時候一樣,因為身旁有你,就天不怕地不怕,狐假虎威,我又拾起臍橙往男子身上砸,朝著他踹了好幾腳:「打啊!怎麼不打了!我告訴你,你今天讓我少了一根汗毛,我讓我男人開著坦克把你炸叼毛!」
跟你同行的人忍俊不禁,你卻一臉沉思,在我踩著橙子皮險些滑倒的時候,你一把把我攬入懷,將我腦袋在你胸口按得七葷八素:「冬笙,乖。」
聞著熟悉的味道,聽著熟悉的聲音,溫潤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手裡還捏著壞掉的臍橙,不知是因為難過,還是太想你,我哭得天昏地暗,我說:「都壞了。」
你之所以會出現在車站,是請了假和交好的朋友送你一個戰友,他休假回去結婚。
你將我安置在旅館,我抱著你的手不讓你走,你望著我濕漉漉的眼睛,幾次嘆息,我終於捨得放手了,我裝睡,令你安然離開。
第二天,你請假出來陪我。
我們將半年前,很理所當然做的事都做了一遍,你帶我去吃小吃,給我夾娃娃,將我高高地舉過頭頂。
你去車站送我,我死死賴在你身上,拽著你的胳膊不肯鬆手,我說:「阿寞,你還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你抬手,準備揉揉我亂糟糟的頭髮,卻最終放下,嘆了口氣說:「我不在,好好照顧自己。」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仰頭看你。你比之前黑了,但更強壯了,眉宇之間多了一些英氣。我踮腳在你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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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寞:
時光在指縫中流淌,我也終於迎來了高考,成績在預料之中,不好不壞。我報了一所本地的大學,你已經去了遠方,我不能再去遠方了,不然我們只會越來越遠的。
阿寞,我在家鄉等你,等你金戈鐵馬,榮歸故里。
顧亦然弔兒郎當地走了個高考過場,然後讓他爹揮金如糞土,成功地上了與我的大學僅隔了一條街道的另一所大學。
寒假,我在你爸的公司打寒假工。我看上了一款情侶項鏈,精緻小巧,價格不菲,這是我準備鄭重其事地給你送的第一份禮物,我不想用父母的錢。
當我把照片發給你,問你好不好看的時候,我已經從首飾店裡預定了一款。
項鏈到貨的時候,我在公司里正忙得焦頭爛額,所以是顧亦然替我取的。他取完項鏈,便在公司門口等我下班。
看著他靠在他那輛特拉風的跑車上,對來來往往的女孩子眉來眼去的時候,我恨不得一腳將他踹進他媽肚子里,回爐重造。
我迫不及待地從他手裡奪過包裝盒,三下五除二拆開,抄起女款就往脖子上套。無奈項鏈偏短,我看不著環扣,只能靠雙手摸索。顧亦然嫌我麻煩,便伸出纖長的手指,從我手裡搶過了項鏈,替我帶。
他微涼的指尖滑過我光滑的脖子,我直打哆嗦。我也並不知道,這樣一個曖昧的動作,被不遠處的人盡收眼底。
後來,我和你聊天,你語氣里總有些漫不經心和敷衍。我也不甚在意,只當部隊裡面生活枯燥,你才漸漸沒耐心。
大一暑假,我和同學去一個小鎮旅遊,這個鎮有一座廟,特別靈驗,不少痴男善女、商業老闆千里迢迢奔赴此地。
廟在半山腰,樹木遮掩,信號不好,我正在QQ上和你聊天,因為時斷時續的網路,收個信息要半天。你便不耐煩地說:「行了,別聊了。」
我趕緊回了一個「哭」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出了禪房,往山上走,在地方高的找信號。
你又問:「現在怎麼回這麼快了?」
我默不作答。
卻不知道,在你心中,我是因為和其他人聊天,才耽擱了和你發信息。
我光顧著和你聊天,往信號好的地方躥,早已忘了腳下的路。所以,在和你互道晚安之後,我才發現,自己已經迷了路,而手機恰巧沒了電。
山間偏陰,涼風一陣一陣往身上吹,是一種毛骨悚然的冷,還有我不知道的物種的叫聲,在夜間此起彼伏,我嚇得嚎啕大哭。寺廟裡的住持說,山裡有野生動物,他就曾親眼看見過野豬。
後來,同行的同學報了警,恰巧你和戰友採辦貨物路過此地,聽說後,也上山尋人。
我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是暮晚時分,牛仔褲被割了好幾道口子。是你的戰友找到我的,當他們聽說我因為和男朋友聊天,找信號而迷路的時候,毫不留情地對我進行了大肆嘲笑。
你就是在一陣群魔亂舞的笑聲中出現的,看見我朝思暮想的你,我欣喜地站起來,沒想到腳底一滑,整個人直接往你身上撲去。你穩穩噹噹地接住了我,因為慣性轉了好幾個圈,我在你臉上「吧唧」一下,語氣里不免又多了幾分埋怨:「你來這裡,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原本是要回話的,但看著我脖子上亮閃閃的項鏈,未開口的話終究還是未開口。轉念又對我呵斥起來:「你是豬嗎?不要小命了?」
我緊緊摟著你的腰,腦袋恨不得在你胸口蹭出個洞來:「人家想和你聊天嘛!」說完,我又仰頭,你足足比我高出了一個腦袋,我只能看見你光潔的下巴,我哼哧哼哧地撒嬌:「我不管,我最美,我是你的小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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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寞:
我和顧亦然在星巴克里小侃,下午光線強,星巴克里卻昏暗一片,讓人想要在感情里也蒙上眼,什麼都看不見。
我對顧亦然說:「阿寞他有新歡了。」
顧亦然一口奶茶險些噴出,擦擦嘴角的殘液,就跟聽到許冬笙任職中國外交部長一樣不可思議:「搞基?部隊里都是男的,難不成林寞欲求不滿,搞基?!」
我埋著腦袋,把玩著手裡的手機,搖搖頭。
彼時,我已經大三。
我上你的號,發現一個女號常常進你空間,然而聊天記錄卻一片空白,阿寞,欲蓋彌彰嗎?我用小號加了她,她長得非常漂亮,是一個文藝女兵,空間常常曬著她參加各種活動的照片與視頻。
那時候,我自作聰明地維護著自己小小的虛榮心,我不敢用大號加她,不敢讓她知道我的身份,甚至都不敢質問你。為了我那小小的驕傲,自以為是,滿不在乎,也以為,拖著拖著,就是地久天長。
我和你在不同的城市,掩耳閉目地繼續枯燥又單調的生活,繼續漫長又無望地等待。
然而這份小小的安寧,上天都不願予我。
女兵主動加了我,並且非常直白地和我說,她喜歡你,希望和我公平競爭。
我手忙腳亂地下了線。我真想像念高中的時候,招呼一大群姐妹,將偷偷給你遞情書的女生圍堵到小牆角,威逼恐嚇一番,讓她們再也不敢對你產生非分之想,然後,我繼續霸道地佔有你一個人。
可我又怕真把她打出什麼來了,要去吃國家口糧;又怕打不過她,更加丟臉;最怕的,是我張牙舞爪的模樣,在優秀又陽光的她的面前太過於滑稽,只會將你越推越遠。
阿寞,我才發現,除了朝夕相處的十幾年時光,我當真沒有任何地方比得過她,可如今,你入伍已四年,灰白早已替代了我們形影不離的關係。所以,我選擇繼續緘默。
而我也不知道,我的不動聲色,在你眼裡全成了滿不在乎。
我突發闌尾炎進院的那晚,給你撥通了一個電話,耳畔是你乾淨又清冽的聲音:「喂。」
我強忍住腹部的絞痛,輕聲喚你的名字:「阿寞。」
「嗯。有事?」
你一句「有事」,讓我鼻頭一酸,眼眶泛紅,我長久不說話,聽到你那邊軍歌嘹亮,一個輕快的女聲響起:「林寞,幹嗎呢?一起玩啊!」
我吸吸鼻子,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說:「沒。就是想你,我掛了。」
切斷通訊的那一瞬,我淚如泉湧,壓抑了好久的眼淚和委屈,都在那一刻傾瀉而出,腹部還是翻江倒海地疼。我捂著肚子在床上翻來覆去,幸好,這場突如其來的眼淚,可以有闌尾炎疼痛這個由頭掩飾。
顧亦然一進來,就看見我疼得打滾的模樣,他蹙起雙眉,滿眼心疼:「怎麼疼成這個樣子了。」然後,又奪門而出。
我的手術安排在第二天早上,我沒有想到,護士正準備將我轉上送去手術室的手推病床時,你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看著我一臉蒼白,沒有一點血色,你猩紅著一雙眼睛沖我吼:「為什麼不跟我說?」
你一吼,我的委屈又翻江倒海,眼淚「嘩啦嘩啦」直往下掉。你才發覺你的語氣太重,沉聲說:「對不起。」你走到我跟前,舉手投足間一股子軍人的味道,你想抱抱我,但看著我脖子上一直掛著的項鏈,還是沒有做出來。你說:「項鏈很好看。」
我低頭看著墜著的黑色四葉草,又在一旁的外套口袋裡摸索著,摸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款式,只是是男款,我下床踮腳往你脖子上套:「你也覺得好看?其實早就該給你了,可是從小鎮以後,再沒見過你,也沒機會送給你。」
你臉色微變,低頭看看自己脖子上的四葉草,又看看我脖子上掛著的,一直放在口袋裡的手摩挲著同樣款式的情侶項鏈。我大一寒假,給你看過圖片後,你也買了一對,準備送給我,卻看到了靠在跑車上,為我戴項鏈的顧亦然。所以你不聞不問,轉身離去。
你不敢問,你那麼怕你在部隊的歲月,我已經移情別戀,早已將你忘卻腦後。
你一把將我鎖進懷裡,揉著我的頭髮,一遍又一遍重複:「對不起,冬笙,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阿寞,這有錦繡山川要你守,還有黎明百姓要你守,而那個真正需要你守護一輩子的人,被你放在身後四年,四年後的那一天,你以軍姿站在手術室門口等了我幾個小時。第一次,我被你放到國家大義的前面,感動得有些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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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寞:
後來,我再也沒見過女兵苗青在你空間蹦躂。你跟我說,等你25歲,就給我一個家。
你休假常常帶我出去旅行,你與我在江南微雪裡小酌,在布達拉宮虔誠跪拜,在帝都的霓虹街燈深處擁吻。在雲南洱海,一個四面向陽,面朝海灣的賓館裡,有了我們彼此的第一次。你溫柔地親吻我耳垂,說:「冬笙,等我。」
我這一等,又等了一年。在一個初冬的傍晚,你打了我的電話,說你已經回了重慶,讓我去找你。
這次很奇怪,你沒有回家,而是住在一家旅館裡。歡愛後,你的雙眸還暈染著迷濛和甜蜜,你沙啞著喉嚨說:「冬笙,我們一起走吧。悄悄的,我們兩個人。」
你這麼一說,我心臟漏跳一拍,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怎麼了?好好的,為什麼要走?」
在你不停躲閃的目光里,我終於追尋到了答案。雖然你曾無數次義正言辭地拒絕了苗青,但她依舊在你身邊轉悠,不屈不撓,苗青並非普通女兵,她的父親是陸軍的一位軍官,爺爺更是在抗美援朝的戰爭中,立下過赫赫戰功。所以她要追你,輕而易舉。
今年你帶新兵的時候,訓練器械沒有妥善查看,出了問題,而幾百斤的器械向你倒下的時候,苗青立刻沖了出去,推開了你,器械砸到她的雙腿,粉碎性骨折,估計,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站起來。
我一邊聽你講,一邊掉眼淚。不是為著苗青這一出奮不顧身救心上人的戲而感動,而是,這樣大的責任和愧怍裡面,你該怎樣全身而退,護我一生周全?
你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曹操嗎?他錯殺呂伯奢後對陳宮說,『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冬笙,我寧願負盡天下人,卻也不願負你一個。」
這是我此生聽到過最美的情話,你軍裝上的肩章還熠熠生輝,卻願意為了我自焚前路,甘願為奴。這等情誼,我怎敢受?
所以,我在為你買的牛奶裡面加了一顆葯,凌晨五點的時候,將床頭柜上的火車票里的一張撕成了兩半,工整地又放到了上面。
再見了,阿寞,再見了,餘生。
我獨自一人乘上了去雲南的火車,顧亦然曾聯繫到我,他告訴我,你要結婚了。
那天,我在雲南的小酒館裡喝了一整夜的酒,老闆也未催我離開,一夜未打烊,看著外面寒氣重,特地給我送來了一件毛毯。我拽著他的手,哭得鼻涕眼淚一臉:「我最愛的男人就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我……」
我該以何種方式面對這個消息,以沉默?以眼淚?不,以我的咎由自取,可是我真的捨不得啊!捨不得那麼優秀的你,最後卻淪為平庸。
顧亦然說,你找了我整整兩個月,你父母都勸你,娶了苗青,不要辜負我的一番苦心。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苗青的自殺。她吃了安眠藥,被醫院救過來了,也終於獲得了你的憐惜。
顧亦然在電話那邊欲言又止:「冬笙,她的安眠藥只吃了十幾片,並且吃藥不過一二十分鐘,便被人發現了。她是故意的……」
我無聲地掛了電話。她用她的雙腿換你一生,而我因為愛你,也願意用我的一生換你的一生。
你結婚的時候,我去看過,你蹲下來的樣子真是好看,你蹲到坐在輪椅上的苗青跟前,手舉戒指,溫柔地套在了她的左手無名指上。坐在輪椅上的苗青,也是一臉幸福的笑容。我坐在宴席的最末端,泣不成聲,這本該是你給我的婚禮啊!林寞,我們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原以為,我已經見證了你給別人的婚禮,也該對你死了心。可是,我卻懷孕了。就在旅館裡,我臨走的前一夜,你將他送給了我。
這件事我只讓顧亦然知道了,他立馬飛到雲南來看我。
他問我:「你真的要將這個孩子留下?」
我點了點頭,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堅持:「他是我愛了整整一個青春的人。」
顧亦然聽後,情緒有些失控,沖我怒吼:「一定要是他嗎?他已經有了妻子,已經有了要守護的家?許冬笙,你怎麼這麼恬不知恥,這麼分不清誰對你三心二意,誰對你始終如一!」
我低垂著腦袋,沒有回話。顧亦然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我去找他。」
我卻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眼裡已經蓄滿了淚:「別去。」
顧亦然扯了扯手臂,語氣還帶著慍怒:「放開我。」
「別去,別去……我求你了,你這一去,林寞肯定要自毀前途……」我一邊搖頭,一邊懇求。但我哪裡抵得過顧亦然的力氣,他還是掙開了。我卻在他走出門後,冷冷地說,「我的事情用不著你管!」
顧亦然一怔,滿眼的傷,他說出口的話也那般無力:「許冬笙,你記住,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自作多情。」
你看,我愛你愛到傷盡身邊所有親密的人。林寞,你告訴我?為何相愛的人不能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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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寞:
顧亦然後來應該找到了你,可是你並沒有回來找我,甚至都沒有見我一面。阿寞,其實我們三個人中,最自作多情的是我。
我暫住雲南,也並未告訴父母,他們都只當我受盡情傷,四處轉轉。後來,輾轉間,聽聞你去非洲執行一項任務,若是成功歸來,又可官升一級。
我也終於準備好和往事說聲再見,我晚起早睡,日日看花賞月,日子也算過得清閑。
年初的雲南多雨,一連接著下了好幾天,一天夜裡,春雷陣陣,我半夜被驚醒。手機屏幕閃爍了一下,又陷入黑色一片,我拾起手機,有一通你的未接來電,凌晨三點的,還有一條你的微信:冬笙,若是可以,我還想看一眼寶寶。
我睡覺手機一般都調靜音,我苦笑了一下,並沒有給你回電話,關掉手機繼續睡覺。
阿寞,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的是什麼嗎?不是那年的車站我沒有拚命留下你,也不是愛的是你不是顧亦然,而是,那個驚雷陣陣的午夜,看見你的未接來電後關掉了手機。
恐怕,這是我心口終身無葯可醫的疤。
第二天中午,我收到了你的死訊!(原題:《我不是在等你》,作者:九天涼。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公眾號:dudiangushi>,下載看更多精彩內容)
※得知懷孕我急急找丈夫報喜,開門的卻是羞愧的姐姐:對不起
※醫生男友為我做心臟手術後我心絞痛,看他電腦加密視頻我手腳冰涼
※電視報道魚臉長痣,我扭頭髮現男友一直撓臉:他臉上有一樣的痣
※女鄰居每晚都從床底拖出大箱子,我好奇去看聞到箱子里散出惡臭
※女兒要上學,我花幾百萬買學區房,老婆卻說:這房寫我媽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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