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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聯和美國的孽債:在奧地利留下了十萬混血兒

戰爭不僅是男人們血與火的洗禮,對於婦女和兒童來說也是一次心靈上的巨大摧殘。他們也許不用端上鋼槍、駕駛坦克衝上戰場被炮彈炸成炮灰,卻要忍受長達一生的來自外界審視的目光。尤其是女性,她們一時的短視有可能會造成自己一生都難以承受的後果。可以想見,從女性的角度來說,最悲慘的事情莫過於懷上了自己不愛的人的孩子。在中國,被侵華日軍性侵的女子最後生下有日本血統孩子的情況並不少見。

今天我們甚至時常能在新聞上看到這些老人還在前往日本做最後的尋根努力。當年的侵華日軍今天已經活下不多了,留給戰爭之子的時間也越來越有限。相似的事情不僅在世界的東端發生,歐洲戰場上也有著一模一樣的故事在上演著。這就彷彿是世界東西兩端的兩大舞台,有兩幫不太一樣的演員上演著一樣的戲碼。而攻守雙方的地位甚至還切換了一下。

在一向以鳥語花香、與世無爭著稱的中歐國家奧地利,有這麼一群人被身邊的人定義為「俄羅斯寶寶」。這些人的成長過程中受盡了鄰里、親人、學校、社會的鄙視和折磨。他們在這個一直被認為與人友善的社會裡竟然無法過下去。認真說來,他們當然也不是真正的「俄羅斯寶寶」,而是蘇聯士兵和奧地利女子所生的孩子。

二戰結束之後,蘇聯在奧地利有很大一片佔領區。在這些佔領區里,蘇聯軍官顯然成了深陷饑荒的奧地利女人眼中最偉岸的形象。儘管語言不通,很多年輕女子仍然慕名而來,在蘇聯軍營前徘徊不去,希望能夠從那裡獲得一些什麼好處。最受歡迎的士兵莫過於蘇聯軍營食堂里的大廚,他們有充足的糧食配給、蔬菜、黃油、肉品。

這在戰後資源匱乏的奧地利無異於最硬的硬通貨。站在那時奧地利少女的角度上,和戰鬥民族廚師長們你來我往地調情換點吃的也無可厚非。只是孤男寡女的乾柴烈火最終擦出了火花,很多人擦槍走火在軍營的食堂里偷嘗禁果,而他們所謂「愛情的結晶」就是這些的「俄羅斯寶寶」。

說是混血兒,以中國人的視角來看或許分不出來他們和正宗的德意志奧地利人之間有什麼特別的區別。但在當地人眼中,斯拉夫民族的鮮明特徵還是會在他們的相貌身高上留下一些痕迹。孩子母親的所作所為也在蘇聯士兵撤退之後飽受當地社區的折磨和辱罵。

在希特勒強烈的宣傳攻勢之下,德意志人覺得自己是最高等的人種,如果說還有什麼能和自己媲美的話那也勉強就是北歐人。以義大利人法國人為首的地中海人種都要差一些,更不用說那些來自於東部蠻荒世界的斯拉夫人了。在德語里斯拉夫人被稱為「Untermensch」,也就是下等人的意思。和下等人做愛生出一個小孩來,這孩子當然也就是下等人,奧地利社會就是這麼看待這些混血兒的。

即使戰後奧地利極力撇清自己和納粹德國的關係,這個心理上的檻仍然過不去。再加上當時社會風潮中女性的平權主義還沒有引起社會關注,這些女性甚至會被套用上中世紀保守的道德觀而被認為不貞潔。不貞潔的女子在社會上那地位和那些作姦犯科的男人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即使偷情的對象不是來自蘇聯的駐軍,而是英國和美國的官兵也同樣會被人認為是蕩婦。英國歌星瑪蓮娜·菲斯福爾(Marianne Faithfull)的父親就是一位英國軍官,她的母親則是當時維也納的名媛。兩人在維也納相識、相愛,懷上孩子之後前往英國重新過日子。這種算是運氣好的,沒有在奧地利忍受別人異樣的目光。運氣不好的會被丈夫狠心拋下,一個人面對社會的歧視和撫養孩子的重擔。不僅是看熱鬧的人鄙視他們,連自己的親人都不會輕易放過這些丟盡了家族臉面的女人們。

這些可憐的奧地利女人受不到家庭的幫助和支持還則罷了,她們也拿不到奧地利政府發放的單親補助金,就更不用指望佔領國給她們提供些什麼東西了。1946年美國報紙《星條旗》甚至威脅那些已經懷孕了的奧地利女子,要她們不要指望從美國政府和美國軍方那裡獲得任何撫養孩子的補助。俄羅斯方面的態度更加強硬:斯大林從來也不承認蘇聯紅軍有德國和奧地利的情婦。

一個和外國人發生過關係的單身媽媽、一夥看不起自己這對母子的兇惡親戚、一群對這個弱勢群體充滿鄙夷神情的社會大眾,奧地利的戰爭之子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漸漸成長,心裡不變態那才怪呢!這也成為他們後來一度與主流社會呈對峙態度的幕後元兇。

如果說有一些斯拉夫血統多少還能夠用金髮碧眼來彌補一下的話,那那些和黑人士兵的孩子就更加悲慘了。在一向沒有什麼移民傳統的大陸國家奧地利,黑人一直是一個很敏感的話題。人們沒有見過黑人,社會的開放程度也不允許大量黑人出現在社會當中。這些膚色接近印度人和中美洲人的奧地利孩子雖然說著流利的德語,腦子裡有的也是嚴肅的德奧思想,卻被他們的同齡人一個勁地嘲笑和看不起。

孩子們和社會上的大人甚至還給他們這些有色的孩子起了奇怪的綽號,比如「黑色怪胎」和「萊茵蘭雜種」。這裡需要解釋一下,萊茵蘭雜種這個綽號的梗來自一戰時期德國的萊茵蘭地區。這個地區一度被法軍佔領,而法軍手下有大量來自北非的黑人外籍軍團,他們和萊茵蘭地區的德國女子發生關係並生下了膚色混雜的孩子。從此德語區就有了這麼一個「萊茵蘭雜種」的稱號,專門用來形容有非洲血統的德國奧地利孩子。萊茵蘭雜種們絲毫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膚色,生活更加艱辛。

這些人在奧地利儼然已經成為一個社會問題。戰後孱弱的奧地利政府也無法獨立解決這個問題。所幸的是,1950年代隨著馬歇爾計劃的展開,美國軍方和奧地利政府達成了一項社會福利協議,將這些有黑人血統的奧地利孩子接到美國去和美國黑人家庭一起生活。畢竟在美國,黑人並不是什麼新鮮的社會現象,孩子們也能夠在那裡享受到更為寬鬆的社會條件和更為優良的教育環境。也算是雙方為這些可憐孩子的未來做的值得稱讚的努力。

「俄羅斯寶寶」們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們在之後的歲月里一直忍受著別人的嘲笑,很多人甚至隱姓埋名輾轉多個城市,試圖隱藏自己的身份。沃爾夫岡·馬爾騰斯(Wolfgang Maertens)就是其中一位。他的名字聽上去是有濃濃的德國味,而他實際上就是一個所謂的「俄羅斯寶寶」。他的母親是被蘇聯大廚誘惑的德國少女。後來母子倆為了一段平靜的生活想盡了辦法。沃爾夫岡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換過多少次名字。正因為他連自己小時候的真姓名都想不起來,現在的尋親之路也顯得極為困難。步入暮年的他和很多人一樣,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在哪裡。

歐洲作為一個種族遷移的大熔爐,同時也是人類文明上戰爭頻發的火藥桶,從來都不缺乏種族問題。在今天的中歐,你能看見的是白人和穆斯林之間尖銳的衝突,而曾幾何時,歐洲人的內部鬧矛盾曾經主導了這個社會。一群因戰爭的醜惡嘴臉不該出生卻出生了的孩子,忍受著大人們在戰爭里給他們留下的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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