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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漂」自問:走還是留?北京真的需要我嗎?

「這個城市就有魔力,走的時候會難受」

金海艷是家在東北的朝鮮族姑娘,就像無數生活在外地的人們一樣,無論什麼時候,提起最饞的都是家鄉飯,鐮刀魚、醬牛肉、海帶湯。。。。。。不過和大多數人不一樣的是,她掰著指頭數著的那些飯,不用等到過年放假,馬上就能吃到了。

2016年的最後一個工作日,也是金海艷最後一天上班,她已經做了決定,辭職離開北京。在北京這一年,海艷遭遇過困窘和絕望:租房時二房東卷錢潛逃、逛超市又丟了手機,當時她手裡已沒有餘錢付另一份房租,甚至連部手機都買不起。

金海艷:「覺得這個城市就有魔力。有的時候會抱怨人多,公交地鐵擠,但讓人走的時候,卻特別難受,比平平淡淡過了一年,更讓人難忘。」

「真的不知道北京是否需要我」

曹月是金海艷的高中同學,同在北京。今年大學畢業後,曹月進入了一家外資銀行。雖然看上去光鮮,但讓她覺得格外疲憊;加上剛經歷了失戀,一向要強的她,最近也生出了是否要離開北京的念頭。

曹月住在南五環附近的亦庄,工作單位在北京中軸以北的三里屯。曹月:「每天要在路上花兩個多小時,我覺得世界上沒有比亦庄線更擠的地鐵了,每天早上就是感覺非常沒有尊嚴,那個時候就覺得非常地難過。」

曹月:「工作所有的內容都是新的領域,只能趕著干,硬著頭皮上、北京這兒好那兒好,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北京是否需要我。」

「五年計劃」是曹月和自己的一個約定,對於北京,她還不想輕易放棄。曹月:「我22歲大學畢業,到27歲,這五年間給自己一個時間。這五年,我是不是能在北京磨鍊得心智更成熟一些,如果五年收穫了這些的話,我覺得苦點累點也是值得的。」

「對上了歲數的人機會越來越少」

2003年,33歲的程相前和妻子鄭秀穩雙雙從河北滄州河間市棉紡廠下崗。那年兒子10歲,女兒還沒出生。經朋友介紹,程相前獨自來到北京,干起了貨物運輸。六年後,等兒子進了高中寄宿學校,妻子才帶著5歲的女兒來北京團聚。眼下,他們夫妻考慮,明年或許把女兒送回老家讀初中。

程相前一家租住的地方距離北京繁華的國貿商務區六公里左右,十三年前他來到北京在這裡落腳後,就一直住在這裡。妻子鄭秀穩做家政工作,從16年2月份到現在,鄭秀穩為了每月500元的獎金,只休息了兩天。雖然辛苦,但能掙到錢。不過這些年,程相前明顯感覺到,運輸鋼材的活兒越來越少了。

程相前:「在北京,對年輕人來說,就業機會是越來越多,但是對我們這個上了歲數的人來說,機會是越來越少。」

「繼續咬咬牙,再做不到就散吧」

2014年的12月份,畢業前半年,鄒博文決心自己創業。還在校廣告專業讀大三的李韜成為公司的初創成員之一。2016年1月,公司成立半年後花費三萬元製作的第一版網站上線,無人問津。創業團隊成員開始散去。留下的成員開始爭論公司業務方向。

臨近春節,公司新一版製作完成的網站即將上線,他們開始做發布前的各種準備。眼看新網站即將投入使用,能否回家過年,成為了他們父母最為擔心的事情。

李韜:「我和創業夥伴面對面,坐在一起討論到底還要不要做下去,聊著聊著,我們就有點想哭,然後繼續咬咬牙,再做不到我們就散吧。」

2017年1月上旬,鄒博文的媽媽擔心兒子無法回家過年選擇到北京來找他。

鄒博文媽媽:「創業肯定是要付出一定的辛苦,他畢竟有自己的思想。我還是這樣認為的,就是錯與對,得讓他試一下。他爸爸比我還支持他。」

「原諒兒子不能陪伴你們」

滾元禮來自貴州省從江縣的岜沙苗寨,是從這裡走出的第一位考上重點大學的學生。

大學一年級的第一次返家,總是令人神往的。從北京到貴陽,再換三次車,大約需要13個小時。滾元禮所有的行李就是個雙肩包。回到家以後,滾元禮QQ空間上出現了這樣一段話:

爸爸媽媽愛你們,媽媽帶著病還來車站接我,在寒風中等了我一早上,還未下車時看到父母略顯佝僂的身影,鼻子忍不住一酸,不知不覺眼睛早已朦朧,很感動!謝謝你們!原諒兒子去遙遠的地方讀書,不能陪伴你們!希望媽媽早日康復像從前一樣,愛你們。——致敬愛的父母

「我衣錦沒處還鄉,我失戀沒處療傷,我是個北京人就生在長在戰場上,過春節你們走了,說家鄉話快樂吧,可沒了你們這兒還是那個夢一樣的城市嗎。。。。。。老狼《一個北京人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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