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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遭同學侮辱自殺身亡,5年後,欺負他的人開始接連橫死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霏雪連天 |禁止轉載

1.

「聽說了嗎?小樹林死人了!」

「好像還是咱們學校的,據說死的特別慘......」

「這破學校這麼亂,我就知道早晚得出事兒!」

一大清早,南廣大學後門外的小樹林就被明黃色的警戒線封鎖起來。

外面圍著一群聞訊前來湊熱鬧的學生,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還有人拿出手機拍照。穿制服的警察被閃光燈晃了眼,正冷著臉驅散人群。

高嶺踩著黑色高跟鞋,挎著小皮包,從人群中擠出來,大步流星的朝警戒線走去。

饒是警察見多識廣,也沒見過敢這樣明目張胆往裡沖的,攔住高嶺不客氣道:「這裡是案發現場,閑人免進。」

高嶺面不改色的從包里翻出證件:「南安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實習警員,高嶺。」

這次的案件有點兒複雜,局裡已經決定移交給刑偵科解決了,在外圍警戒的,不過是接到報案第一時間趕到的片兒警,自然攔不住高嶺。

高嶺跨過警戒線,深一腳淺一腳的朝里走去。

這片小樹林包裹住南廣大學東側的外牆,後天移植過來的樹木不算高大,卻種的緊湊密集。常年無人修剪打理,枝葉連成一片,顯得陰森清冷。

法醫已經在現場採集指紋血樣,兩個便裝的刑警正聚在樹下說著什麼。

「周師兄。」高嶺喊了一聲,朝個子略高的男人走去。

周海鋒回過頭,頓時愣住了,不敢置信道:「高嶺?你怎麼在這兒?」

高嶺是周海鋒暗戀過的學妹,那年他大四實習,她大一,匆匆幾面之緣,來不及擦出火花就告別了校園生活。沒想到時隔三年,倆人居然在案發現場再次相遇。

高嶺對周海鋒的反應很滿意,晃了晃手中的證件:「以後就是同事啦,還請師兄多多指點。」

再見高嶺,周海鋒有點兒局促緊張,他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不自然道:「真沒想到,我們還能當同事。」

「呦,你就是新來的實習生啊!美女你好,我叫林科。」另一個剃著板寸刑警湊過來,朝周海鋒擠眉弄眼道:「副隊,想不到你還有這麼養眼的學妹啊!」

高嶺朝林科點了點頭,踮起腳張望不遠處蓋著白布的屍體:「抱歉我來晚了,死者是什麼情況?」

談到案情,周海鋒就恢復了一貫的冷靜,連林科都收起了嬉皮笑臉。

「死者已經確定了身份,陳煜,20歲,南廣大學設計系大二的學生。屍體是清晨被收廢品的大爺發現的,他說這片小樹林經常有情侶來約會,所以時不時會來撿一下飲料瓶。」

周海鋒看了眼本子上的記錄,繼續道:「現場法醫說死者沒有致命傷,死因可能是失血過多,從屍斑上看,死亡時間不超過12小時。據說這片小樹林晚上也挺熱鬧,所以兇手作案時間應該是在後半夜。」

高嶺點了點頭,朝屍體走去:「兇器找到了嗎?」

「兇器不在現場...等等,你要幹嗎?」周海鋒攔住高嶺道。

高嶺回給他一個莫名奇妙的眼神:「看屍體啊。」

林科撇撇嘴,做了個乾嘔的表情:「勸你別看了,我經手過的案件里,這位死的最慘。」

高嶺皺了皺眉,她性子要強,從小就不喜歡被人當花瓶供著,冷下臉道:「林前輩,我是來當刑警的,連屍體都害怕的話,當初就選文職了。」

周海鋒知道高嶺誤會了,他們只是擔心一個小姑娘第一次跑現場就直觀的去面對這麼血腥的東西,晚上會做噩夢。

「你看吧,陳煜的屍體確實有古怪。」周海鋒蹲下,幫高嶺掀起了白布。

高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眼前的屍體震驚了。

死者陳煜手腳被粗繩綁住,衣不蔽體,肉眼可見的皮膚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口,周身的土地已經被血浸成了深褐色。

最恐怖的是,陳煜死不瞑目的睜大眼睛,嘴巴張成了一個黑洞,額頭上被割出一個血淋淋的十字架。

這...簡直是虐殺!

高嶺蹲下來,仔細觀察傷口。陳煜雙手腕都被割出很深的刀口,身上大大小小的刀傷目測不超過十公分,兇器可能是把很鋒利的小刀。

「兇手跟陳煜有仇吧。如果只為了搶劫,頂多捅幾刀或者割喉,肯定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去殺一個人。」

高嶺看了眼屍體僵硬後閉合不上的嘴,喃喃道:「兇手是用什麼東西堵住了陳煜的嘴嗎?」

周海鋒簡直要佩服高嶺的膽量了,點頭道:「法醫在屍體附近發現了一團帶有唾液的紗布,有意思的是,兇手在陳煜死後把紗布拿出來,又往他嘴裡塞了一根短樹枝。這截樹枝頂著上下顎,才導致屍體僵硬後閉合不上嘴。」

「十字架,樹枝,不尋常的殺人手法,這裡面一定有特殊的含義。」周海鋒道。

林科嘆了口氣:「說不定是個心理變態,為了彰顯他的特殊,才搞的這麼邪乎。要真是這樣就麻煩了,他殺人的慾望會越來越強盛,最後變成連環殺手。」

「好了。」周海鋒拍拍手站起來,對林科道:「現場也看不出什麼了,你在這裡等陳煜的家屬,我和高嶺去問一下他的同學舍友。看看陳煜有沒有跟誰結仇,或者近期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2.

高嶺和陳海峰並肩走在校園裡,此時正是早課高峰,放眼望去都是行色匆匆的學生,他們不得不逆著人流往男生宿舍方向走。

陳海峰偷偷打量高嶺,頭髮長了點兒,衣著也更加成熟了,其他的好像沒怎麼變。

「這三年,在學校過得好嗎?」

高嶺把碎發別到耳後,笑了笑:「就那樣唄,念書考試。倒是學長,當刑警很有意思吧。」

陳海峰嘆了口氣:「我以前也是這麼覺得,等真正開始查案的時候,就不這麼想了。畢竟每一起案件不光有兇手,還有死亡的受害者。」

高嶺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陳海峰一直是他們學校的傳奇人物,在校期間叱奼風雲,畢了業年紀輕輕又坐上了刑偵副隊長的位置。能和這樣優秀的人成為同事,她還是很期待的。

陳海峰醞釀了半天,終於問出了他最關心的問題:「高嶺,既然在學校很無聊,有沒有交個男朋友?」

「太惡俗了吧...學長也問這個?」高嶺猝不及防的抬起頭,幽怨的看了陳海峰一眼:「對於我們單身狗而言,每一場敘舊都有被戳心窩子的風險。」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海峰鬆了口氣,原來她還是單身,真是天助我也。

說話間,二人已經走到了男生宿舍。這棟有些老舊的四層樓房,很多地方甚至露出了斑駁的牆皮。

高嶺走進一層大廳,被宿管大媽攔住,面色不善道:「同學你怎麼回事兒,女生可不能來這裡。」

陳海峰拿出證件:「警方查案,你就是管理員嗎?」

宿管大媽嚇了一跳:「查案?」

陳海峰關上值班室的門:「住在這棟樓里的大二生陳煜,昨晚在校外被殺害了,你對這個學生有印象嗎?。」

宿管大媽瞪大眼睛,捂著胸口道:「陳煜?做虐呦這個孩子。我老跟他說不要太晚回來,就是不聽。」

高嶺和陳海峰對視一眼:「他經常晚歸嗎?平時都跟誰一起出去?」

「這我就不知道了。」宿管大媽嘆了口氣,壓低聲音道:「南廣這學校,就沒幾個正經念書的孩子。夜不歸宿都是常事兒,連個監控也沒有,我們也管不住。陳煜嘴甜,老跟我套近乎,有時候回來晚了,我也給他開門。」

「那他昨天也是一個人離開的嗎?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是一個人。」宿管大媽皺著眉回憶了一會兒,一拍大腿道:「他好像挺慌張的,我叫他也沒應聲,走到門口還差點兒摔了。」

高嶺看了看值班室雜亂狹小的空間,隱約間還有一股飯菜的味道,讓她不禁屏住呼吸想快點兒離開。

「帶我們去看看陳煜的宿舍吧。」高嶺道。

陳煜的宿舍在三層最盡頭,六個舍友有四個都去上課了,只有一個小眼鏡弔兒郎當的翹著腿,坐在電腦前打遊戲。

陳海峰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又告訴他陳煜的事,最後問道:「死者和你們關係怎麼樣?有沒有跟誰鬧過不愉快?」

「警官你不是懷疑我們吧?陳煜那小子家裡挺有錢的,平時都不愛跟我們玩。」小眼鏡慌恐的看著陳海峰,竭力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那他平時都跟誰在一起?」高嶺追問道。

「不知道。」小眼鏡搖頭道:「他白天也不怎麼上課,都在宿舍里睡覺。晚上經常出去,半夜裡一身酒氣的回來。」

陳海峰目光銳利的盯住小眼鏡,冷著臉道:「是嗎?陳煜經常這樣不影響你們休息嗎?還是你們同學愛泛濫,能容忍他這樣?」

小眼鏡被看的一哆嗦,下意識迴避著陳海峰的目光,低聲道:「陳煜挺上道的,經常給我們分一些很貴的煙。有時候大家手頭緊,還會跟他借點兒。」

」哼,小小年紀不學好。」陳海峰冷哼一聲,敲了敲桌子:「昨天晚上陳煜是幾點離開的?有沒有異常的地方?」

「大概...兩點多吧。我剛打完遊戲準備上床,他接了個電話就急匆匆的走了。」

小眼鏡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道:「對了,他昨天上午收了個快遞,看完臉色就不太好。我正想跟他借點兒錢的,結果他還挺不客氣的說了句錢都喂狗了。」

高嶺覺得他們找到了重要的線索,忙追問道:「快遞里的東西呢?你看見他放哪了嗎?」

「是張紙,看完他就收錢包里了。」

陳海峰忙出去給證物科的人打電話,請他們留意一下陳煜的錢包。

高嶺又翻了翻陳煜的鋪位,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才對小眼鏡道:「今天先這樣,想到什麼事情隨時聯絡警方。陳煜的事情不許到處傳,否則就是妨礙警方辦案。」

「走吧,回警局。」陳海峰掛了電話,對高嶺道:「東西找到了,還在錢包里。」

3.

警局會議室,林科正在把照片等證物等往黑板上貼。刑偵部的十多人幾乎全到場了,隊長白岩松正把腿翹在長桌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會議室里煙霧繚繞,大家卻彷彿都習以為常了。

陳海峰也叼著一支煙,卻沒有點上,手裡把玩著一個打火機,蹙眉道:「這次的案件有點兒棘手啊。兇手挺狡猾的,現場很乾凈,指紋、鞋印、兇器都沒找到,連根頭髮絲都沒有。」

「選了這樣一個時間地點,手法也很兇殘。這個兇手,要麼不是第一次殺人,要麼就是心理素質太好。」

白岩松四十多歲了,人卻半點兒不顯老,反而有種成熟大叔的魅力。

他朝陳海峰擺了擺手,笑道:「小陳別這麼嚴肅,又給大家施加壓力。來,誰說點兒好消息。」

林科咳嗽一聲,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打了個響指道:」好消息是,我們得知陳煜死前接到過一個電話。十之八九,就是這個電話導致他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小樹林里送命的。」

白岩松摸了摸下巴上剛長出來不久,短到扎手的胡茬:「哦?這麼說陳煜不是兇手的隨機目標,他們之間肯定是認識或者有某種聯繫的。繼續,壞消息是什麼?」

林科帥不過三秒,撇撇嘴道:「壞消息是這個電話是兇手用附近的公共電話打出去的,而且電話亭周圍沒有攝像頭。」

高嶺是新來的實習生,坐在會議室最靠外的位置,她忍不住站起來道:「但是我們還掌握了很關鍵的線索!陳煜出事前收到過一個快遞,裡面是張紙,證物科在陳煜的錢包里找到了它。」

白岩松像是終於發現屋裡還有個新面孔,看了眼高嶺道:「新來的?」

陳海峰對高嶺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又對白岩松道:「隊長,她今天剛報道,正林警校16級畢業生,高嶺。」

白岩松把陳海峰嘴裡的煙抽走,自己點上,意味深長道:「人家小姑娘沒嘴嗎,要你替她說。高嶺是吧,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好像...是一頁殘缺的日記。」高嶺看向林科,後者把密封在證物袋裡的紙拿起來,放到投影一下。

[3月7日,陰

一個人守住秘密原來是件這麼痛苦的事情,我最終還是去找了米老師。米老師勸我不要說出去,她說這麼做是為了我好,可是...痛苦和煎熬什麼時候才能停止呢?我這具骯髒的軀體,還要被惡魔折磨多久?誰來救救我?誰來審判懲戒罪惡?]

沒頭沒腦的一段話,看的大家滿頭霧水。

白岩松到底經驗豐富,一針見血的提出疑問:「這麼秀氣的字,不像是男生寫的。裡面提到了惡魔和審判,和陳煜頭上那個十字架倒是對上了。如果陳煜是惡魔,他對日記的主人做過什麼,裡面提到的米老師又是誰?你們查過了嗎?」

這麼看,陳煜的死,倒像是一場有計劃的復仇了。

陳海峰搖頭道:「米這個姓氏不常見,南廣的老師都查過了,沒對上號。」

白岩松似乎很不滿意陳海峰的回答,敲了敲桌面,不耐煩道:「那就往前查,陳煜也才大二吧。查他的高中,青春期犯點兒錯事兒也是有可能的。」

刑偵科的辦事速度到底不一樣,沒多久林科就一臉興奮的跑回來:「隊長神算啊,陳煜高中有個心理輔導老師,就叫米梅!」

案情有了新進展,白岩松又被林科一記馬屁拍的很是舒心,大手一揮道:「幹得好。咱們兵分兩路,我帶人去陳煜家,搜他的卧室。海峰去趟學校,跟這個米老師聊聊,其他人去查陳煜,整天夜不歸宿的,都跟什麼人混在一起。」

陳海峰手機震了一下,他看了眼信息,突然道:「隊長,我和高嶺一起去學校吧。跟這幫學生老師溝通,還得找個有親和力的。」

白岩松拍了拍陳海峰的肩膀,瞭然道:「說起來你們還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吧?也行,好好帶帶學妹。」

4.

高嶺坐在副駕駛上,擰開一瓶水遞給陳海峰:「謝謝學長,我覺得跟你一塊兒更能學到東西。」

「這點小事,不用客氣。」陳海峰接過水瓶,不小心碰到了高嶺的手,可疑的臉紅起來。

方才在會議室,高嶺給他發信息說想一起去陳煜高中的時候,陳海峰立刻請示了白岩松。他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想到能跟自己喜歡的人獨處,內心便雀躍不已。

車開進嶺南中學,林科已經在電話中說了警方會來調查,校長倒是很配合,親自迎出來,帶著他們去了米梅的心理諮詢室。

此時離放學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學生和大部分老師都走了。

米梅架著黑框眼鏡,放在滑鼠上的手微微發抖。她清掉垃圾箱里的文件,關上電腦,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走廊里響起腳步聲,校長推開門,領著陳海峰和高嶺走進來。

陳海峰打量坐在辦工桌後的米梅,三十齣頭的年紀,樣貌普通。

米梅像所有小市民乍然見到警察的樣子,拘謹又小心翼翼的主動跟他們握手,陳海峰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帶著一塊歐米伽的表,看起來價值不菲。

對一個普通教師來說,會不會太奢侈了?

陳海峰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客氣道:「米老師嗎?我們是警局的,有些事情要跟你了解一下。」

米梅點了點頭:「已經聽校長說了,是關於陳煜的事情嗎?說實話,我對這個學生沒什麼印象了。」

「不止是陳煜,我們還想請你回憶一下,這篇日記的主人是誰?」高嶺說著,把封在證物袋裡的日記殘頁遞了過去。

米梅疑惑的拿起來,只看了一眼,額角的冷汗就下來了。她僵硬的轉過身,背對著身後的警察,臉色慘白,連嘴唇都在發抖。

「米老師?是不是想起了什麼?」陳海峰觀察著她的反應,試探道。

米梅鼻翼扇動,吐出一口氣,再轉過來時又恢復了正常。

「不好意思警官,我這兒經常會有學生來求助一些問題,一年前的事情實在沒印象了。這樣吧,我回去查一下記錄,如果有的話再聯繫您可以嗎?」

米梅的不配合再次讓案情止步不前,明知道她有事情隱瞞,陳海峰和高嶺卻拿她沒辦法。

「昨天晚上米老師在家嗎?」高嶺緊緊盯著米梅,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絲變化。

這個問題米梅倒是回答的很痛快:「昨天是我婆婆生日,我們一大家子都住在婆婆家了。」

「好吧,如果米老師想起什麼,再聯繫我們。」陳海峰和高嶺走出來,示意校長不用再送了。

「學長,米梅肯定知道什麼,她看到日記的時候反應很不對勁。」高嶺咬牙,不甘心道:「如果我們能申請搜查令就好了。」

「米梅說昨天在婆婆家,看樣子是真的。她有不在場證明,僅憑日記的話我們不可能搜查她,況且...我有種感覺,人應該不是米梅殺的。」

陳海峰朝高嶺笑了笑,安慰道:「沒關係,我們去跟門衛聊聊,看看一年前這所學校發生過什麼大事。」

「那個...學長,我爸剛才發信息,說是生病了。我想先回去看看他可以嗎?」高嶺雙手合十,抱歉道。

陳海峰大方道:「去吧,門衛我來問就好。」

高嶺鬆了口氣,感激的朝陳海峰點點頭,朝校門外跑去。陳海峰看著高齡的背影,眼裡滿是寵溺,他笑了笑,朝門衛室走去。

心理諮詢室,米梅癱坐在椅子上,下意識咬著手指。她不安的看向對面的沙發,放佛那裡還坐著一個瘦弱的身影,在向她訴說著自己的痛苦。

陳煜的死跟那件事沒有關係的,一定是個意外。這張紙可能只是碰巧被陳煜拿到了。不可能的,他已經死了,不可能是他殺了陳煜。

門外響起敲門聲,米梅嚇了一跳。她走過去打開門,立刻緊張起來。

屋外的人朝她笑了笑,突然掏出手帕捂住了米梅的口鼻。高純度的乙醚鑽入米梅的呼吸道,後者來不及掙扎便頭重腳輕,很快暈了過去。

那人踢了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米梅,隨手關上諮詢室的門:「米老師,輪到你了。」

5.

翌日一大早,陳海峰就被鈴聲吵醒。他翻了個身,掙扎著接起電話。

林科憤怒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因為太過激動甚至顯得有些尖銳:「副隊,米梅昨天晚上被殺了!」

「米梅死了?」陳海峰騰一下坐起來,徹底清醒過來。

他驅車趕到學校的時候,門外正圍著一堆記者。教學樓已經被封鎖了起來,師生全部放假一天,對外給出的理由是學校失竊,重要財務丟失。

然而媒體的鼻子堪比獵犬,什麼重要財務能驚動刑偵隊出動,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高嶺從樓里跑出來,帶著陳海峰去了案發現場。

米梅是死在心理諮詢室的,死狀和陳煜一模一樣,包括額頭的血十字和撐開口腔的樹枝,唯一例外的,就是米梅的胸口插著一把瑞士軍刀。

「兇手為什麼沒有帶走兇器呢?」陳海峰穿上鞋套,踩著滿地的血跡湊過去仔細觀察,這是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刀,連淘寶都有同款銷售。

白岩松也剛剛趕到,沉思了片刻,喃喃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帶不走,還是米梅是他最後一個懲戒對象,沒必要再拿走了。」

「米梅是什麼時候死亡的?」陳海峰問林科道。

「大概凌晨一點鐘。」

「凌晨?」陳海峰皺著眉:「昨天我們和米梅聊完也才晚上七點,她一直沒有離開學校嗎?」

高嶺搖了搖頭,面色凝重道:「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門衛說米梅大概八點的時候就離開了。接著電話,很匆忙的樣子跑出去。然後十二點左右的時候又回了學校,一直沒再離開。早上門衛買了早點,想給米梅送點兒,才發現她已經死了。」

「大半夜的,她又跑回來幹嗎?」

林科道:「我問過門衛了,米梅說要做一份重要的報告,資料在學校電腦里。電腦已經讓證物科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

白岩松叼著煙走出去,看了眼樓道里的攝像頭:「監控錄像呢?」

「監控室的門被撬了,兇手把錄像給刪了。」

偌大的校園,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翻進來。沒有監控錄像,就沒有兇手的線索。

「看來我們面對的,是個高智商罪犯啊。他殺人是有計劃的,心思縝密,手段兇殘。米梅很可能有什麼把柄被抓住了,和陳煜一樣,大半夜被脅迫著來到犯罪現場。」白岩松吐出一口煙霧道:「查她的通話記錄。」

林科面色古怪道:「邪門兒了隊長,通話記錄我已經讓人查過了,從昨天下午開始,除了米梅八點多的時候給她丈夫發消息說加班不回家之外,沒有任何通話記錄。我懷疑,米梅還有另一個手機。」

「米梅沒回家?那她八點到十二點之間的這段時間在哪?」高嶺嘆了口氣,案件撲朔迷離,簡直如一團亂麻般讓人摸不清頭緒。

「那張日記殘頁一定是破案的關鍵,我們必須儘快找出日記的主人。」陳海峰道。

這時候,一個刑警帶著做完筆錄的門衛路過心理諮詢室,陳海峰追出去,問道:「米梅昨晚回來的時候,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門衛顯然被嚇得不輕,還有些精神恍惚:「沒什麼啊,哦對了,米老師帶著口罩,我還納悶她大熱天帶什麼口罩。」

米梅為什麼要遮住臉呢?

「師兄。」高嶺拍了拍陳海峰的肩膀:「我覺得往死者嘴裡塞樹枝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於是請化驗科的同事幫忙分析了一下,剛才那邊給我消息說那不是普通的樹枝,是沙漠里才常見的胡楊樹。」

「有自己的想法,乾的不錯。」白岩松不知道什麼也湊了過來,他難得讚許下屬,和高嶺擦肩而過的時候,小聲說了句:「果然虎父無犬女。」

別人或許不了解情況,白岩松卻知道高嶺的父親曾經也是名老局長。雖然大家不屬於同一部門,但高嶺年紀輕輕,剛畢業就調來刑偵隊,沒走後門是不可能的。

還好,這個姑娘到目前為止的表現都很讓他滿意。否則白岩松可不管她是哪個大羅神仙在照,統統踢出他的隊伍。

「隊長,有新發現!」林科興奮的跑過來,神神秘秘道:「米梅的丈夫提供了一條線索,他說最近米梅的銀行卡里收到過來歷不明的巨額轉賬,他甚至還懷疑過米梅搞外遇。」

白岩松點點頭,大手一揮:「走,去銀行。」

6.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米梅的收到的巨款竟然高達三十萬之多。

其實在這個通貨膨脹的年代,三十萬也算不上什麼。但如果匯款人是個不到二十的孩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根據銀行給出的轉賬記錄,陳煜從去年三月份開始,陸續給過米梅五次錢,共計三十萬。最後一次交易,就在上個月底。

白岩松推斷陳煜很可能有什麼把柄落在米梅手裡了,並且十之八九跟那篇日記有關。

陳海峰拿著手裡的殘頁,突然覺得有些燙手。它到底隱藏了什麼秘密,能值三十萬外加兩條人命。

「學長,我們到了。」

高嶺的聲音把陳海峰從深思中拉回現實,林科正在找地方停車,他們眼前就是南廣大學附近一家裝修高檔的咖啡廳。

警方追查了陳煜一個月前的通訊記錄,發現他給米梅轉賬的當日,曾約一個未注名的陌生號碼來這家咖啡廳見面。而這個陌生號碼,很可能就是米梅。

三人進了咖啡廳,跟店長說明了來意。幸好當天的監控錄像還沒被覆蓋,從視頻里看,和陳煜面對面喝咖啡的確實就是米梅本人。只是兩人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友好,僅僅坐了五分鐘,陳煜就先離開了。

「米梅好像給了陳煜一個東西!」

林科暫停播放,畫面中陳煜站在桌子邊伸出手,米梅正把一個小巧的白色長方形物體遞給陳煜。

「是個u盤!」陳海峰一下子想到了什麼,陳煜宿舍的筆記本上就插著一個這樣的u盤,他曾匆匆瞥見一眼,只是當時沒有當回事兒。

陳煜的遺物已經被家人帶走了,聽說和案情有關,陳父很快就把筆記本送到了警局。

說起來陳煜的家庭也是可憐,白髮人送黑髮人,雖不缺錢卻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從小當寶貝一樣捧著養大,到頭來卻死的那麼慘。

「隊長,你跟陳煜他爸說那三十萬的事兒了嗎?」陳海峰看著中年人佝僂的背影,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多歲。

白岩松把玩著手裡的u盤,不屑道:「當然問了,他說沒給過陳煜那麼多錢。現在的父母啊,只顧著打拚事業,根本不了解自己的孩子,等出了事兒才知道後悔。」

「走吧,我們去看看陳煜的小秘密。」

刑偵科一屋子人圍坐在電腦前,最終從u盤裡找到了一個加密的文件夾。密碼很快被破解,裡面是一個mp3格式的錄音。

[來,喝杯水,坐下來慢慢說。告訴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驚訝的對視一眼,錄音里竟然是米梅的聲音,而且聽起來,像是一場心理諮詢的錄音。

播放器沉默了幾十秒,才響起另一個男孩的聲音。

[老師,我被強姦了。]

白岩松按了暫停鍵,看了眼震驚的下屬們。他從兜里摸出一支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又扔給陳海峰一支,才示意林科繼續播放。(原題:《虐殺審判》作者:霏雪連天。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 ,下載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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