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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文學散步地圖》

之前三篇,談了日本的國民性與審美。一個假期下來,半壁朋友圈都去了法國,所以這次視線調轉,望向浪漫之都,看看不一樣的景緻。

本書作者繆詠華,常年生活在巴黎,深諳歷史風情與人文掌故,也是很多經典法語作品的譯者。

這套書分上下集,各有側重:上冊圍繞名人故居和文學史八卦;下冊是對巴黎四大墓園——蒙馬特墓園、蒙巴納斯墓園、拉雪茲公墓和先賢祠的詳盡介紹。

透過這本書,我們得以遍覽每個年代裡,文人墨客在巴黎留下的痕迹,用雙腳丈量這座盛宴的同時,也可以在精神上穿越到不同的時空,神交古人。

1

八個黃金時代

一、黑暗的中世紀

中世紀巴黎標誌性的文化人物,是11世紀的哲學家兼詩人阿爾貝拉和他的女學生、情人埃洛伊茲。

這對年齡相差21歲的情侶,不容於當時的社會倫理,最終以悲劇收場,卻被後世銘記,從中世紀流傳至今,被稱為是「中世紀最偉大的愛情」。

兩人死後,被合葬於巴黎拉雪茲公墓。他們的形象也作為浮雕題材,雕刻在了花堤岸9號到11號之間的一扇大門上。

二、文藝復興

文藝復興時期,巴黎標誌性的文人是以《隨筆》聞名的思想家蒙田。雖不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蒙田卻盛讚「巴黎是法蘭西的榮耀,是全世界最高尚的裝飾」。

而今,蒙田的雕像就塑立在巴黎索邦大學對面。來往的路人也相信,只要摸一摸他那翹起的右腳,便會交上好運。右腳的顏色,也尤其光亮。

三、十七世紀

十七世紀,巴黎開始湧現出大量優秀的戲劇作家。代表性的有法國悲劇之父高乃依,之後還有著名的古典主義戲劇創建者莫里哀。如今巴黎有一處「莫里哀誕生紀念地」,但實際上,不過是一個將錯就錯的美麗烏龍。

四、十八世紀

啟蒙運動是這個時代法國最顯著的標誌,人類歷史上理性思想集中發光,幾乎所有知名的啟蒙思想家和大作家都住在巴黎:

不管是寫出了《論法的精神》的孟德斯鳩,還是被稱為「法蘭西思想之父」的伏爾泰,甚至是那個熱衷於自我批評和自我懺悔的盧梭,還有「百科全書」派的啟蒙思想家狄德羅。

五、十九世紀

到了十九世紀,浪漫主義、象徵主義和現實主義交相輝映,各自璀璨。雨果、繆塞、大仲馬、小仲馬、巴爾扎克、司湯達、波德萊爾、蘭波、龔古爾兄弟、莫泊桑、福樓拜……這些法國文學史上的「明星」,生命中都和巴黎緊緊相連。

穿插一則小八卦,巴爾扎克是一位咖啡狂人,他說「我要麼是在咖啡館,要麼是在去咖啡館的路上」,儼然成為咖啡廣告的最佳代言人,傳說他一天可以喝上30杯咖啡。

六、二十世紀初

進入現代性歷程的法國巴黎,意識流、超現實主義、存在主義、自然主義、科幻……一個個新的文學流派層出不窮。

巴黎的人文風貌也發生了變化,傍晚拉著情人的手在塞納河畔散步的舊巴黎已經遠去,取而代之的是聚集在巴黎左岸咖啡館和小酒館裡,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校對稿件、乃至一邊狂飲威士忌一邊狂敲打字機的作家們。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普魯斯特在20世紀初,抱病隱居巴黎,寫出了巨著《追憶似水年華》,成為了開啟二十世紀巴黎文壇新聲音的標杆性人物。

七、二十世紀二十到五十年代

在這個快速更迭的時期,巴黎的文學界越來越國際化,美國社會「迷惘一代」的作家佔據了巴黎的文化圈,直到法國存在主義的最高峰到來,由於巴黎意見領袖太多,自由表達意見的風氣盛行,這座城市所有的咖啡館都坐滿了全世界最好的頭腦。

菲茨傑拉德、海明威、還有《1984》的作者奧威爾,都曾在巴黎居住。此外,巴黎還雲集著畢加索、馬蒂斯、達利等大畫家。

八、當下

上世紀20年代開始繁盛起來的咖啡文化,今天餘韻猶存。走在今天的巴黎,有故事的咖啡館不勝枚舉,一不留神,便會闖進一段歷史裡。

巴黎如今的文化地標,當屬坐落在左岸的莎士比亞書屋,一間偉大的書店,全世界文藝青年來巴黎,必不能錯過的朝聖地。

莎士比亞書屋對世界文學史最大的貢獻在於,1922年創建人比奇力排眾議,大膽出版了喬伊斯的《尤利西斯》完整版。這本在當時被認為是淫穢的禁書,在比奇的堅持下,使得全法國都認識了喬伊斯這個曠世大師,比奇自己也成了在法國最出名的美國女人。

金句:

1.巴黎的這些文化名人們,在死後還炒熱了巴黎的陰宅(也就是墓地)市場。

2. 大仲馬和小仲馬這對文壇父子,曾有二十年兩不相認。在《茶花女》的戲劇公演後,小仲馬給父親拍電報說,「《茶花女》的成功,能跟您最好的作品相比 。」父親大仲馬則回復,「孩子,我最好的作品就是你啊!」

2

被誤讀的王爾德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我們活在陰溝之中,

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王爾德晚年遷居巴黎,這是他最廣為人知,同時也是被人誤解最深的一句話,通常解讀為理想主義者的自我救贖:世界就像一個大陰溝,骯髒無比,縱然如是我也不放棄善良與希望,知曉了生命的不堪,卻依然滿懷愛與寬容...

實際上,王爾德想表達的意思遠非如此。

1895年,王爾德因風化罪被判監禁,在獄中寫信給同性戀人道格拉斯,這封長信成為名著《自深深處》。王爾德在信中這樣說道:

「你母親開始跟我說起你的性格,她說了你的兩大缺點,你虛榮,還有,用她的話說,『對錢財的看法大錯特錯』。我清楚記得我當時笑了,根本沒想到第一點將讓我進監獄,第二點將讓我破產。我以為虛榮是一種給年輕人佩戴的雅緻的花朵;至於說鋪張浪費嘛——我以為她指的不過是鋪張浪費——在我自己的性格中,在我自己的階層里,並不見勤儉節約的美德。」

當時英國上流社會的基本心態可見一斑:鋪張浪費不算罪過,勤儉節約絕非美德。我們如今天然地持相反觀點,只因我們的道德觀念來自平民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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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戲劇《溫德米爾夫人的扇子》中,他借角色之口處處譏諷俗人的道德,說出了這句經典的台詞:We are all in the gutter,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在王爾德眼中,俗人的生活毫無美感可言,不過是苟活於臭水溝中,習慣了這惡臭,還把這種忍受力標榜為高尚的道德,至於那些一夜暴富的人,也最多是把水花濺得更大些,別無二致。

唯有像他這樣的少數精英,即使擺脫不了臭水溝這個大環境,卻拒絕忍受,要「抬頭望望星空」。

在《自深深處》中他說:

「總而言之,你的鋪張揮霍對我來說是乏味透頂。有時讓餐桌花紅酒綠一下,可說是件賞心樂事,但你的無度卻敗壞了所有的品位和雅趣。」

「我那時沒想到,你會帶有最大的惡——浮淺。」

這個唯美主義者的心裡,「浮淺」竟始終是他最為不滿、不屑的一點,甚至也要算是所有惡行中最嚴重的一種。

《道連?格雷的畫像》中,他借亨利勛爵之口這樣說道:「我同情一切,就是不同情疾苦……我不能同情疾苦。那實在太醜惡、太可怕、太悲慘。那種趕時髦的同情疾苦有一種非常不健康的味道。人的感情應當傾注在生活的色彩、生活的美、生活的樂趣之中。生活的傷疤少碰為妙。」

3

自下而上的流變

1789年,法國大革命爆發,舊有的貴族與宗教特權統治被推翻,資產階級登上歷史舞台,專為權貴服務的奢侈品也從宮廷被趕了出來,伴隨著18世紀歐洲第一次工業革命的腳步,整個服裝業實現了「奢侈品的民主化」。

然而雖然宮廷統治結束了,人們樂於模仿比自己上一個階層的生活方式之本性絲毫沒變,於是有趣的現象發生了:

技術革命催生出的大資本家成為了新的名門望族,代替過去貴族的角色,成為引領奢侈品和時尚潮流的人物,自上而下地塑造著全社會的審美格調

所以,當安迪的朋友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價值1900美金的「天價」脫銷包,並詢問她從何而來時,安迪的回答是:

Miranda didn t want it.

然而時代終歸變了,如今我們只能在《唐頓莊園》這樣的劇作中,窺探精英時代的末日餘音。在波德萊爾所謂「民主的洶湧浪潮」下,社會變得更加公平與平民化了,而我們離「美」也更遙遠了。

《穿普拉達的惡魔》正是這樣一個站在時尚前沿,乘著時代浪潮的反烏托邦故事。它所對應的「烏托邦」,則是「灰姑娘」這個盡人皆知的文化母題——善良純真的灰姑娘,憑藉隱忍等來了王子的搭救,而安迪在純真與隱忍之外,增加了「獨立」這項特質,最終實現了自我解脫

在我們的刻板印象中,精英就像蜘蛛俠那樣,「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懷著悲天憫人的胸懷同情著底層普通人。但這既不是主流,更摻雜著普通人對精英美好而虛幻的期待。

一如亞里士多德在《政治學》中所言:弱者常常渴求平等和正義,強者對於這些無所顧忌。

也因此,以王爾德為代表的文化精英視浮淺為最大的惡,並以文明的推進者和審美標準的制定者自居,試圖建立並打破各類社會規則,任由弱者信守並拘泥。

但面對時代的流變,這個唯美主義者能做的,只剩這一句感嘆: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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