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醫案：柴胡桂枝幹薑湯合當歸芍藥散

系統性紅斑狼瘡之柴胡桂枝幹薑湯合當歸芍藥散加石膏湯方證案

李某，女，32歲。

初診日期1967年12月10日：發熱、面部、背部起紅斑一年余。不明原因發熱、皮膚起紅斑，到協和及北醫檢查，確診為系統性紅斑狼瘡，曾用激素治療未見明顯療效，經人介紹找胡老診治。

現症：不規則發熱，面部、背部皮膚斑塊或連成片狀紅腫，表皮有皮屑脫落甚似牛皮癬，常有頸、項、背、腰痛，時咽干心煩，頭易汗出，舌苔薄白，脈弦細數。

證屬厥陰太陰合病，上熱下寒，血虛水盛，治以清上溫下，養血利水，與柴胡桂枝幹薑湯合當歸芍藥散加石膏：

柴胡五錢，黃芩三錢，花粉四錢，生牡蠣五錢，生龍骨五錢，桂枝三錢，乾薑二錢，白芍三錢，當歸三錢，川芎三錢，蒼朮三錢，茯苓三錢，澤瀉五錢，炙甘草二錢，生石膏一兩半。

結果：上藥服六劑自感有效，乃連服30劑後始來複診。屆時面部、背部紅斑基本消失，查血象恢復正常，體溫之低熱不規則熱已消失，頸項背腰已不感痛疼。到北大複查時，醫生大為驚奇，對其治療十分滿意，並諄諄囑其總結其病歷，並囑其不須吃藥。但停葯約半月，面部又出現紅斑，其他癥狀不明顯，又求胡老診治，胡老仍與上方去生石膏消息之。

按：本例遠期療效因故未能追蹤，是個遺憾，但近期療效讓西醫稱奇也為之不易。這裡也說明，中醫中藥治療系統性紅斑狼瘡有效，胡老用六經辨證、經方的理論方葯治療該病有效。

編者按：

本例介紹的是系統性紅斑狼瘡發熱的經方證治，通過本例，我們再次強調經方證治的依據是癥狀反應，而不拘泥於病因學角度上的外感或內傷。

本案患者明確診斷為系統性紅斑狼瘡，以不規則發熱為主症，面部、背部皮膚斑塊或連成片狀紅腫，兼症咽干心煩、頭易汗出，提示有上熱，「苔薄白」提示熱象不甚或未結成實，「脈弦細數」，「細數」為陰血不足，虛熱內生常見脈象，「弦」為郁象，皮膚的紅腫斑塊也可看作水熱鬱結的表現。胡老辨作上熱下寒，血虛水盛，我們分析來看，「下寒」表現並不是很明顯。當有一些癥狀並未記載。

《傷寒論》147條「傷寒五六日，已發汗而復下之，胸脅滿未結，小便不利，渴而不嘔，但頭汗出，往來寒熱，心煩者，柴胡桂枝幹薑湯主之。」提示柴胡桂枝幹薑湯證屬於半表半里陰證，邪無直接出路，鬱熱上炎，故常見上熱下寒徵象。當歸芍藥散是血虛水盛的典型代表方證。加石膏清解鬱熱，再診時胡老處方去「生石膏消息之」，推測其「咽干心煩、頭易汗出」諸熱象已減。

柴胡桂枝幹薑湯合當歸芍藥散融合了胡老獨特的臨床經驗體會，也反映了馮老關於厥陰病的論述。這一合方臨床應用甚廣，特別在內分泌失調一類病症如月經不調、更年期綜合症、糖尿病併發症等病症中效果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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