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挺希望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
這是餘生沐的第20篇原創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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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睡前，習慣性地點開網易雲音樂。
「親愛的餘生沐，祝你生日快樂。」
現在的音樂播放軟體，都這麼會撩了么。
1
「又一年生日了啊，真不想面對自己年紀又大一歲的現實。」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年齡的增長帶給我的不再是欣喜，而是緊迫感。雖然還沒有體會到時間如虎，追得你落荒而逃的狼狽。但小時候那種一聽到要過生日，就能從夏天期待到秋天，從端午期待到七夕的儀式感，已經慢慢淡掉了。
我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這一代人慢慢地成熟了，但仔細盤算盤算，真正的原因是，我們的生活圈子不再一成不變了。
在中學時代，運氣好的話，可能班上的同學六年都沒換過幾個。誰暗戀你，誰討厭你，哪位老師的作業最難寫，哪位同學的襪子最臭，基本上教室里不存在真正的秘密。
你清楚好朋友的星座，八卦，雞毛蒜皮的零碎小事，更別提生日了，基本上逮上誰過生日，就是一個最恰當的聚會理由。少年不知愁滋味，卻恨不得在KTV把自己的滿腔「愁緒」唱給心上人聽，現在想來也是非常可愛了。
上了大學，特別是離開家鄉到外地之後，會突然發現和很多朋友的圈子都不相同了，除了個別的老友，更多人慢慢有了自己新的圈子，新的朋友。
這時候發現，很難再推心置腹地接受一個新的朋友，不是因為你變冷漠了，而是因為你很少有機會和朋友去做一些很糗的共同回憶。這個時候才會意識到，你可以不考慮時間流逝的青春歲月，已經邁著小步子跑走了。
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慢慢地，慢慢地意識到，一個人願意花時間陪你，在當下的這個社會，是多麼難得的事情。
2
有人說，從前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個人。可能真相是，一封吵架的書信寄出去要個把月，等回信的功夫有脾氣也早就磨沒了，來回幾次書信往來，眼瞅著新的一年又要過去了，趕緊把終身大事定了吧。
當然，前面是開玩笑的。事實上是你羨慕車馬慢的浪漫愛情，卻沒有想過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人生。年齡的增長並不是簡簡單單的數字疊加，我更喜歡看清這個社會現實之後，更加熱愛生活的自己。
這兩天聽了一個故事，講的是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你說，王子來到森林，看到了美麗的白雪公主，情不自禁地吻了白雪公主，讓毒蘋果從口中掉了出來。白雪公主蘇醒了，跟著王子回到城堡，告別七個小矮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故事結束了嗎，並沒有。王子是因為什麼愛上白雪公主的呢，是才華嗎，是性格嗎，都不是。他被她的容貌所吸引，愛上的也僅僅是她的容貌而已。
而白雪公主呢，告別了七個小矮人，她還有多少朋友呢。沒有朋友的她，在城堡里只能想辦法維持住自己的容貌，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守護住她的愛情。
直到有一天，白雪公主在一面魔鏡面前，情不自禁地問。
「魔鏡啊魔鏡，到底誰才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女人。」
這個故事說完，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誰是值得愛的人，誰是可恨的人，其實從來沒有唯一的標準，唯有不同的立場而已。
3
來到深圳之後，感受最深刻的，不是一線城市的快節奏，而是人。
每當你沾沾自喜覺得自己做得還可以的時候，在這個城市很快就會被打臉，隨時有更年輕的同齡人，更優秀的人才向這裡彙集。
每個人帶著自己的夢想來到這裡，或者三五年後無奈地離開，或者磕磕絆絆最終落腳在這個造夢的地方，或者找到人生騰飛的起點，自此一發不可收拾。
每一次我坐動車回家的時候，父母都會旁敲側擊地問。
「什麼時候回來家裡，找一份穩定的工作啊，你看樓上十樓的男孩子，馬上就要訂婚了，他還比你小一點……」
似乎在父母的眼中，除了成家立業，再無大事。
隔壁鄰居家的小傑，畢業之後在廈門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然後談朋友談婚論嫁，買車結婚，自然得彷彿人生就是這個樣子，上一次遇到他的時候，遠遠地招呼我去家裡泡茶喝，要不是回頭看，我還以為是長輩在和我打招呼。
回到老家，小時候的玩伴，過年回家的時候，他的熊孩子都已經會扯著我的褲腿，一邊哭哭啼啼一邊把鼻涕蹭到我的身上了。他講的家長里短讓我聽上去感覺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故事，我想的話題最終一個字也沒能說出口。
而回到深圳呢，以前的同事慧姐剛剛報名了托福考試，打算去新加坡邊讀書邊和男朋友再處處，工作兩年再脫產深造，對於她來說這個決定並沒有那麼困難。
印象最深的是和她在深大吃豬肚雞，聊著有的沒的夢想，看著周圍校園裡的學生時代的面孔，聽著她男朋友緊張兮兮地從新加坡打語音電話過來查崗忍不住偷笑，聞著石鍋中豬肚雞翻滾的香味食指大動，還有好大一碗蛋餅的滋滋聲，彷彿還能看到煙霧繚繞的那一秒。
設計師朋友新一佳，當然這不是他的本名。剛剛上半年才回到老家結婚，現在換了工作去廣州回歸家庭了。退伍再學習做了幾年設計師的他，有著讓我敬佩不已的紀律性。
一起吃了一年的食堂，從來都是十分鐘解決午飯，然後默默地等我們吃完。他告訴我，在深圳的房子都是和朋友合租的，沒有電梯每天要搬自行車上九樓，今年結婚了家裡湊了點錢在廣州買了套房子，生活雖然苦是苦了點，但是還是很有盼頭的。噢對了，讓我決定騎單車上下班的也正是他。
不一樣的生活沒有好和不好的分別，只是當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我很難回到家裡，去過父母希望看到的安穩日子。
「走好選擇的路，別選擇好走的路，你才能擁有真正的自己。」
楊絳先生的這番話，深以為然矣。
4
有那麼一刻，我多麼希望自己是曾經最討厭的那種模樣。
現在想想還記得，在十八歲前後的幾年，自己在QQ空間碼字寫日記的樣子，那時候的百度，還有一個私密的百度空間。剛剛偷偷回去翻了一眼，直接臉紅到耳後根。多半現在寫的內容，一年以後自己也是看不入眼的。
曾經討厭他人在各個場合里都能談笑風生，總覺得除了虛偽還是虛偽。現在才明白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把握好其中的分寸是多麼大的一門學問。
有那麼多我曾經覺得羞於言表的特質，成為了現在自己探索能力的邊界。
和人打交道一直是我的弱項，在公司老闆總會時不時鼓動我多去談談戀愛，時不時看到我加班都會懟上一句怎麼還不請假去約會。每當老闆語重心長地告訴我學會撩妹其實基本上等於學會所有與人溝通技巧的時候，我都只能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然後依然我行我素。
其實，我挺希望變成自己曾經討厭的樣子。我也希望去打破自己的舒適區，去做一些自己想做但沒有勇氣嘗試的事情。這一年來的生命體驗超過了我前半生大半的時光，基本上每一天都在嘗試之前沒有做過的事情，雖然內心很惶恐，但是其實期待值很高。
我特別希望，將來我可以是那個我曾經討厭的自己，那個摸清了自己能力的邊界，在不斷去突破自己能力邊界的自己。
然後可以在一個靜謐的晚上，輕聲細語地和孩子說。
「來，爸爸給你講，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的故事。」
-END-
再次斷更這麼久我得承認錯誤，確實在一家很特別的公司的後果就是天天沉迷工作不能自拔……
定時更新很難保證，今年下半年一直都處於忙碌狀態，但不論如何，我希望每一篇文章都是我認真準備的作品。偶爾過來看看，如果你還在，非常感謝。
今天其實是農曆生日，這篇文章是9月3日就想寫完的，但是確實是身不由己。特別感謝今年出現在我生命中的這些人，有很多話都記在心裡了，非常榮幸遇見你們。
我是沐沐，好久不見。
文餘生沐
圖基於Coo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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