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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在河邊真的遇到吊秤墜魂的紅衣厲鬼

只見那供桌上擺著一個金色的鼎,鼎里是厚厚的香灰,旁邊各放著一盤新鮮的水果,而水果邊上則是兩根還沒點燃的香燭,純白的香燭,似乎是剛剛才開封的。

桌子下邊放著兩個紙紮的小人兒,一男一女,就和夢境里那口石棺下邊跪著的一樣,而這兩個紙人兒也是朝著供桌的方向跪著。

司寧家是庭院房,所有的工作都在這個小小的院子里,太陽照進來,把院子里一方照的明晃晃的,倒像是北方住的四合院天井。

這時,老馬對司寧說到:「司寧,天眼通我還沒教過你,一會看著點啊,以後再找人的,就該你來了,順便你給米越解釋解釋這些是啥,一會都好好看著點,學著點!」

司寧便對我說到:「這些物件都是最平常的,你也認識,當然港片裡邊捉殭屍起壇時候還要多盤糯米,多紅繩,不要紙人,那紙人是做替身的,有什麼災來的急的,都是用紙人,不然的話,茅山道士估計早死沒了。」

「臭小子,好好說話不行啊!」

老馬聽見司寧說『茅山道士都死沒了』頓時氣急的罵到。

我忍不住笑了應到:「你們師徒還真是逗!快別貧嘴了,老馬,你也該幹啥幹啥吧,我們都會好好看著的,起壇我知道,我姥姥是神婆,我以前見她做過這些的。」

「那敢情好啊!我開始了啊,你們看好。」

說罷,老馬便把香燭點上,點燃了香,朝著天拜了三拜,每一次拜,彎腰的幅度都快趕上日本人鞠躬的90度了。

足夠虔誠,就是不知道一會會發生些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以前姥姥每次替我完成那些來找我幫忙的鬼的任務,都會起壇做法告訴那個鬼魂可以安心了,事完成了之類的。

每到姥姥起壇的時候,總是可以看見些奇奇怪怪的事,最常見的就是墓葬時候的禮儀又重來一遍,只不過棺材裡邊躺著的是鬼魂,而不是屍體。

這會只見老馬右手握著桃木劍,左手急促的點過桌上的一碗清水,左手中指和食指迅速的順著桃木劍的劍鋒划過。

口中念到:「天有天將,地有地袛,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干神怒,今借天眼追蹤何氏,五方徘徊,急急如律令!」

這回真是開了眼界了,正宗的茅山術法就在眼前。

接著老馬又把桌上的那條項鏈纏在左手上,順著桃木劍的劍鋒又劃拉了一遍,隱約中,我似乎可以看見桃木劍上有光,像冥界的螢火。

我小聲的對著司寧說到:「喂,你有沒有看見那桃木劍的光?」

「噓!越兒,別打擾老馬做法,是陰陽眼的都可以看見那光的,咱們三都是陰陽眼,你是陰眼,我是陽眼,老馬是暫時性用術法開的天眼。繼續看,一會完了再問。」

我點了點頭,繼續看到。

老馬剛剛在桃木劍上劃拉的那一下居然可以把手指給割破了,桃木劍明明是鈍的,但那手指卻的的確確的被割破了,無聲勝有聲,無刃同有刃。

那流著血的手指纏著項鏈,不一會兒的功夫,血就在項鏈上滲了一半,另外一半沒沾到血跡的開始冒著冷光,似乎有東西在那團冷光里蠕動著。

老馬的雙眼緊閉著,面無表情。

空氣似乎都凝固了,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死一般的沉寂。

突然,他開口到:「有了!」

「有什麼了?」我和司寧同時問到。

「有影像了,好高大的樹,看不見太陽,好冷!」

大叔,昆江市的樹大點的只有崑山了,看不見太陽,難道又是崑山後山?

「景象熟悉嗎?是不是崑山後山那?」

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靠,還真被你米越給說對了,就是崑山後山,上次救你那...不對,還有墓碑,好像是座新墳,墓碑上邊寫著什麼『徐小小之墓』誰誰立。」

這時司寧似乎回憶起了什麼,開口到:「老馬,你再好好確認一下是不是咱們上次遇到米越那,我記得上次去明明沒有什麼新墳啊,這才幾天的時間,不可能吧!」

隨後老馬像是在思考一樣的偏著腦袋,真不知道他是看見了什麼。

「呀!看見了看見了,有個微胖的男的,就坐在那新墳前邊,不知道是在幹啥...尼瑪!他在帶孩子啊,那孩子頭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給好大,可嚇人了。」

「鬼嬰?不可能啊,這大白天的,鬼嬰不可能出來啊,除非...」司寧若有所思的說到。

「除非什麼?你快說啊!」我催促到。

「除非是這鬼嬰怨氣太重,或者已經吸食了人體,也就是吃過人肉,不然大白天的,就算崑山後山的陽火沒那麼重,白天陽氣也是很足的啊!」

老馬額頭上漸漸的冒出汗來,他緩緩的到:「司寧說的這兩種都有可能,還是積極準備著應戰吧...」

話還沒說完,便急切的來了一句:「卧槽,這怎麼大白天的還見鬼啊!子夜紅衣,吊秤墜魂,是個厲鬼,剛剛從新墳里爬出來的,嚇死我了。」

什麼!子夜紅衣,吊秤墜魂,不會又是她吧?難道她就叫徐小小?和何榮慶什麼關係,這孩子不會就是他們倆的吧。

我腦補著老馬說的話,實在是想不出來比這更合理的解釋了。

「人家正在哄孩子呢,嘖嘖嘖,果然是當媽的人。」老馬調侃到。

我和司寧正想自嘲的笑笑老馬這句話,頓時又被他說的話給逼了回去。

「壞人,這女的太強了,天眼通被發現了,林子里陰氣太重,咱們不是她的對手,司寧!快!撤壇!把你的定魂珠準備好!」

只見老馬大聲的喊著,而司寧也有條不紊的把供桌上的東西往外撤,從清水開始,一樣一樣的。

我不知道我能幫他們做點什麼,正準備著往前走一步幫司寧收拾,沒想到就那麼一步的功夫,一切都變了。

周圍的空氣迅速的下降著,憑著以往的經驗,我知道一定又是有鬼魂出現了。

司寧還沒擱下的清水快速的旋轉著,那漩渦越轉越大,水漸漸的變成了黑紅色的,還散發著濃濃的腥臭味。

是血水!不會錯的,當初在崑山上遇上的那個女鬼也是渾身都是腥臭味。

這時,老馬速雷不及掩耳之勢用桃木劍把司寧手裡端著的盆一下子挑開了,腥臭的黑血立刻在院子里散開來,待那些血淋在地上時,又恢復成了清水的樣子。

我獃獃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開始能夠剋制住女鬼的小手骨也化成玉佩碎了,這可怎麼辦啊!

還站在供桌旁的司寧也是一時愣了神,眼睜睜的看著手裡的不鏽鋼盆碎成了白色粉末。

「快閃開!」老馬又叫到。

一旁的司寧聽見喊話,一個轉身讓了開來,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雙目無神的看著老馬手執桃木劍朝我這邊刺了過來。

明明刺向的是空氣,在他丟了幾張符篆過去之後。

就在離我還有幾公分的距離時,我聽見了鞭炮爆炸的聲音,又像是菜下油鍋時激起來的炸鍋聲,似乎是有個什麼東西在我的幾公分前爆炸了。

黃紙硃砂的符篆從來都只克邪物,難道我的正前方有個什麼東西朝我攻擊?為什麼我看不見,不是說我的陰眼么!

地上撒了的那盆清水又集聚在一處,化成一灘黑血,像是有了靈魂一般的朝我爬來。

躍起,又被緊逼的老馬給壓了回去;又躍起,又給壓了回去。勢均力敵,誰都沒能徹底把誰消滅。

突然,老馬又喊了聲:「臭小子,保護好米越,她是純陰體質,這東西是朝她去的。」

還沒等司寧做出行動,老馬便朝著地上又躍起的黑血噴了一口氣,臉色也迅速的變得鐵青。

「老馬!你怎麼了?」

我和司寧同時喊到,要是他出什麼事,那我和司寧今晚就等交代給這個不現身的阿飄了。

還不等老馬答話,那灘黑血冒出個惡狠狠的聲音:「我一定會再回來的!」

卧槽,你當你是灰太狼啊?還是打不死的小強?

語罷,那灘黑血又化成了清水,而且就在化成清水的那瞬間,供桌底下跪著的兩個紙人立刻燃燒了起來,火光熊熊,絲毫不壓於灶洞裡邊那種。

地上一片狼藉。

「老馬,你沒事吧?」我關切的問到,見他臉色鐵青,實在是有些嚇人。

「我沒人,剛剛噴的是舌尖血,咬舌根子時候,那叫一個疼啊!」老馬幽默得答到。

呃,好吧,還害我白擔心一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老馬,你知道來的是誰嗎?」司寧急切的問到,這也是我想知道的,現在我還不確定來的究竟是不是那個女鬼。

「是不是一個子夜紅衣,吊秤墜魂的厲鬼?」我問到。

老馬不可思議的看著我問到:「你能看見她的真身?不可能吧,今天不是新月啊!」

「看到是沒看見,不過我在崑山後山那見過,是那幾個怪派來的,具體是不是她我就不知道了,何榮慶就是那個女鬼出現之後就沒了的。」

呸,不是沒了,只是不見了,要真沒了,那他爸媽還不把我往死里打啊!

「對,就是她,紅衣厲鬼,怨氣很重,這才剛剛到下午都能出現在太陽底下,不簡單吶!不過看樣子很虛弱,應該是被什麼利器重傷過,不然今天咱們都得交代了。」

老馬有些後怕的說到。

司寧疑惑的看著我,眼神里好多不解,有些在埋怨著為什麼我沒把具體的事情告訴他。

「咳咳,上次這個女鬼來襲擊我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把司寧的那個小手骨丟過去,然後冒了一道金光,那鬼就不見了。」

上次那女鬼的腐血順著她長長的爪子滴在我的腳踝里,然後就導致後來還沒怎麼滴就暈了,要不是司寧,估計現在已經埋在崑山了,哪裡還有今天的米越啊。雖然我不知道司寧是怎麼把我治好的,但他一定是有辦法的。

老馬聽了我的敘述,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半晌才開口到:「司寧,你怎麼看?」

「我覺得既然那個女鬼說會回來的,就一定還會回來的,具體是什麼時候找上門來我來不知道了,但我們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隨時迎接挑釁!」

司寧說得這不是廢話么,現在誰不知道做準備,等等,好像有哪裡不對。

「為什麼我們不主動出擊,打她個措手不及呢?等女鬼緩過神來,我們都不是她的對手啊,再或者她去找幫手什麼的,再或者她以何榮慶的性命威脅我們呢?那會又該怎麼辦?」

我把我的疑慮說了出來,看著老馬和司寧大眼瞪小眼的不說話。

「這也倒是不是沒有把握,但誰來引啊,米越你是天陰凈鬼體,也是天生的純陰體質,你來引最好不過,但你一點捉鬼的術法都不會,萬一出了個什麼事,那可就萬劫不復啊!」

沒想到老馬想到的居然是我的身家性命,而不是一己私利,這種大智大勇,實在是難得的品質。

「要不,我來吧,老馬,你去準備需要的東西,今天是十二了,等到十五的時候月亮最圓,陰陽相對平衡,咱們就定在三天後的十五,現在先商定一下計劃,確保萬無一失。」

司寧安排著,頗有領導范兒。

恍惚中,我似乎又想起了點:「司寧,你那兩個無常手下呢,他們不就是鬼差么?幹嘛不能直接叫他們來解決,或者這附近的走陰人。」

還沒等司寧答話,老馬便故作咳嗽的咳了兩聲說到:「這個...那個...越兒啊!這昆江的一大半部分都是我在走陰,我也是吃陰間飯的。」

聽老馬這麼說,我頓時有些無地自容了,尷尬的看了看司寧。

他馬上便意會了我的眼神,解圍到:「這厲鬼死的時候是佔盡了天時地利,不是一般的走陰人就能解決的,更何況老馬走陰的時候,許多茅山術法都是不能用的,就比如最常見的符篆就不能用,會傷及自己,用的最多的就是茅山手決。」

司寧頓了頓繼續說到:「不過你也看見了,這厲鬼可不好對付,估計茅山手決對他們也是沒什麼效果的。而且那厲鬼的屍身葬在崑山後山,那是極陰之地,養鬼什麼的,成怨氣最重的厲鬼也是可以解釋得通的。」

「喲,你這理論知識能過關啊!」老馬誇讚到。

司寧沒理會的繼續說到:「另外冥界有規矩,無常哥倆也有自己的任務要完成,不是每一次都要負責這些的。」

居然還有這樣的規定,是不是這有厲鬼害人了,還得先去完成閻王爺下達的命令,這也太死板了,為什麼就不能兩全呢?

在我發獃之際,似乎看見了一片白茫茫的大霧,大霧裡還有些只剩個軀殼骨架的飛禽走獸,堆的更多的則是人類的軀殼,大霧中偶爾有幾隻黑色的烏鴉飛過。

「越兒,你怎麼了?又發什麼呆呢?想什麼?走啦,老馬說先去吃飯,順便買些需要的東西。」司寧見我又在發獃了,走過來搭著我的肩膀說到。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說到:「沒什麼,就剛剛說起冥界,我莫名其妙的看見些大霧,霧裡邊都是飛禽走獸以及人類的軀殼骨架啥的,只有黑色的烏鴉是有肉體的。」

「你不會是看見漠鴉了吧,那也是冥界的標誌之一,帶來死亡的,只有將死之人才會看得見漠鴉,米越,你可別嚇我!」老馬接到。

「老馬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什麼將死之人,我家越兒可是帝後,說死就死,那閻王把我鬼帝的面子擱哪了!」司寧生氣的罵到。

老馬見觸到司寧底線了,立刻賠笑到:「嘿嘿,我錯了還不行么,這陰間的鬼魂都得聽你的,你手下的陰兵也是所向披靡,無敵的,這可陽間的鬼魂可就不一定聽你了哦。」

他賣著關子,砸著嘴說到:「嘖嘖嘖,我的鬼帝呀,可別忘了陽間為啥會有鬼,還不是逝去的人有沒完成的心愿,,執念太深才會化成鬼的,怨氣太重的,自然就成厲鬼了。」

「師傅啊!老馬啊!您老是茅山道士,又不是鬼醫,咋滴,您還得熱心腸的替他們完成未了的心愿,再送他們超度,或者直接送入六道輪迴啊!」

司寧耍起貧嘴打趣到。

如果是真是遇上這種情況,我相信司寧也會這麼做的,當然,我也會。

「當然啦,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么,渡化了一個算一個,也算是積陰德的好事,何樂而不為呢,哈哈哈,咱們還是去找個地方吃下午飯吧,一會再去買點用得上的東西,回來還得商量著該怎麼拿了這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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