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秋抒懷 語淡情深──歐陽修《秋懷》賞析

秋 懷

歐陽修

節物豈不好，秋懷何黯然。

西風酒旗市，細雨菊花天。

感事悲雙鬢，包羞食萬錢。

鹿車何日駕？歸去潁東田。

歐陽修字永叔，號醉翁，晚年又號六一居士，吉水（今屬江西）人。他幼貧而好學，官至樞密副使、參知政事，晚年退居穎州，是北宋古文運動領袖，「唐宋八大家」之一。

秋天，草木黃落，原野蕭條。蒼涼凄清的景象，最易觸動騷人墨客的傷感。這首《秋懷》詩，借秋景表達詩人熱愛生活和憂心國事的複雜感情，是感秋抒懷詩中的佳作。

首聯用反問句式點明自己熱愛自然而又心緒黯然的矛盾。秋天不僅令人心曠神怡，而且是五穀豐、山果熟、菊黃蟹肥的季節。這樣的季節，本應令人欣喜陶醉，為什麼反而使詩人黯然神傷呢？這就不能不引起讀者的疑問。

頷聯承首句描繪「節物」：西風裡酒旗招展，細雨中菊花盛開。這一聯全用名詞，以白描的手法，寫出了典型的季節風物，詠盡秋日佳趣，也寫出了詩人對自然、對生活的喜愛之情，可謂出語平淡而寄情深邃。

頸聯承第二句，對「黯然」的原因作了回答：因憂心國事，連雙鬢都變得蒼白了，自己實在羞於過這種食厚祿而於國無補的苟且生活。其憂國之情溢於言表。

尾聯表明詩人思歸的願望：鹿車，借用佛家語，此處喻歸隱山林。兩句意謂：何日才能駕起鹿車，回到潁東去過躬耕田畝的生活呢？詩人以「賢者避世」之想，表現了對與世浮沉的苟且生活的憎惡，即有儒家憂世之慨，也有道家超然物外之想。

這首詩以「秋懷」為題，從感念「節物」出發，借景抒懷，表達了作者憂世有心而救時無術，既慕隱居而又難能如願，熱愛生活和感嘆國事的複雜感情，語無華飾而愛國情深，具有很強的感染力。

國內統一刊號 CN42-0701/F

出版：江漢大學期刊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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