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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庸武俠界里,誰是黨和人民的好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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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第柒拾捌篇

1.洪七公

六神有一篇文,叫作《如果沒有奇遇,金庸主人公最後都會變成誰?》,說如果郭靖沒有奇遇,會變成下一個「江南七怪」里的南希仁。

他的奇遇是什麼?洪七公。

遇見洪七公前,郭靖「天資頗為魯鈍,但有一樣好處,知道將來報父親大仇全仰仗這些功夫,因此咬緊牙關,埋頭苦練。」

遇見洪七公之後,郭靖練武的宗旨依然是「人家練一朝,我就練十天」。

郭靖沒有變,變的是老師。

郭靖根本連璞玉都算不上,造不,也就是朽木一塊。洪七公的價值,在於化腐朽為神奇。

2.雕

單從字面意思來看,《神鵰俠侶》的書名,可以有兩層意思:一層意思,主角是一對俠侶。神鵰,作為定語,意思是有著神鵰的,非常屌的俠侶。另一層意思,可以理解為,這部小說的主角,除了一對俠侶,還有一隻雕。

同樣是雕,在前一部小說里,只是用來被英雄射的,到了這部小說里,就揚眉吐氣,成主角了。

因為這的確是一隻神鵰。

楊過無意中發現了獨孤求敗的埋骨之處,認識了大雕。雕兄見楊過對獨孤求敗禮數周到,心有好感。

那神鵰咕的一聲叫,低頭銜起重劍,放在楊過手裡,跟著又是咕的一聲叫,突然左翅勢挾勁風,向他當頭撲擊而下。

就這樣,大雕開始傳授楊過劍法。僅僅個把月,楊過就達到了「心通其理,手精其術」的境界,即使獨孤求敗復生,所能傳授的劍術也不過如此吧。

當然,大雕的傳授方法,不過是誘發導引,指教點撥是萬萬不能的,楊過的成功,一半靠了他自己的聰明。如果換了郭靖,是斷不能成的。

但是,人家畢竟只是一隻不會說話的扁毛畜生,能讓獨孤求敗的劍術重現於世,夠這扁毛畜生臭屁了。

3.韋小寶的師父

細數起來,韋小寶的師父,真的假的有不少,但是真正教了他救命本領的只有兩個,一個是九難,一個是洪教主。

九難的教學水平,其實是比較一般的,但她起碼有兩個優點。

一個是因材施教。從雲南回北京的路上,九難開始傳授韋小寶武功,但我們的韋爵爺那麼忙,哪有心思學,擺擺花架子,應會一下而已。九難針對韋小寶的性情,能夠及時調整方案,把「神行百變」的功夫傳給了韋小寶。別的功夫,任你是多高明的,韋小寶總不肯學,神行百變學起來卻是津津有味,一陣子學下來,連徐天川也追趕不上了。

另一個是教學成就巨大。從學武的角度來講,沒有比韋小寶更難教的學生了,可是九難做到了,這是九難的偉大之處。

神龍教教主洪安通,教了韋小寶「英雄三招」,韋小寶憑著其中的「狄青降龍」,不但摸了把假太后的胸,還死裡逃生,一招制敵降住了假太后。

洪教主的厲害之處,並不在於將功夫成功傳授給韋小寶這樣的學生,還發揮了具大的作用,而在於洪教主所授的「英雄三招」,本是沒有的功夫,是洪教主看夫人傳授韋小寶「美人三招」後,臨時杜撰出來的。而這臨時杜撰出來的功夫,還得滿足兩個條件,一是威力極大,二是韋小寶這樣的貨能夠學得來的。

用韋小寶的話說就是,「把師父教的功夫練得純熟,那不算希奇,教主心裡要出什麼新招,就隨手使了出來,那才真是天下無敵了。」

4.風清揚

風清揚的教學水平,很難一句話說清楚。他的成功,有很多因素促成,其中主要的,應該說他遇上了一個好學生。

風清揚有據可查的學生只有令狐沖一位。而令狐沖又是絕對的男一號,一塊「大好的材料」,學武不能又好又快,那才是咄咄怪事。

風清揚的教學水平,不在於又好又快地教會了令狐沖「獨孤九劍」,而充分地體現在教令狐沖如何在田伯光手下走過三十招。

令狐沖的武功,本和田伯光相去甚遠,幾番使詐,都挺不到三十招,可是風清揚一招新招沒教,幾句話,就做到了。

風清揚先是報了三十招劍招,都是令狐沖學過的,要他依著順序一口氣演練下來。令狐沖一招「白虹貫日」使完,第二招「有鳳來儀」便接不下去了。風清揚就說:

劍術之道,講究如行雲流水,任意所之。你使完那招「白虹貫日」,劍尖向下,難道不會順勢拖下來嗎?劍招中雖沒有這姿式,難道你不會別出心裁,隨手配合么?

令狐沖被田伯光扼住了喉頭,風清揚說:

手指便是劍。那招「金玉滿堂」,定要用劍才能使嗎?

這兩句話的本質,是活學活用,如何將自身已具備的知識,最大限度地發揮出來。

有這一番教誨,即使沒有「獨孤九劍」,令狐沖早晚也足以躋身一流高手行列。

憑這兩句話,風清揚就足以夠得上名師稱謂。

5.張三丰

張三丰作為一代名師,其教學史上的代表作,是傳授張翠山「倚天屠龍功」。

這是一場即興的教學,張翠山能夠學到,靠的是天時、地利和人和。

那天晚上,張翠山躺在床上,罵了一千八百遍都大錦,心想自己是江湖中人,與其在這裡耍嘴皮子,不如乾脆去打都大錦一頓來得爽快。不想才到大廳,見一個人背負雙手,不停地走來走去,正是師父。

張翠山當即縮身藏在柱後,正在進退兩難之際,只見張三丰伸出右手,在空中寫起字來。

張三丰先是寫了幾遍《喪亂帖》,然後長長嘆一口氣,沉吟半響,一筆一划地寫起「武林至尊」那24個字來。張翠山見師父一遍又一遍翻來覆去地書寫,筆劃越來越長,手勢越來越慢,到後來縱橫開闔,宛如施展拳腳一般。

張翠山凝神細看,不禁又驚又喜,一場空前絕後的功夫課就這樣開始了。

一堂課足足上了兩個多時辰。待到月臨中天,授課結束,張翠山要喊大師哥他們一起來學,張三丰說:「我興緻已盡,只怕再也寫不成那樣的好字了。遠橋、松溪他們不懂書法,便看了也領悟不多。」

一個好的老師,起碼得具備兩個條件:一是自身的水平足夠高。張三丰的水平是不用說的,關鍵他還是一位創作型人才,不但慢功能出細活,即興創作的能力還那麼強。二是懂得因材施教。張三丰知道,「倚天屠龍功」,宋遠橋他們是學不來的,單憑這一點,張三丰就可比肩教育界的孔子。

張三丰的身上,兼具了九難和洪教主兩人的優點。至於他教出的弟子都稀鬆平常,那是因為他的弟子,都只是配角的緣故,與張三丰本人的教學水平是無關的。

6.楊過

楊過教過張三丰武功。

那個時候,張三丰還不叫張三丰,而是少年張君寶。

那一年,在華山之巔,張君寶和尹克西打架。張君寶跟著覺遠,胡裡胡塗修習了《九陽真經》,根基較好,只是臨敵打鬥的訣竅卻是半點不通,在武學名家尹克西跟前,自然討不了好處。

楊過在旁邊看不過去了,當著尹克西的面教了張君寶三招。

臨敵之際,現場教人武功,被教者用現學的武功應敵的,前有洪七公教郭靖降龍十八後三掌,打「壞蛋」歐陽克,後有張三丰教張無忌太極劍,斗那八臂神劍方東白。然而這兩位和楊過教張君寶有本質區別。

洪七公之前已教過郭靖十五掌,餘下三掌主要是讓郭靖所學融會貫通,降龍十八掌變化極為簡明,精要全在運勁發力,否則憑郭靖那傻樣,現學的玩意怎能有用?至於張三丰教張無忌,教的根本就不是劍招,而是劍意,一套劍法,第二次使,和第一次使的,根本就沒一招相同。

兩人所教武功,與之前所教的是一脈相承的,旁人眼睛瞪的再大,也是枉然。

楊過教張君寶的情形則不一樣。兩人之前並沒有交集,楊過教給張君寶的,是純粹的招式,張君寶看到多少,尹克西也就看到了多少。所以,楊過的教法,與洪七公、張三丰頗有不同。

這一次我連教你三招。第一招左右互調,我使左手時,實則是該使右手,我出右袖時,你打他時須用左拳。第二招我左便左,我右便右,不用調了。第三招卻是前後對調。

三招之下,結果是:

尹克西「大椎穴」為內勁按住,一陣酸麻,手腳俱軟,登時委頓在地。

另一次,受教的是完顏萍。

耶律齊和完顏萍打賭,只要完顏萍逼得他使用左手,就引頸就戮。這是耶律齊看完顏萍的功夫和他相差太遠,引得楊過不服氣,指點了完顏萍幾下。

楊過指點完顏萍,和風清揚指點令狐沖在田伯光手裡使三十招一樣,並沒有教一招新招,純粹只是教人如何使自己原本就會的招式,教的是運用的法子,但效果就是出奇地好,差別只是風清揚教的是理,楊過則全憑自己的聰明。

嚴格來說,楊過的兩次教學,都不是正經教人功夫,只是指點人打架而已。我們並不知道楊過的徒弟是誰。

我們所知道的是,有一位黃衫女子,武功比後期的周芷若高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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