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媽原創」給寶寶吃中藥，裡面的成分真的無毒無害嗎？
原創作者：梧桐媽媽大小寶
梧桐媽媽大小寶是一位親自養育兩個寶寶的媽媽。北京大學醫學博士，曾任武漢同濟醫院主治醫師，現為復旦大學社會心理學博士後，師從孫時進教授，主攻兒童心理學。著《夏娃的困惑》叢書。希望接地氣地傳播科學育兒理念及切身養育體會，讓媽媽們真正感到育兒的樂趣和幸福。
史上最為來勢洶洶的育兒謠言粉碎機，誓當育兒界的方舟子，寶寶健康的衛道士！
圖片均來源於網路，水印未刪，如有侵權，請告知更改！深表感謝和歉意！
01
給寶寶吃中藥，裡面的成分真的無毒無害嗎？
一些醫務人員和老百姓，都特別喜愛中醫藥。因為它們看上去很像食物，比如「金銀花」、「菊花」、「銀翹」、「雙黃連」、「牛黃」、「薄荷」、「陳皮」、「党參」、「黃芪」、「白朮」、「甘草」……這些名字取得多姿多彩又古樸浪漫，讓人遐思，滿滿的都是食物的感覺，貌似人畜無傷。說明書上也寫著「副作用不明確」，感覺比啰啰嗦嗦寫一大堆副作用的西藥安全很多，也因此很樂意給孩子吃。自主產權可以大量盈利，也有民族自豪感、對歷史悠久的傳統文化的信賴感摻雜其中。
每次談起中醫藥，網上自動分為主張弘揚派和主張廢止派，這麼多年一直不遺餘力一陣陣的「撕逼」。這兒先不討論這些葯有沒有效，我們主要討論這些葯給小寶寶吃安不安全，有沒有吃的必要。
1
首先，我們應該能理解，中藥成分是非常複雜的。
我們甚至沒辦法搞清楚一個西紅柿中所有的成分。中藥的成分研究屬於本土研究，有效數據更為有限，一個方子更有幾味甚至幾十味葯。我們如何搞清楚每種成分的作用和副作用，各成分之間如何交叉影響，「炮製」、熬煮後，成分又會起些什麼樣的變化，如何了解藥代動力學特點，制定藥物安全又有效的劑量區間？這實驗簡直沒法做。
換句話說，我們吃的是妙手回春神葯，麵粉，還是毒藥，我們根本無從知曉。
這麼多年，我國本土有關中藥科研，只搞清楚兩件事情，就獲得無上的成就，被世人津津樂道，讓全國中醫和中醫粉挺直腰桿——三氧化二砷治白血病，青蒿素治瘧疾。不過，這兩件事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從中藥典籍中獲得靈感，嚴格按照西藥研發過程提純、檢驗的，對其用量設定、副作用研究相當充分。試想，這跟西方人從黴菌中發現青黴素、從金雞納樹的樹皮中發現金雞納霜（奎寧）、從檸檬和橙汁中發現維生素C的過程，本質上有什麼區別呢？三氧化二砷、青蒿素屬於單一化合物，我們對其適用劑量區間、療效、副作用是清楚的，這跟中藥的複雜原材料比如陳皮、半夏等有本質的區別，嚴格意義上來說，應劃分入西藥的範疇。
其實，這些藥物被提純出來，弄清楚，真是撞大運了。屠呦呦團隊找青蒿素，花了幾十年，遍查典籍地毯式搜索，排查了幾百種成分才找到，可以說是「一將功成萬骨枯」。屠呦呦能有此研究條件，跟當年的政治背景是分不開的。如今，世界範圍內，能舉國耗費人力物力從自然界找葯的條件，很難再有了。至於三氧化二砷，是因為砒霜的成分很單一，《本草綱目》對血癌的描述相對清楚，相對其他藥材尋覓起來容易些。
2
中藥真的是純天然食品，無毒無害嗎？
中成藥說明書上往往會寫「副作用尚不明確」。這句話很確切，寫的是「不知道」有沒有副作用，而老百姓經常理解為「沒有」副作用！
也許你會問，「咱們不必那麼較真，一個個成分做研究。咱們對一個方子做對比試驗研究，有副作用，比如肝酶高了，腎臟壞了，咱就不用這葯，不就得了？我們需要的是整體的效果呢！打個比方，我們沒必要真搞清楚西紅柿中到底是維生素C對身體更好，還是胡蘿蔔素對身體更好，我們只要知道西紅柿有營養，沒毒性，可以吃就行了。」
說明這個問題前，我們先看幾個例子。如果仔細研究近年來的新聞，時不時就會爆出某某中藥含有毒物質。最著名的莫過於馬兜鈴酸事件。它可以引起嚴重的腎損害，呈劑量相關性，存在累積效應，沒有最低安全劑量（也就是說用一丁點兒也有影響），目前無葯可治。但這個發病過程悄無聲息，數月、數年，甚至數十年後才發病！
回到上面的問題。一個方子中十幾味葯，每味葯千千萬萬種成分，馬兜鈴酸只是其中一種成分。這種藥物的副反應是慢性損害，幾十年後出現腎病，我們如何能記得當初喝了中藥這檔事，即使記得，我們又如何與當時喝的葯聯繫起來？即使聯繫起來，我們又怎能知曉，是哪種成分起的不良反應？
馬兜鈴酸的發現，說來也是機緣巧合，是幾個婦人剛好在吃含「廣防己」的減肥藥，讓醫生起了疑心。而這個最終發現的過程，竟然超過了大半個世紀！馬兜鈴酸可不僅僅存在於馬兜鈴、廣防己這一、兩味葯裡面，經過檢測，至少幾十味常用藥材中，或多或少有它的影子。
別以為發現了馬兜鈴酸，知道砒霜、重金屬，就萬事大吉了。其實，陸陸續續不斷有新的中藥毒性成分被發現，不時見諸報端；也時不時有知名中成藥被召回；還有不少毒副反應病例報道。不過，這些報道沒多久就不了了之，大多沒有引起多大的浪花。至今，國家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CFDA官方網站（http://www.sda.gov.cn/WS01/CL0784/10770.html）還有早在1988年發布的《醫療用毒性藥品管理辦法》（國務院令第23號），上面提到了28種毒性管制中藥品。可是，時至今日，其中大部分藥物，諸如草烏、川烏、半夏、附子之類，仍然很常用，有的中成藥甚至堂而皇之地把這些毒性成分寫到成分表裡（比如一個著名的小兒驚風中藥，盒子上赫然寫著硃砂，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還是我們知道的。我們不知道的部分，得有多少？如今也有不少調理身體、治療慢性疾病的中藥導致慢性肝病的報道，但具體什麼葯是始作俑者？咱們都不是非常清楚。
細思極恐。
孩子的身體更為嬌嫩，對藥物更敏感，更容易受損。我們是否更要對孩子的小嘴嚴格把關，不要輕易喂葯呢？
你還是很疑惑，「那我們怎麼證明西紅柿沒有毒副作用，吃它很多個，也沒多大事呢？西紅柿能吃，是因為我們祖祖輩輩都吃，每一代很多人都在吃；可是我們祖祖輩輩也吃中藥，每一代吃的人也很多啊！如果經驗主義、無法科學驗證的事實算偽科學，這事怎麼解釋呢？」
其實，這也是曠世難題。的確有很多人拿「五千年的中國文明」，那麼多人用身體檢驗過來說事。我想，食物和葯，最大的區別還是在於使用劑量和時長——食物可以天天吃，每次能吃不少，而藥物只有生病的時候才會服用。這樣，食物的安全性相比藥物更有保障。事實上，這些中藥毒副作用的案例，也多在長期服藥調理身體的人身上被發現。
3
有些中藥，竟然是有毒物質起「療效」！
上面提到過，一些中藥中可能存在我們不知道的毒性物質。更有甚者，有些藥物竟然是毒物本身在起主要「療效」！
嬰幼兒的用藥，特別喜歡用「丹」、「丸」，裡面經常含「硃砂」（汞）等重金屬！為什麼用重金屬？有效嗎？當然有效！最常見的作用就是「止驚」，小孩發燒等原因抽搐了，或僅僅是早期原始反射之一——「擁抱反射」還沒消退老一驚一乍，夜裡哭得多了影響到大人休息，就給孩子用上重金屬丹丸藥物！孩子是老實了，安靜嗜睡，但這是用重金屬對神經系統抑制性副作用換來的啊！說白了就是「汞中毒」，多用點兒就該昏迷了啊！此外，重金屬還有許多療效，比如內服或外用都可以治療些皮膚病，中醫稱有「收斂」作用，可以消腫、減少潰破表皮的分泌物，還會讓破損的表皮壞死脫落；一些添加了重金屬的化妝品，用完了皮膚沒了痘痘，白皙光潔細膩，吹彈可破，實際上是重金屬讓表皮壞死，脫了一層皮換來的效果啊！少量使用重金屬還能止瀉，也是一定程度抑制腸蠕動、使得炎性腸粘膜上皮壞死脫落起的「效果」！重金屬還有一定局部殺菌、殺寄生蟲的效果，顯然，這些微生物是「毒」死了……
這些情形，是不是跟那些中藥聲稱的療效，很好地對應上了呢？
汞這麼毒，為什麼老祖宗這麼傻，要拿給孩子用呢？原因得追溯到上面第二條。一時半會兒，看不出來孩子有什麼問題，反而乖乖的，獃獃的，療效「杠杠滴」，讓大人眉開眼笑，頗為得意。即使有癥狀，這些癥狀在孩子身上既不典型又很隱匿，孩子不會表達，也很少引起大人注意。
而且，重金屬殘留在體內難以排出，慢慢蓄積，產生慢性毒性反應，這個過程曠日持久！並不像有些中醫說的「中病即止」，少用點兒劑量、少用幾天就對孩子沒危害了。如何證實孩子日後學習能力下降、多動症、抑鬱、胃腸功能不良、肝腎損壞、腫瘤等等，跟幾年前甚至幾十年前用了些中藥有關係？
孩子愛哭有很多原因，原始反射未消退、胃食道反流、安全感缺乏等等，這會兒不是尋找原因針對性處理，而是讓他重金屬中毒從而安靜下來，這比給孩子吃安眠藥還毒啊！其他還有許多藥物，比如新生兒都有些皮疹，是根本不用處理的生理現象，中醫認為是「胎毒」，給孩子吃重金屬和瀉藥（不光對孩子，咱只是對「症」下藥，不看原因，不了解後果。很多老人家長腎結石就玩命吃中藥，結果真的「利下」，尿得挺不錯，其實是馬兜鈴酸藥物傷害了腎小管，造成其功能障礙才尿多的啊）！
「殺雞用牛刀」，「大炮轟蒼蠅」，我們用毒藥給孩子治療雞毛蒜皮的小病，有些還根本不是病！我們不需要搞清楚疾病來龍去脈，只根據現象「辨證施治」，喜滋滋地看效果，不看原因，這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這類例子還有很多。比如我們經常給新生兒泡水吃的黃連，就是瀉藥，用拉肚子來去黃疸；甘草含阿片類中樞抑製劑（鴉片有聽說么……），所以能止咳；鉤藤含鉤藤鹼，也屬於一種生物鹼，跟利血平是親戚，可以降血壓、中樞鎮靜、抑制腸蠕動，所以孩子比較安靜，哭鬧減少，甚至可能對腸絞痛有幫助……敢給孩子吃么？
這還是我們最常用的，了解的比較清楚的，常給嬰幼兒用的葯，那些不清楚的藥物，究竟有多少呢？細思極恐。
4
很可能會問，「不是有『君臣佐使』、『以毒攻毒』的說法嗎？複雜的成分起了化學反應，是不是就沒毒了？」
我們希望趨利避害，要這個葯的效果，避免它的副作用。中醫講的「君臣佐使」，就是希望通過嚴格的配伍、炮製來做到這一點，從而「降毒性、取藥性」。很多人聽了這個解釋，也心悅誠服。然而，上面這些藥物的效果，恰恰就是它們的毒副作用！真攻了這「毒性」，也就沒這「藥性」了呀！哎，這真是個悖論。
另外，我們如何證明這「毒性」被「降」了，「藥性」被「取」了？又回到第一點「成分複雜」之說，簡直是個無解的死循環。不過，如果梧桐媽媽我知道這葯裡面有砒霜，有紅汞，即使量很少，打死都不會吃的，更不敢給孩子吃。即使哪位大神信誓旦旦地跟我說，「綠豆湯能解毒！」打死我也不敢先喝砒霜、紅汞，再喝綠豆湯，或者把砒霜、紅汞、綠豆湯一起煮了喝，給孩子喝就更不幹了，誰給喝咱跟誰急，想都不用想。
02
中藥的種植、採摘、運輸、保存、炮製等過程，處處都是坑！
即使這些中藥都像食物一樣安全，我們還得注意些問題——我們無法像洗菜、洗米、洗水果那樣，好好清洗這些藥材，而是經常直接拿來熬煮、浸泡（當然，熬比泡好得多）！
我們最擔心的事是啥？農藥殘留！說到這兒，我們仔細看看在其種植、採摘、運輸、保存、炮製等過程中，會發生哪些事。
01以前的中藥，是因地制宜，上山採摘的，具有當地天然的營養特點，也較為新鮮。而如今的中藥，很多像大棚蔬菜一樣大規模種植，藥效其實打了折扣。另外，很多採摘中藥的農民並不會悉心挑選保存中藥材，比如有些葉子沒有晒乾就裝袋，掉地上撿起來就裝袋，或者好的爛的的葉子並沒有挑揀，或混著別的撿來的葉子就裝袋……因此，這藥材新不新鮮，干不幹凈，甚至是不是這個藥材，完全是革命靠自覺！
另外，中藥很講究炮炙等等工藝。中醫典籍里記錄，對這些藥材的挑選、製作方式、花的時間甚至每天在哪個時辰處理最佳，都有嚴格的要求。而這些如今多數都交給種葯的老農完成，自然不比當年自己上山採藥，自己炮炙的老中醫上心了。
02這些容易受潮、滋生黴菌的藥材，運輸、保存等等非常容易出問題。然而菜壞了發黑，魚壞了發臭，運到菜場咱看著難受，氣味難聞，就不會去買。而中藥材本身是黑乎乎的一大團植物，難喝又難聞，藥材晒晒接著賣，又如何看得出來，監管得了呢？
不信？我們到中藥店裡看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木質抽屜，可曾清洗消毒？這些藥材，完全沒有任何冷藏、防蟲、防潮等處理，連家裡的米待遇都不如，確定不會長菌長霉長蟲？抓一把菊花、金銀花、鉤藤、麥芽就敢泡著喝？細思極恐。
03如今土壤、水質污染等較為嚴重，中藥材和農產品一樣面臨著農藥、重金屬等污染問題，近年來曝光的檢出率非常高，不得不擔心。
很多人喜歡拿菊花、枸杞、党參等中藥材泡水喝，認為這樣做養生效果很好，實際並不可取。很多人還喜歡給剛出生的寶寶喝生甘草泡出來的水，希望幫助解胎便，去胎毒，更不可取！除了藥材刺激嬰幼兒嬌弱的腸胃等因素，最大的弊端就是「營養」沒泡出來多少，先泡出來一杯農藥下肚！一般我們減少農藥殘留的做法，就是反覆清洗或浸泡，再用高溫煮沸，而這些中藥材多半沒法好好清洗，直接拿開水或溫水泡著喝！如果經常飲用，對身體的危害可想而知。
我國有關中藥泡水農藥等有毒物質殘留量的研究數據非常少，我們可以看看另外一個例子類比一下：煙草和茶葉屬於高價值經濟作物，經常被噴洒許多殺蟲劑、除草劑，以期提高產量。另外，茶葉在種植過程中經常受到土壤中砷污染（三氧化二砷、砷酸鹽可作農藥、除草劑等），在加工過程中也常使用硫磺熏制，造成茶葉中砷含量超標。有文章表明，長期飲濃茶、功夫茶可能導致皮膚癌、肺癌發病率增加（直接泡茶給孩子喝，也免了吧……）。因此常吸煙、飲用濃茶的人不可不提高警惕。中藥材的生長和炮製條件，何嘗不是如此？與此類推，長期拿中藥材泡水的行為，也不可不慎，更別給孩子喝了（這些葯對孩子沒有一丁點兒用處，害處卻不少）。
04一些中藥的保存需要用到防腐劑，比較常見的是苯甲酸鈉。如果泡水喝，這些物質溶出的幾率相當高。儘管過去認為此類防腐劑比較安全，因為在動物體內99%以上很快就能代謝分解掉，不過近年來有關其負面消息和研究結果不斷流出，最大的問題就是小孩吃含防腐劑的零食吃多了，比較容易出現發脾氣、專註力差、過度活躍等現象及出現過敏反應。另外，它與一些物質結合，比如維生素C等，可能產生致癌物。儘管苯甲酸鈉理論上代謝很快，但仍有累積中毒現象的報道，歐洲及日本等地嚴格限制其在嬰幼兒食品中的使用。
個人體驗，正規中醫院校可能藥品來源更為理想，一般的中藥店或者私立醫院，很可能呵呵了。很多很老的中醫，抱怨如今的藥效不如過去的好，有些甚至連新鮮、衛生等基本食品藥品安全都保障不了。這也讓人很惋惜。
把中藥做成吊瓶往血管里打，一言不合就給孩子按摩、灌腸、扎針灸、挑疳積……媽媽心是有多大！明兒且聽梧桐媽媽細細道來。
本文節選自《夏娃的困惑》叢書，作者馮欣源（微信公眾號：梧桐媽媽大小寶，wtmmdxb），光明日報出版社出版。版權所有，轉載請註明出處。
※中藥雅天豬真金貴：吃的、喝的、玩的都有講究
※衣服上的中藥葯漬怎麼洗掉 八大對策輕鬆去掉衣服藥漬
※這一種野外植物，能治療風濕筋骨痛，你見過嗎？
TAG:中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