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五行屬什麼?在中世紀,歐洲人為何要焚燒琥珀?
遠古時起,人們就對自然界好看的東西著迷。
琥珀就是這些好看的東西中重要一種。
波羅的海是世界重要琥珀產地,而格但斯克春秋兩屆琥珀展則是重要的琥珀展會之一,在這些展會上可以看到各種好看的琥珀飾品。
琥 珀 之 城
今年剛到波蘭不久,參觀了格但斯克春季琥珀展,上圖是在展會上用手機拍下的一件展品。
因關注了展會官方社交媒體帳號,從中發現,這件用一整塊無瑕疵琥珀原石雕鑿而成的鐲子是2016年琥珀展封面作品,但可能是因為價格較為昂貴而被保留到了今年再次被展出。
到再次參觀秋季展覽會時,這件展品已不見蹤跡,但會場仍然是滿目璀璨。
可能這就是琥珀魅力所在,每一塊原石都與眾不同,也總都有可能在匠心精雕之下成為佳作。在這琥珀之城,永遠都會有新的經典之作。
格但斯克城市紋章帶著眩目的波羅的海琥珀色調。我們常說的琥珀色是經過高溫處理的琥珀顏色,天然的波羅的海琥珀色其實是黃色。
琥珀展會並不僅僅是格但斯克這個城市唯一的看點。作為傳統的琥珀產地與集散地,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我們都可以發現那些獨特的琥珀文化。
老城門正對著一棟紅磚老房子,裡面有一個專門的琥珀博物館,展出了關於琥珀文化的各種精美展品,其中就有一個專門介紹琥珀應用於城市紋章的展廳。
老城街道上剛好也有一個老照片展示,裡面也有許多與琥珀相關的歷史瞬間。這是1996年挪威國王與王后訪問格但斯克的照片,圖片里市長胸前用琥珀鑲嵌而成的城市綬帶分外奪目。
2001年,西班牙國王與王后訪問格但斯克,很明顯,市長已經換人了,物是人非,但城市綬帶依舊奪目,為畫面提供了強烈的儀式感。
不過,琥珀也並不一直是格但斯克的流行色。回到1972年,卡斯特羅將軍的綠軍裝顯然才是焦點所在。
但無可否認,那些琥珀及琥珀般的精緻仍然是這個波羅的海沿岸城市的特別印記。缺少了琥珀,大街小巷五光十色的琥珀商店也將不復存在,整個城市可能會變得黯淡起來。
格但斯克附近海灘上,人們在躬身尋找琥珀。一位大叔向我展示他剛剛從沙灘上撿到的一小塊琥珀。
這是波蘭人撈琥珀的傳統工具。在整個波羅的海海底,蘊藏了無數的琥珀。每當有大風大浪的時候,人們就會到海灘去撿拾被海浪捲起的琥珀。格但斯克這個琥珀之城不乏關於琥珀的傳奇。
琥珀五行屬什麼?
這是在琥珀博物館裡展出的一塊波羅的海琥珀原石,上面帶著斑駁的海洋印記。
在朋友圈曬出一張關於琥珀的圖片時,一位朋友問,琥珀五行是屬木的嗎?仔細一想,琥珀五行屬什麼,或許真是一個問題。
或許我們可以從琥珀形成的歷史上找到答案。
琥珀博物館有關於琥珀形成的整個過程生動詳盡的展示。
照片里這些外表粗陋的石頭,其實就是珍貴的琥珀原石。一般認為,它們經歷了4千萬年的特定地質深埋才由樹脂變成琥珀。
這原理相信大多數人並不陌生,記得小學語文課本就有一篇關於琥珀是怎麼形成的課文。
波羅的海琥珀形成過程大抵如此,洪水淹沒森林,樹脂被衝到水裡,最後又被掩埋起來。然後,4千萬年過去了,它們就成為了琥珀。
所以,我們可以探討一下,究竟琥珀五行是屬什麼的?
最早的時候,作為樹脂,它可能是屬木的?後來,經過4千萬年的地質變化,它可能已經變成半化石狀態了。然而, 就算是被歸類為半寶石,琥珀仍然保留了一些樹脂的特性。
這是形成琥珀前的樹脂,琥珀與樹脂兩者間有很多共性:
譬如用手摩擦琥珀,它會散發出樹脂的清香。
如果把它放到一定鹽度的水裡,琥珀與樹脂都能浮到水面上。
用力摩擦,琥珀會產生靜電,吸起小紙片。
這些特點,也成為了人們辨識琥珀真偽的簡單辦法。
從這些特性看,琥珀應該是處於半木半土之間,且偏向於屬木狀態的。
科學家們還探討了各種不同形狀與紋理的琥珀,它們與當年形成樹脂時所處樹榦不同部位之間的關係,以及樹脂與周邊不同土壤互動而導致不同質地等等。
由樹榦不同部位樹脂形成的琥珀以及不同的土質,造成了琥珀的一些不同物理特徵。這兩張圖清楚地讓我們看到,為什麼琥珀會形狀各異,而且有不同的紋理與色彩。
琥珀的價格是如何體現的?
各種琥珀飾品正是根據不同類型的琥珀原石的特性雕刻而成。人們因而也能根據各自不同的喜好,選出自己心儀的琥珀飾品。
不過,雖然這些不同形狀與紋理的琥珀都叫琥珀,但人們加入了自己的喜好與流行文化後,它們就有了各自的名字。
比如,在中文語境里,它們可以被稱作蜜蠟、百花蜜、或金絞蜜等等。
每一個交易商也都會根據人們的不同喜好進行營銷,告訴他們為什麼某種花紋某種紋理的琥珀是好的或是沒那麼好的。於是,琥珀就有了千差萬別的價格。
對於大多數人而言,琥珀五行屬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經過加工的琥珀或者那些琥珀原石的獨特性以及它們各自的價格體現。
不同的文化差異之下,人們對琥珀飾品的審美並不一致。這塊並不完美的小琥珀原石只經過簡單加工,與幾塊同樣簡單的碧璽原石串在一起就變成了琥珀博物館的藏品。
這兩款以並不完美的老琥珀珠子襯托幾個雪佛蘭珠或其他貿易珠的串珠方式在西方也同樣受到青睞。簡單的搭配就還原了一段歷史。
在展會上看到上面兩個琥珀珠子,它們都帶著原始的紋路,帶著被海洋生物侵蝕的痕迹,散發出不可抵擋的自然之美。
但在很多人眼裡,他們並不容忍這種歲月帶來的瑕疵,他們會用隨身帶著的一隻強光手電筒,努力確認每一塊琥珀都必須是不帶任何的斑點與裂紋。
對琥珀的喜好也受文化及流行的因素影響。展覽會上碰到一位波蘭人,他提著一大袋琥珀原石告訴我,這些都是白色的琥珀,很奇怪,你們中國人比較狂熱白色的琥珀。其實,最喜歡白琥珀的還不是中國人,白色的琥珀珠串一直是穿白色袍子的中東富商的標配。
有人喜歡原色的琥珀,但也有人喜歡那些通過烤色處理變成了「琥珀」色或綠色和紅色及其它顏色的琥珀。
這些個性化的喜好也推動了琥珀處理工藝的演變。除了烤色,還有壓制以及其他被稱作為「完善」的工藝。不過,從價格看,這些工藝並不是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同。
毫無疑問,除了材質外,設計是影響一件琥珀飾物價格的重要因素。在這次琥珀展會的冊子上,模特帶著的項鏈就來自一位波蘭設計師。在空難事故中去世的前總統卡欽斯基就曾把他設計的一串綠色琥珀項鏈作為國禮送給來訪的挪威王后。
這就是曾經作為總統禮物的琥珀項鏈。製作類似項鏈的琥珀一般都用同一塊原石切割而成。
在展會安靜一個角落裡,我碰到了設計師的妻子,她也拿了一些作品前來展出,價錢也不是太貴,但可惜並不太受中國買家喜歡。
她跟我說,她丈夫最擅長的是顏色搭配,在日常生活里,他對顏色感覺很敏銳,總是能把一些尋常的顏色搭配在一起讓它們變得出眾。
上面照片就是他的兩件作品,看得出來,設計師確實是刻意選擇了一些並不是太出眾的材質,這可能也是不受中國買家重視的原因。
琥珀的價值有時候也與它們作為飾品所經歷的年份有關。
早在石器時代,人們就開始佩戴琥珀。年代久遠的老琥珀帶著歲月的痕迹非常動人,當年古樸簡單的雕磨也有大家之美。
事實上,經過佩戴的琥珀是會慢慢改變顏色的,一些不透明的琥珀就是這樣變成了「蜜蠟」。
有趣的是,有一種類似這種老蜜蠟珠子的東西,在非洲,人們叫它們德國琥珀,而在歐洲,它們則被稱作非洲琥珀。這些琥珀是當年歐洲人用樹脂和塑料做成的仿琥珀製品,用於與非洲人交換名貴的黃金與象牙。如今,好幾十年過去了,這些非洲琥珀也長成了老蜜蠟的樣子。
談到琥珀的價格,其實還有一個不得不提的琥珀特性。在樹脂凝結過程中,會有一些植物或者動物融入其中。這種現象叫inclusion,簡單直譯就是包含物,但中文給了它們一個新的名字叫「蟲珀」。
經過千萬年的演變,這些小植物或者小動物也成為了琥珀的一部分,為琥珀增色不少,更大大提升了琥珀的價格。
不過,市場上,相當一部分的「蟲珀」並非天然形成,而是通過加工植入。科學家認可的在琥珀內的動植物品種只有幾百個,但實際上,你可以在商店裡看到千奇百怪的植入物。
中世紀歐洲人為何要焚燒琥珀?
上圖是用琥珀做成的香皂,商店裡除了琥珀做成的肥皂,還有各種化妝品。
其實,琥珀不僅僅是一種裝飾物,還有很多別的用途。從古到今,琥珀都被認為具有很好的藥用價值,具有消炎、安神等作用。
在遠古時代,人們甚至認為琥珀具有神奇的力量,房子奠基的時候,他們會用各種顏色的琥珀作為奠基物,祈求房子吉祥安定。
中世紀時,琥珀的藥用價值成為傳奇。
琥珀粉跟蜂蜜與玫瑰油混合後可以用於治療各種痛症甚至發燒,類似今天的萬金油。
琥珀粉與酒混合了則可以用來治療消化不良,相當於現在的保濟丸。阿拉伯人還把它們用來製作名貴香料。
最傳奇的一筆則是與當年的黑死病相關,在對於瘟疫的恐懼之下,家家戶戶把琥珀拿來焚燒,利用琥珀的煙熏進行消毒。
琥珀展里援引醫學研究告訴遊客,琥珀的藥用價值源於琥珀酸,其中波羅的海琥珀的琥珀酸含量達到百分之三到八,人們甚至通過用琥珀刮痧的方式就能得到一定的治療效果,包括改善血液循環,輔助呼吸道治療等。
當然,琥珀展廳不會告訴大家,琥珀酸是否從普通的松脂裡面也能找到......
大千世界,總有很多類似琥珀的東西,它們因為顯得與眾不同而被人們追尋並成為整個人類文明生態的重要組成。個體對於物件的喜好一旦上升到群體認同,就讓這些大自然元素產生異化,具有了一定的社會屬性,比如說作為價值的尺度之類。
相對於琥珀,人類的歷史可能只是短暫瞬間。而哪怕是相對於一件琥珀飾品的生命周期,人的一生也只是白馬過隙。
當我們把玩一件琥珀老物件,品味它的細膩油光包漿之時,我們看到的往往只是歲月的磨痕。我們看不到四千萬年來的滄海桑田,也看不到琥珀主人們的曾經悲歡離合。
在琥珀形成過程中,有大自然的侵蝕,有天翻地覆的地質巨變,也有小草小蟲的無意闖入。每一個對琥珀著迷的人,他也都只能是琥珀的過客,正如那些小草小蟲一樣,為他所偶遇的琥珀飾品打上歲月印記。
毫無疑問,琥珀是美好的東西。琥珀可傳世,而人不能;人為了活命也會把琥珀這種美好的東西拿去焚燒。這樣的遺憾,我們並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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