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建漢水悠悠巴山飄來的莫扎特

巴山飄來的莫扎特

作者：劉建

按說，市上文學藝術扶持資金到賬了，我得靜下心來改新創作的長篇小說。因為《芳華》熱播，因為劉光朗獲得漢中文學藝術終身成就獎，改小說的事兒暫且像席一樣捲起來放放。

四十六年前，我和劉光朗老師同在鎮巴縣文工團工作，朝夕相處了十二年。

那會兒，人年輕，加之知識的欠缺和認識不到位，又處在文革時期，關注的往往是很浮淺的東西。再說具體些，看舞台上的事多，舞台後面一些有價值和內涵的東西，往往忽略和遺忘了。

我是一九七一年當知青時，直接從生產隊去的文工團，去後不久，接到當時漢中地區的通知，去巴山深處在建的襄渝鐵路慰問鐵道兵和民工，演出最受歡迎的，數劉光朗老師獨唱巴山民歌，當時唱的有《巴山林里背二哥》、《巴山頂上修堰塘》和《鐵道兵鬥志昂》。每次演出觀眾都要他返場，往往一唱就是五六首歌。當時我們只是覺得劉光朗唱得好聽，想學，掂掂，不行，避而遠之。原因他的唱法很獨特，難學。

一些說行話的人評價，劉光朗唱法野的很。

咱給自己圓個場吧。

藝術是靠感性認識的，當時別說我們了，就是一些有名的藝術專家跟我們大同小異，認為劉光朗唱的巴山民歌好聽。為啥好聽？他們也說不出所以然。

靠好聽，劉光朗從大巴山褶皺里的偏僻小縣，一直唱到北京。

近三十年後，一個藝術名詞出現了。原生態。而劉光朗當年就是用原生態的方法演唱。

我是1983年離開文工團的，但是仍在文學藝術圈子裡混。因為工作關係，對音樂等方面的知識進行過更廣泛的涉獵。1994年，我拍一部《漢中有個蒿文傑》的紀錄片時，請劉光朗為片子唱主題歌，把他請到河東店鎮張寨村的蒿文傑家。村裡人聽說劉光朗來了，都涌到蒿文傑家聽他唱歌。

那是秋收後的一個傍晚，在鍍著古銅色的夕陽里，劉光朗拉著手風琴唱起來，我忽然感到那歌聲里有種神性的東西，讓人想起莫扎特。莫扎特音樂之所以被稱為天籟之音，就在於他把藝術最美的東西滲透到生活的深刻中，在生態中讓人體會到強大的力量、直率的氣息和剛毅的意志。比如聽莫扎特的《田園交響曲》，就能感到風彈奏樹枝和水拉動水草的聲音，聽《午夜的月光》，彷彿把心掛在天邊，聆聽月與白雲的交談。

而劉光朗的演唱就有天然的成分，聽他唱歌，能感到大山的呼喊，剛直性格的凸顯和對命運的抗爭。就藝術而言，巴山民歌和劉光朗的歌聲都有著莫扎特的質地。那是天籟的東西，是天地神人共生的產物。

劉光朗能唱，又擅長音樂創作，他跟別人相比，對音樂的認識明顯高了若干層次。

漢中一江兩岸建音樂噴泉，讓我和張正國擔任藝術顧問，我們提議把劉光朗創作的《郎在對門唱山歌》編排進去。我覺得，那首歌儘管是愛情歌曲，但是經過劉光朗的再創作，與生態有種無縫鏈接。

走在漢江邊，當優美的水姿伴著劉光朗的弟子彭光琴優美的《郎在對門唱山歌》歌聲傳來時，那是巴山飄來的莫扎特。

【作者簡介】劉建，漢中市作家協會副主席，漢台區作家協會主席，曾在《人民日報》、《詩刊》等報刊發表作品，出版長篇小說《青泥何盤盤》、《戲葬》、《生死尊嚴》等五部，赤土嶺文協網站首批駐站作家，現卧槽系列學習中國歷史和西方哲學史。

審核：田也，來源：劉建，責編：楠陽，序號：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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